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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产业论文(合集7篇)

时间:2023-03-15 15:07:09
电影产业论文

电影产业论文第1篇

(一)传统电影产业结构

传统的电影产业链主要由制作公司、发行公司、电影院线、院线(系列影院)等经营实体组成。其中制作公司是核心产品的生产制作者,主要的任务是融资、拍摄和后期制作;发行公司主要负责影片的营销推广策略制定、实施及与院线洽谈拷贝投放;电影院线是拥有众多分布各地的影院连锁机构,统一管理旗下的影院,负责与发行方沟通制定影院排片放映。以上这些产业实体构成完整的电影产业链,在这种产业结构下,各个产业机构相互之间是相对独立的关系,制片方负责产品生产,发行方负责销售,影院负责放映。特别是制片方的相对独立性最强,一般不会渗透到产业下游,与下游的发行和院线合作的方式基本都是明星站台助阵宣传、主创参加首映促销活动等,其内部资金链不会延伸到下游的宣传发行。

(二)新媒体环境下的电影产业结构

在互联网、智能移动终端等新媒体营销的背景下,电影产业已经被深度解构,开拓了更加深广的网络虚拟空间。制片机构可以通过各种电子融资渠道快速募资,爱奇艺、乐视、优酷土豆等互联网视频网站依托自身强大的用户优势,改变了原来的购买版权,实行网络点播加贴片广告的经营模式,转而直接投资电影制作,依托他们自身强大的用户数量优势,进行前期宣传和网络版权营销。据艾瑞2014年6月份数据显示,爱奇艺PPS月度用户覆盖达3.34亿,日均用户覆盖超5078万,总浏览时长达12.54亿小时。爱奇艺将打通电影票在线购买、网络游戏、衍生品开发及线上销售、电影网络版权货币化等电影O2O全产业链。除了互联网视频网站直接涉足电影内容的生产,互联网金融也在2013年不断涌进电影市场。比如2014年3月阿里巴巴推出“娱乐宝”,紧跟其后百度优酷联合开发了“百发有戏”,这种互联网渠道的“众筹模式”降低了融资成本,开辟了电影产业更便捷、更高效的融资新渠道。“娱乐宝”第一期产品于2014年3月31日上午10时正式发售,短短77小时内78.5万份额度就宣告售罄,22.38万名用户共投资7300万元;第二期6月10日发售,100小时内售罄,15.79万用户共投资9200万元。另据媒体披露,即将推出的“娱乐宝”第三期计划募资规模将超过5亿元,之后很有可能会以系列化产品的形式推出。而从发行的角度来看,新媒体背景下发行的都是数字拷贝,发行成本大大降低,发行渠道除了传统的院线还有网络渠道。新的电影通过网络渠道的发行,观众通过付费点播这一新的发行模式在目前中国市场虽然仍未成熟,但从近年来的互联网盗版整治的力度来看,这种网络版权的投放是大势所趋。从几年前以电驴资源、迅雷下载为代表的电影资源网站的关闭,到2014年11月射手网停止提供字幕资源,这显示广电总局对盗版资源打击力度越来越大的趋势,预示着电影通过网络渠道发行直接收取观众网络点播费的产业新链条即将铺开。显然,随着网络用户的迅猛扩展,网络观影已经成为大众最主要的观影方式之一,电影的网络版权已经逐渐成为除影院收入之外的第二大资金回收渠道。在版权收入上,作为新媒体主力的网络已经渐现打破传统电影产业结构(制片、发行、放映)之势。另外,以互联网为主要传播媒介的微电影显示出迅猛发展势头,这种投资微小、规模微小、尺寸微小、传播渠道以网络为主、盈利模式以贴片广告为主的新的电影形式成为电影家族的新成员。微电影是新媒体背景下的产物,是电影艺术形式在新媒体生态环境下的艺术“变种”。它在画面尺寸上、存储体积上、传播方式等方面适应着新媒体环境。自2010年开始,这种“适者生存”的电影艺术新形式快速繁荣起来。截至2014年上半年,微电影已初具规模,“北京微电影产业协会会长宋保达指出,目前国内微电影产业总的产值已达700亿元左右,具有艺术、商业价值的年产量达2万部”。但微电影产业链尚未形成,目前主要依靠商业广告贴片免费点播的方式盈利,“目前而言,我国的微电影还没有走上真正的商业运营道路,网络免费播放还是微电影的主要运营方式。”

二、新媒体营销手段

新兴媒体之所以能撬动传统电影市场结构,根本的原因是互联网新媒体以信息方式建构了电影市场,其强大的内部互联的网络系统延伸到市场的每个环节,并实时获取各个环节的数据信息。通过整合这些信息而对市场进行有效监控,尤其是手机移动终端的普及,让个人用户更加便捷地接入网络世界,根本上打破了的社会交往的时空障碍,给电影市场拓展了营销空间。

(一)大数据营销对于“大数据”概念

美国IT研究机构Gartner给出了这样的定义:“‘大数据’是需要新处理模式才能具有更强的决策力、洞察发现力和流程优化能力的海量、高增长率和多样化的信息资产。”大数据是新媒介环境下的产物,大数据概念的核心是对海量的数据进行专业细致的分析处理,并得出具有价值的“洞见”,这些“洞见”的价值在于可以直接运用于现实行为的决策。在新媒介背景下,大数据自然也用于电影市场的营销领域,“2013年,谷歌公司了一项重要研究成果———电影票房预测模型,该模型能够提前一个月预测电影上映首周的票房收入,准确度高达94%……谷歌提供的这项服务对于电影公司提前预知市场并及时调整影片上映前的宣传营销策略具有重要的参照价值。大数据对影视领域的渗透正以强劲的态势发生”。2013年,腾讯公司了一份名为《大数据里看电影》的数据报告,该报告收集并分析了2012年和2013年上映的《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一代宗师》《西游降魔篇》等多部影片在腾讯QQ空间里的话题活跃度与其票房表现之间的关系,得出了对电影营销具有切实指导意义的数据结果。可见,社交媒体时代利用大数据进行影视营销的空间和潜力非常巨大,社交媒体改变了人们的消费行为和生活方式,同时也成为现代化营销的前沿阵地。微博、微信、博客、QQ空间、人人主页等这些社交平台上,一个普通用户的一条评论、一次转发、一句吐槽,都有可能发动或撬动起一场数亿票房的电影狂欢,而他们对相关话题、关键词的关注又有可能带来许多新的营销价值。2013~2014年,《小时代》系列13亿总票房奇迹就是大数据挖掘结合新媒体营销的成功案例。《小时代》在营销前期,出品方兼发行方的乐视网通过对其网站用户搜索、点播等海量数据进行深度、细致分析,预测出该片的“40%将是高中生,他们是郭敬明以及杨幂等主创的忠实粉丝,是《小时代》的冲动型消费者;30%将是白领,他们生活在‘玻璃缸’时代,对《小时代》感同身受,是营销导航的重点;另外20%则是大学生,他们是非核心消费者,但是能够通过传播影响更多的受众;另外10%则为目前观影的年龄在26~35岁之间的主体观众,他们是需要消除顾虑,扩大外延的群体。”另外,新浪微指数数据显示,新浪微博提及“小时代”“郭敬明”的用户中以年轻女性为主,大约占70%;新浪微博呈现对该片的两极评论,而力挺《小时代》的,90后为主要人群。这些年龄、性别的数据分布即为建立在新媒体海量数据的分析基础上的“洞见”,这也直接指导发行方进行以下模式的营销:针对90后女性了一系列线上线下活动,极大刺激了90后女性观众的观影热情。2013~2014年电影产业继续快速发展,前两年的新媒体营销成功给这些擅长新媒体运营的新的营销公司以丰富的启示。2013年,具有丰富的新媒体营销经验的纪翔又再创办北京时代万华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致力于打通影视全产业链,成为提供行业整合解决方案的先行者;剧角映画则在2014年参与电影发行,并开创了营销式发行的新模式;伟德福思、微梦广告则继续根植于新媒体平台,以媒体数据挖掘和数据监测推动电影营销策划。

(二)社交新媒体的巨大宣传潜力

据艺恩咨询《2013年中国电影网络营销市场白皮书》数据显示,2013年,有65.1%的中国电影观众接触电影信息是通过互联网,“社交新媒体”泛指能即时接入互联网具有社会交往功能的媒体形式,比如社交网站、微博、网络即时聊天工具、博客、论坛等等,其中使用最为频繁、普及率最高的主要有社交网站、微博、即时通信工具。微博的信息传播特征为成本低、速度快、范围广,只要“话题”性强,便通过其社交性(关注、听众、评论、转发等虚拟社会交往行为)进行自我信息繁殖。微博话题营销最早的案例就是《失恋33天》,影片预订档期是当年的11月8日。但该电影的营销提前至6月份,该片营销团队开通了新浪官方微博账号“电影《失恋33天》V”,并狂发微博,制造关于“失恋”的话题。比如失恋书籍、电影、歌曲推荐,失恋博物馆征集、建立,城市失恋物语等这些时尚、敏感、充满噱头的内容,形式有文字、图片、视频,内容有原创、有评论、有转发,有单向咨询或话题的营造,也有和粉丝的互动。自2011年6月10日至11月27日,共微博2371条,平均每天近15条,拥有粉丝数近10万人。电影官方微博的营销自影片上映的五个月前,就开始微博。这种只需注册认证一个官微账号的低廉成本却达到了巨大宣传效果,这近10万的粉丝又各自有众多的听众,其话题便自然辐射式快速、大面积蔓延,所以,其早期的微博话题营销已经以低廉的成本获得了极大的关注度。《中国电影报》官方微博数据显示:《失恋33天》的首周票房达2100万元左右。11月11日(“光棍节”)当日,狂扫5300万票房,观众近170万人次。截至2011年11月27日,也就是影片上映后的第三个周末,《失恋33天》累计票房达到了3.3亿元,制造了小成本电影、小成本营销创造亿元票房的奇迹。微博话题营销在电影市场营销中巨大的威力已被业界认识,但就中国营销市场来看,社交媒体的营销巨大潜力仍未被充分开掘。据艺恩咨询数据分析,2010~2015年中国电影新媒体营销市场规模逐年增长,其中新媒体营销所占市场份额仍相对较少,2013年新媒体营销占总的营销产业约为8%,相对于电影市场成熟的“好莱坞”的11%,仍有较大差距。

(三)媒体整合营销缔造新的营销神话

2010年出台的《国务院办公厅关于促进电影产业繁荣发展的指导意见》在电影制作、影院建设、海外市场开拓等方面做了全面部署,其中指出:“以丰富产品和加快产业发展为主题,以改革创新为动力,以数字化技术为支撑,以现代化基础设施为依托,以科学化管理为保障,以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大力推动我国电影产业跨越式发展,实现由电影大国向电影强国的历史性转变。”其核心思想是我国电影产业在连续十年左右的量的飞速提升后,进入质的提高发展阶段,也就是从2012年开始,中国电影市场业内整合营销手段丰富、专业电影营销机构和营销人才日渐成熟,并逐步构建起自己的营销理念。“2013年,中国电影产业为我们创造了很多惊喜。仅上半年,全国电影票房收入109.9亿元,国产片集体井喷,占上半年总票房的62.33%,影院建设突破15000块银幕,市场容量逐步扩大。7月29日,国内影视行业中金额最大的并购出现———华策以16.52亿收购上海克顿,华谊兄弟公司并购银汉科技,涉足移动网络游戏,影视企业在收购热潮中不断升级;连续剧《纸牌屋》的热播,让‘大数据’在上半年变得炙手可热,谷歌模型、大数据分析,不断神话的大数据成为内容产业的新驱动力。”2010年是中国电影产业引入营销概念的一年,2011年以《失恋33天》微博营销为代表的成功营销为中国电影市场积累了丰富的营销经验,2012年是中国电影营销专业化提升之年,综合国内外营销经验,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整合营销”。“整合营销”是美国学者唐•舒尔茨于20世纪90年代提出的一种市场营销理论,具体运用到电影产业便是把电影制作、电影发行、影院放映以及相关联的领域综合协调整合起来,以电影作品为中心,建立一个相互依托的多个支点的盈利模式和资本回收渠道。比如传统的电影产业价值链主要由制作、发行、放映、衍生产品几个要素组成,如果基于这个产业链进行营销策划,这几个要素会相互独立,制片方负责融资拍摄成片,成片卖给发行方后,制片方基本不会再深入到宣传发行过程中。而整合营销则是将营销贯穿整个产业链,发行方在电影策划阶段便开始进行宣传造势,从确定主创、影片的拍摄到影片的公映,营销行为渗透到电影产业的每个环节,通过事件(电影策划、选角、拍摄等相关新闻)营销、话题营销、口碑营销、档期营销步步为营,稳打稳扎,确保票房。在横向战略上,媒体资源、社会资源(关系网)等资源联合可以很好地放大营销战果,利用电视台(电影主创适时参加恰当的电视节目)、影视公司、广告商(在产品销售环节投放相关电影视觉听觉信息)、互联网、新媒体等多家机构共同参与电影的制作和营销工作。比如主打2014年贺岁档的《一步之遥》即为互联网公司爱奇艺投资,充分发挥互联网整合营销功能。2014年11月底,爱奇艺开启了电影首映零点场的电影票预售,点击网页或是手机扫描二维码通过支付宝支付,可以在线预订只要9.9元的12月17日的午夜场影票,这种整合互联网、手机APP、电子商务(支付宝平台)的整合营销模式爆发出巨大的“营销魔力”。据《京华时报》12月3日报道,“距离《一步之遥》上映还有段时间,关于它的票房话题已被屡屡提起。最新的说法是,它的预售票房已过1.2亿元,到正式上映时,预售票房可以达到两亿元。”也就是说,传统的电影营销可以做到电影未映先火,互联网整合营销可以传奇般地创造“电影未映、票房进账”的营销新神话。

三、网络在线、智能手机

APP移动支付购票前景展望现如今,互联网支付平台技术已经发展很成熟,安全、便捷且规模巨大,电影售票网站和手机售票APP市场已经初具规模。这种购票方式可以实时在线了解影院的排片情况、售票情况甚至选座情况,于是消费者就提前安排出行计划,合理安排时间,避免排队等待。这种网络购票观影的方式发展迅猛,前景广阔。

(一)网络购票

2012~2013年电子商务深入渗透进电影宣传与发行的各个环节,互联网网页、二维码、智能手机APP等新媒体联合宣传营销,电影宣传与销售在媒体空间无缝对接。比如观众在网页或是电视屏幕看到电影宣传的画面,随即拿起手机扫描“二维码”进行“码上购”。另外票务网站为了方便观众购票推出各类电影购票APP,如“哈票网”“格瓦拉@电影”等,这些APP受众数量惊人,其中仅在安卓市场就有5000万以上下载量的“哈票网”APP,可以实现所有合作影院全部场次、全部座位实时同步在线上,并支持快捷的移动支付,真正为用户提供“轻松选位无需排队”的全新购票体验。同时,观众手机订票的信息汇聚成选座、观影的“大数据”,使制片发行方第一时间了解影片市场空间,及时调整宣传发行策略,增强与影院排片谈判筹码。移动支付的迅速普及为“LBS+影片促销”模式提供了便捷,使影片发行由传统的B2B转向B2C模式。逐年增长的观影人次说明中国电影观众的观影需求在日渐提升,而庞大的电商用户基数也为电影票电子商务发展提供较大潜力空间。根据艺恩数据:2014年网络支付用户增长率达42.9%,而移动互联网端支付用户增长率高达109%,为电影票电子商务提供了巨大的潜在人群。同时,电子商务中用户数呈每年约60%的增长趋势,但大数据信息利用率不足5%,大数据挖掘提供了全面洞悉用户的可能以及精准营销的基础。互联网的飞速发展使电子商务大踏步地进入到电影行业终端。各种规模和类型的电影票务公司、电影票团购网站、电影票在线选座网站大量涌现,借助互联网给电影消费市场带来了巨大活力,让影院传统的经营销售模式、市场竞争手段发生了巨大改变。根据艺恩统计数据显示,2013年电影票团购交易金额累计达36.4亿元,月平均交易额为3亿元;2013年国内总票房为217亿元,全年电影票团购市场为国内电影票房贡献16.7%市场份额;2013年参与电影票团购的人数为1.29亿人次,平均每月参与电影票团购的人数为1082万人次;2013年电影观影人次为6.1亿人次,全年参与电影票团购的消费者占国内整体电影市场观影人次的21%;2013年在线选座市场规模突破12亿元,约占年票房收入的5%,预计到2014年在线选座市场规模将占票房收入的10%,2015年将占到票房收入的15%以上;2013年已经开通在线选座功能的影院数接近国内总影院数的30%,预计到2015年开通在线选座功能的影院数量将达到国内总影院数量的60%以上,国内大型连锁影院将100%开通在线选座功能。未来中小城市影院将是在线选座影院数量提升的难点所在。在此趋势下,观众购票方式未来会发生彻底改变。以往只能通过柜台这种单一的渠道购票已成为历史。2013年观众通过团购和在线选座等互联网手段购票的成交额接近50亿元。随着互联网巨头的布局,未来基于观众地理位置的移动式购票将逐渐成为互联网购票的主流。

(二)手机APP营销

市场空间巨大前文已经指出,电影观众使用手机购票APP选座购票,通过电子金融平台移动支付,改变了购票行为,同时巨大数量的APP下载安装又为电影营销提供了收集大数据的新的渠道。在此环节,制片方、发行方和院线可以第一时间了解影片市场空间,及时调整宣传发行策略,增强与影院排片谈判筹码,特别是在预售电影票营销策略中,这一数据尤为重要。这一市场目前基本还是空白,有很大的开拓空间。笔者于2013年6月对中小城市的电影观众购票方式进行网络调查:你去看电影购票方式是什么?(单项选择),分别有如下四个选项:A.没有会员卡,现金购票;B.有会员卡,到柜台刷卡购票;C.有会员卡,在网上订票;D.用手机APP选座,移动支付购票。本次调查主要考察中小城市电影观众购票方式和行为受新媒体的影响程度。数据表明,中小城市电影观众购票方式仍以传统影院柜台现金购票为主(占71.91%),表明新媒体对中小城市观众的购票行为仍有巨大的开发空间。观众有办理会员卡的占27.27%,有会员卡的观众采用网上购票的占18.18%,是持卡到柜台刷卡购票的2倍,其中有会员卡的观众购票方式明显倾向于在线网购,而用手机安装购票APP、采用移动支付的仅占0.82%。另据艺恩咨询2013年底的数据:“68.1%的观影观众还是选择传统的影院前台购票方式,此外,线上购票也逐渐成为观众选择的方式之一,其中大部分观众通过影院网站购票,占比达52.2%。而随着网络团购方式的普及,选择网络团购方式的人群占比也达到46.7%。此外,得益于智能手机以及APP订票的普及,约有22%的观众选择手机购票。”艺恩咨询的调查没有细分区域,是对全国总的观众的抽样调查,其中使用APP订购影票的占22%。可以看出,APP订购电影票市场开拓空间巨大,其中中小城市的市场最具潜力。就目前来看,APP软件开发不是很充分,占据市场主要部分的是美团电影(猫眼电影)APP,其次是万达电影APP和豆瓣电影APP。大部分手机APP是网络票务网站所开发,例如团购网站美团网、拉手网以及票务网站格瓦拉生活网、大麦网等,而开发手机购票APP的院线企业目前还比较少。另外,这一市场本身发展也很不明朗,2013年上半年还稳坐订票APP前三名的猫眼电影、万达电影、豆瓣电影,到了2014年年中,又被哈票网和拉手电影取代。同时票务网站和院线企业之间的市场角力还未见分晓,比如2014年11月以来,大地院线忽然暂停和哈票网合作,但一直又未推出自己的APP。这些现象又为这个极具市场潜力的营销方向带来诸多不确定性因素。

四、结语

电影产业论文第2篇

《2008中国电影产业研究报告》由中国电影家协会产业研究中心组织撰写,由产业研究中心主任刘浩东担任主编,多位从事电影产业研究的专家学者参与了这个研究项目。该报告充分发挥影协广泛联络和深入调查的优势,把“一手数据分析”与产业视角的独特研究结合起来,既尊重数据的客观准确,又发挥撰写报告专家的理论分析智慧,对2007年中国电影产业发展情况进行了科学而客观的阐述,具有专业性、权威性、综合性等特点,对业界、学界了解2007年度中国电影产业发展状况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2008中国电影艺术报告》作为国内第一部年度电影艺术创作报告,由中国电影家协会理论评论工作委员会组织撰写,理论评论工作委员会主任尹鸿、秘书长刘浩东担任主编,作者由各大高校、科研机构的电影理论评论专家组成。该报告以年度中国电影艺术创作为研究对象,全书共包括十二个章节和一个专题研究,分别为中国电影创作年度综述、年度热点、年度创新、年度症候、年度走向、导演艺术、剧作艺术、表演艺术、摄影艺术、声音艺术、新技术、港产合拍片的年度分析,以及专题研究中国进口分账影片态势分析。此外,报告还收录了中国电影家协会理论评论工作委员会“2007年度十部优秀国产影片推介活动”的片目名单。影协理论评论工作委员会推出这部艺术创作报告的目的,旨在让更多的人在聚焦产业喧嚣的同时,冷静细致地思考电影艺术层面的诸多元素,从电影创作本体上把脉国产影片,把理论家、评论家的判断与声音传递给社会大众,以期在电影理论评论中坚持主流文化的声音。该书凸显出三个特点:一是改变了只关注精英和艺术电影的传统角度;二是对实现市场转型做了全面的关注;三是对新形势下的主流电影给予了更多的关注。

因为《2008中国电影艺术报告》是第一次对中国电影艺术创作推出的研究报告,因此备受关注。参加座谈会的电影界专家学者就中国电影创作和中国电影艺术研究方向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研究室主任饶曙光强调眼睛要向下看。他认为,中国电影研究的立场要有一个调整,要从精英立场转移到大众立场,不能把电影研究变成空中楼阁。要从重电影票房转移到增加对观众人次的研究,尤其要关注中小城市和农村的观众人次。电影票房收入虽然重要,但不是全部的依据,人次虽不能计入经济效益,但对中国电影创作有直接的指导作用。当前中国电影的研究重点还应该放在具有中国特色的类型片上,进一步建构主流商业电影体系,推动中国电影的可持续发展。

北京电影学院教授侯克明希望敢于面对创作现实。他说,中国电影产量虽然多了,但创作上还存在着很多问题。目前对创作上的艺术研究还远远不够,创作问题远比产业问题大。《2008中国电影艺术报告》的出版对电影创作研究会产生很大影响,希望能坚持做下去,更希望这些研究能让创作者看到。因为目前拍摄者、投资者并不太知道中国电影的创作状况,出现了信息不对称的情况,创作者对自己没有准确的评价。电影批评家要继续解放思想,依据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把电影创作存在的问题实事求是地讲出来,努力加强和扩大电影评论的声音。艺术报告不要追求大而全或面面俱到,要有重点分析,可以有多种写法,要敢于面对现实,面对问题。

北京电影学院教授郑洞天发言时先站起来向作者鞠躬,由衷地表示对这两部报告出版的祝贺和对作者的敬意。目前,高校有影视专业两千余个,研究生有三千余人。他认为两部报告为高校大学生、研究生提供了数据和依据。该报告开创了电影研究的新阶段。郑洞天希望报告每年能有针对性地提一些问题。比如中国类型片的问题,去年中国共生产了526部影片(包括120部电视电影),其中有多少部是类型片?我们的类型片不够成熟的原因究竟在哪里?再比如中国大片的问题,是否制作越大越挣钱?大片越拍越没有思想?应通过每年的报告把中国电影的现实真实地报告给创作者。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黄会林提出增加未成年观众电影调查。她说,影视文化对未成年观众有哪些影响,应该是报告的内容之一。今年,北师大艺术与传媒学院就未成年观众价值观的形成、对明星的认知度、对某些电影的暴力倾向的反应等进行了问卷调查,今年的调查对象选择的是都江堰的中学生。5月11日,包括聚源中学在内的孩子们最后交上了答卷,没想到第二天就发生了大地震,很多参与调查的孩子都被埋在了废墟之下,学院已决定把调查问卷捐给相关的博物馆,作为永久的纪念。黄会林建议,应该重点对未成年孩子们对当下影视文化的看法进行调查,他们才是中国电影市场未来的主力军。

针对当前名目繁多的各类报告,中国影协在去年《2007中国电影产业研究报告》推出的基础上,以其时效性和指导性俱佳的优势,今年又推出了《2008中国电影产业研究报告》《2008中国电影艺术报告》两部。中国影协日前在京举行了两部报告的座谈会。

《2008中国电影产业研究报告》由中国电影家协会产业研究中心组织撰写,由产业研究中心主任刘浩东担任主编,多位从事电影产业研究的专家学者参与了这个研究项目。该报告充分发挥影协广泛联络和深入调查的优势,把“一手数据分析”与产业视角的独特研究结合起来,既尊重数据的客观准确,又发挥撰写报告专家的理论分析智慧,对2007年中国电影产业发展情况进行了科学而客观的阐述,具有专业性、权威性、综合性等特点,对业界、学界了解2007年度中国电影产业发展状况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2008中国电影艺术报告》作为国内第一部年度电影艺术创作报告,由中国电影家协会理论评论工作委员会组织撰写,理论评论工作委员会主任尹鸿、秘书长刘浩东担任主编,作者由各大高校、科研机构的电影理论评论专家组成。该报告以年度中国电影艺术创作为研究对象,全书共包括十二个章节和一个专题研究,分别为中国电影创作年度综述、年度热点、年度创新、年度症候、年度走向、导演艺术、剧作艺术、表演艺术、摄影艺术、声音艺术、新技术、港产合拍片的年度分析,以及专题研究中国进口分账影片态势分析。此外,报告还收录了中国电影家协会理论评论工作委员会“2007年度十部优秀国产影片推介活动”的片目名单。影协理论评论工作委员会推出这部艺术创作报告的目的,旨在让更多的人在聚焦产业喧嚣的同时,冷静细致地思考电影艺术层面的诸多元素,从电影创作本体上把脉国产影片,把理论家、评论家的判断与声音传递给社会大众,以期在电影理论评论中坚持主流文化的声音。该书凸显出三个特点:一是改变了只关注精英和艺术电影的传统角度;二是对实现市场转型做了全面的关注;三是对新形势下的主流电影给予了更多的关注。

因为《2008中国电影艺术报告》是第一次对中国电影艺术创作推出的研究报告,因此备受关注。参加座谈会的电影界专家学者就中国电影创作和中国电影艺术研究方向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研究室主任饶曙光强调眼睛要向下看。他认为,中国电影研究的立场要有一个调整,要从精英立场转移到大众立场,不能把电影研究变成空中楼阁。要从重电影票房转移到增加对观众人次的研究,尤其要关注中小城市和农村的观众人次。电影票房收入虽然重要,但不是全部的依据,人次虽不能计入经济效益,但对中国电影创作有直接的指导作用。当前中国电影的研究重点还应该放在具有中国特色的类型片上,进一步建构主流商业电影体系,推动中国电影的可持续发展。

北京电影学院教授侯克明希望敢于面对创作现实。他说,中国电影产量虽然多了,但创作上还存在着很多问题。目前对创作上的艺术研究还远远不够,创作问题远比产业问题大。《2008中国电影艺术报告》的出版对电影创作研究会产生很大影响,希望能坚持做下去,更希望这些研究能让创作者看到。因为目前拍摄者、投资者并不太知道中国电影的创作状况,出现了信息不对称的情况,创作者对自己没有准确的评价。电影批评家要继续解放思想,依据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把电影创作存在的问题实事求是地讲出来,努力加强和扩大电影评论的声音。艺术报告不要追求大而全或面面俱到,要有重点分析,可以有多种写法,要敢于面对现实,面对问题。

北京电影学院教授郑洞天发言时先站起来向作者鞠躬,由衷地表示对这两部报告出版的祝贺和对作者的敬意。目前,高校有影视专业两千余个,研究生有三千余人。他认为两部报告为高校大学生、研究生提供了数据和依据。该报告开创了电影研究的新阶段。郑洞天希望报告每年能有针对性地提一些问题。比如中国类型片的问题,去年中国共生产了526部影片(包括120部电视电影),其中有多少部是类型片?我们的类型片不够成熟的原因究竟在哪里?再比如中国大片的问题,是否制作越大越挣钱?大片越拍越没有思想?应通过每年的报告把中国电影的现实真实地报告给创作者。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黄会林提出增加未成年观众电影调查。她说,影视文化对未成年观众有哪些影响,应该是报告的内容之一。今年,北师大艺术与传媒学院就未成年观众价值观的形成、对明星的认知度、对某些电影的暴力倾向的反应等进行了问卷调查,今年的调查对象选择的是都江堰的中学生。5月11日,包括聚源中学在内的孩子们最后交上了答卷,没想到第二天就发生了大地震,很多参与调查的孩子都被埋在了废墟之下,学院已决定把调查问卷捐给相关的博物馆,作为永久的纪念。黄会林建议,应该重点对未成年孩子们对当下影视文化的看法进行调查,他们才是中国电影市场未来的主力军。

本报讯(记者高小立)6月28日,随着电视剧《茶馆》中最后一个镜头——王利发娶媳妇拍摄的结束,由中央电视台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独家制作、根据老舍同名话剧改编的长篇电视连续剧《茶馆》在涿州影视基地宣布前期拍摄完毕正式关机。

电影产业论文第3篇

但是,如何判断电影产业化改革的成败得失?要不要继续改革?改革还需要解决哪些课题?对这些问题,业内外却有着不同的认识。下面,笔者想就中国电影的现状(包括舆论现状)、前景以及如何更好地在改革中发展,谈几点自己的理解和思考。

一、两种聚焦

不管是业界还是业外,一个有目共睹的事实是:电影正在回到社会文化舆论的话题中心。不同于上个世纪的八九十年代,进入新世纪以来,以报纸为代表的平面媒体,不再只是在副刊中间隔性地为电影提供学术性的“影评”篇幅,而是开始高密度地刊登电影的投拍消息、明星花絮、导演行踪;而在以电视为代表的视听媒体中,对电影事件和电影人物的报道也愈来愈占据文化娱乐栏目的首要位置。与此同时,关于电影创作整体动向和导演个人艺术行为的议论分析的声音,也越来越多地来自从事娱乐报道的媒体记者,而少数专家学者的声音在众声喧哗之中已然不复往日的荣耀。的确,从总体而言,电影在经历了一度的边缘化之后,正在重新位移到人们谈论的焦点区域。

这当然是好现象。

但是,在引起社会舆论热情关注的同时,电影界也正在遭遇出于种种目的的责难。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这些责难似乎集中在了这样一个话题:每年拍摄的这么多国产片为什么不能经常在电影院看到?有的平面媒体和网络媒体甚至用“迷失”、“消失”、“失踪”这样的富于文学性的字眼,作为文章的关键词;而有的报纸则更是赫然以《出得了电影局,进不了电影院》、《银幕“废”电,千部国产片有“影”无踪》作为文章的标题。于是问题就变得严重起来:与若干年前相比,电影是否真的开始迈向繁荣了?改革到底是“好得很”还是“糟得很”?

笔者认为,对于上述问题,需要进行冷静的思考才能找到答案。

二、历史中的现实

让我们先来做一点简单的回顾和对比。中国电影的改革之路,始于1993年。这一年,一些制片单位开始越过中央级或省市级电影发行放映公司,而直接向下一级发行放映机构销售影片。已经维持了数十年的统购统销局面开始被打破,地域性垄断的防线也开始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冲击。但是,电影发行的初期振荡,并没有很快催发当时电影体制的整体创新,电影界仍处于大变革的前夜。由于长期形成的观念桎梏,上个世纪整个90年代的电影业几乎处于连年滑坡状态,其负面效应甚至延续到了2001年——这一年,连电影频道节目中心拍摄的20来部16毫米胶片电视电影计算在内,全国的故事片产量总共才88部。与影片产量减少相伴而行的是:电影观众人次以每年近10亿的速度下降(而1979年我国电影观众的人次曾经达到过293亿),专业电影院在渐离主营业务的同时数量也不断减少,一贯享受拍片特许权的电影制片厂度日艰难。至此,长期被作为文化事业的电影业,与日益发展壮大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之间的不适应性甚至矛盾性,严重凸现了出来。正是在这样一种尴尬的窘境中,根据电影自身的特性,把电影作为产业来管理和经营的观念渐渐明朗起来。

2000年10月,国家广电总局公布了《外商投资电影院暂行规定》;2001年12月,又公布了新修订的《电影管理条例》。这两个法规性文件,在总结实践和履行引导职能的基础上,对过去一些限制性的政策做了调整,开始从某种程度上显现出开放搞活的胸襟。而政策的部分调整,渐渐使电影的局面有了变化——2002年,尽管整个电影市场票房涨幅不是很大(总票房约9亿元,在前些年的基础上止跌略升),但国产故事片的生产数量却爬升到了100部;其中,由非国营制片单位(社会力量)独立或联合出品的故事片达到34部,较上一年的19部增长了12%。与此同时,全国23个省市以“合纵连横”方式组建的30条院线横空出世。院线制的建立,彻底打破了放映发行跨地区经营的壁垒,有效整合了多种资源,其规模效应在下一年度的票房业绩中很快就有了显现。

2003年可以说是电影产业化改革初见成效的一年。随着上一年《关于取得〈摄制电影许可证(单片)〉资格认证制度的实施细则(试行)》的制定和实施,影片投资和拍摄进一步向全社会开放。电影作为产业的概念更加明晰,电影的生产和市场活力得到了激发。这一年,尽管经受了“非典”的严峻考验,但国产故事片的产量达到了140部,较上年增加了40部;国内票房达到10亿元,较上年增长了1亿元。

2004年和2005年,电影的产业化发展更是取得了实质性的突破。随着《电影制片、发行、放映经营资格准入暂行规定》(2003年12月)、《关于加快电影产业发展的若干意见》(2004年1月)、《中外合作摄制电影片管理规定》(2004年7月)、《电影企业经营准入资格暂行规定》(2004年11月)等几个重要文件的相继出台,电影作为产业的概念全面确立。在进一步降低准入门槛、鼓励非公资本(包括境外资本)积极进入的政策环境下,电影的创作生产、影院经营、市场发行等各个方面,形成了活跃的多主体投资局面,从而使得整个行业呈现出迅猛攀升的势头。2004年,国产故事片的产量跃升到212部(其中社会力量独立或联合出品100部,较上年的49部增长了近500%);国内票房达到15亿元,较上年增长50%;电影的主业收入(包括国内票房、电视播映、海外销售)达到36亿元,较上年的22亿元增长66%。而到了2005年,国产故事片产量又上升为260部(其中社会力量独立或联合出品172部,就资金数量论,民营资本和境外资本在全年16亿元制片投资总额中占到了80%);国内票房达到20亿元,同比增长33%;电影的主业收入达到48亿元,同比亦增长33%(参见表1、表2)。

表1.2000-2005年国产故事片产量统计表年份总产量国有制片厂出品社会力量独立或联合出品

(部)数量(部)百分比数量(部)百分比

2000年916875%2325%

2001年886978%1922%

2002年1006666%344%

2003年1409165%4935%

2004年21211253%10047%

2005年2608834%17266%

表2.2002-2005国内票房及主业总收入情况表

(单位:亿元人民币)

2002年2003年2004年2005年

国内票房9101520

主业总收入(含票房、不详223648

电视播映、海外销售)

同样是2005年,国产影片的单片票房最高纪录和国产影片的总票房,继上两年之后第三年超过进口影片;18部影片在24个国际电影节上获得了32个奖项。与此同时,院线制也获得了长足的发展,加入院线的影院数量较院线制建立初期大幅度增加。截止到2005年底,全国的院线数量达到37条,下辖影院达1,243家,银幕总数达2,668块①(参见表3)。

表3.院线情况统计表院线数量(条)所辖影院(家)银幕总数(块)

2002年308721,581

2004年361,1882,396

2005年371,2432,668

毫无疑问,从上述简略的回顾和对比当中,我们可以发现一个基本的事实:由于产业化改革的持续推进,近年来的中国电影无论从创作数量还是产业规模,都较以往有了显著的提升。而电影市场上扬的势头,还仍在持续显现之中。据《中国电影报》统计,2006年第一季度,全国电影总票房4.0623亿元,比2005年同期的2.9086亿元增长39.7%,比2004年同期的2.2565亿元增长80%;观众人数比2005年同期增长了21.7%,比2004年同期增长了47%。②而春节后通常被认为是淡季的二、三月份,也通过对营销手段的挖掘,出人意料地呈现“井喷状态”——情人节档期票房达2000万元,比2005年同期增长22%;新开发的三八节档期,票房比2005年同期激增110%,观影人次增长84%。③由此看来,改革,也只有毫不动摇地继续坚持改革,中国电影才能不断获得和保持发展的动力和生机。

三、市场辨析

在做了上述历史的审视之后,我们再来对所谓国产电影“市场失踪”问题进行一番辩证的审视。在计划经济的统购统销时代,国产新片一般都由各级发行公司通过统一排片的手段与影院观众见面,唯一不同的只是影片映期或长或短。但随着统购统销局面的彻底打破,影片的制片、发行、放映各方都拥有了自主选择的权利。作为市场主体,制片、发行、放映各方既可以通过在全国范围内以统一档期的形式向影院供片,也可以通过某条院线或某个地区在不同时间段以分销的形式向影院供片,这是遵循市场经济规律的一种必然。由于影片供销方式和市场需求变得日益灵活多样,因此,就会出现有的影片在全国不同步放映甚或只在局部地区放映的情况。这大概就是影迷和关心电影的媒体产生“新片在影院上映数量太少”印象的一个重要原因。但事实上,某部影片未在某个地区上映,并不能说明该片未能进入影院市场。据《中国电影报》的不完全统计,“2005年进入院线放映的国产片增多,全国院线在2005年发行新片180部左右,其中国产新片125部”。④这125部国产新片,有的进入跨地区院线,有的进入局部院线,而院线还不是全国影院的全部。如果按另外至少有40部影片以各种形式进入二级市场统计的话,2005年在影院上映的国产新片数量应该达到165部左右,占当年产量的63%。诚然,近些年确有一部分影片由于艺术质量问题而未能为市场所接纳,也有一部分影片由于缺少后期推广资金或版权纠纷问题暂时没有发行,但就总体而言,大多数国产新片还是以不同的方式进入了影院,因此,所谓绝大多数影片拍摄完成后就扔进了仓库的说法,只是部分媒体从局部角度出发的一种臆断,与事实并不相符。

在谈到影片是否进入市场的问题时,我们还需辨明一个观念:对于电影产品来说,影院放映虽然是重要的营销渠道,但并不是唯一的营销渠道;其票房收入也并不是衡量一部影片市场成败的唯一标尺。世界电影产业发展到当代,传统的以影院为主的单一盈利模式,越来越为多元盈利模式所取代,影院放映、电视播映、碟带发行、网络点播及其他新媒体开发,共同构筑了电影的多渠道、多层次的立体市场空间,从而也使电影拥有了更多的产出方式。与此同时,影院票房在电影产业综合收入中的比重也处于不断下降的位置。以美国为例,上个世纪50年代,票房占整个美国电影产业总收入的90%,1980年这一数字下降为76%,而到了1990年和1995年又分别下降为32%和30%。在票房比重下降的同时,各项后电影开发的收入则大幅度上升。目前,在美国电影总的产出结构中,非银幕收入已占到80%,形成了典型的“二八结构”。而即使在票房收入这一块中,美国近年来的情况也主要集中于少数影片,即以2004年为例,美国电影市场共投放影片400部左右,其92.14亿美元总票房的90%来源于排在前40名的影片。这也就是说,其他数百部影片在分切剩下的10%票房的同时,更多是依靠影院之外的多种渠道来回收成本或获得盈利。由此可见,在盈利渠道日趋多元的情形下,电影产品的市场效益不能完全凭其是否上影院或影院放映规模、影院观众人次来判定。就我国而言,有的制片方由于投资规模较小,出于节省拷贝印制、宣传推广等后期成本的考虑,采用投放局部影院或直接进入电视播映、音像发行等非银幕市场的方式销售影片,也属正常现象。如果这种方式能够使相当一部分制片方维持投入产出的平衡,或由此获得利润进行扩大再生产,那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恰恰是我国当代电影产业从总体上走向成熟的表现。

四、乐观的预测

2005年3月,国内知名投资机构易凯资本在其的一份研究报告中称:中国电影市场当年的产值规模预期能够达到41亿元人民币左右。当易凯资本的CEO王冉将这份报告亲自送到默多克手中时,这位传媒大亨说:“41亿元?这么少?”

默多克感到吃惊是有道理的。按照中国目前的经济和社会生活发展水平,电影的产业规模还实在是太小。但从默多克此话的背后,我们或许也能读解出中国电影产业还应该有更大的增长空间之意。

根据国外的经验,当人均GDP接近1万美元时,文化产业将进入高速增长期。当前,我国的文化娱乐消费正呈现出持续增长的态势,而随着产业化改革的进一步深化,中国电影也将获得一个更为乐观的产业前景。从可以预测的角度而言,在未来几年中,中国电影在产出方面是有可能持续增长的。

(一)银幕放映市场

银幕市场的票房产出,大部分来自城市中的影院设施。目前,我国有相当一部分影片未能在银幕上获得放映收入,很大程度上也与影院银幕数量太少有关。我国现有影院3,000多家,除37条院线下辖的1,243家影院2,668块银幕外,非院线影院以1家1块银幕计,全国银幕总数大约为3,600块左右。按城市人口比例,我国的银幕数量与美国的30,000多块和韩国的约1,500块相比,尚有非常大的增长空间。从过去的几年看,我国大城市的影院投资正处于方兴未艾阶段,业外民营资金和境外资金正在不断涌入这股投资热潮中(这之中也包括房地产商在商业设施甚至居民住宅区中的影院投资)。在传统影院数量增多的同时,我国的数字影院也呈急速增长之势(参见表4),数量已处世界领先地位。

表4.数字影院银幕数量增长表(单位:块)2002年2003年2004年2005年

3454146211

而随着经济的发展,这股影院投资热潮可能会很快向中小城市辐射。在影院环境改善和银幕数量增加的情况下,我国近4亿城市人口若每人每年看一次电影,按每次15元计,影院票房也有可能达到60亿元。

此外,我们也不可忽视农村电影市场的巨大潜力。目前,我国在农村传统的16毫米胶片放映之外,正在大力发展农村数字电影的放映。新研发的dMs系统在试点地区获得了良好的反响和市场效益。随着广电总局和当地政府扶持力度的加大和市场机制的引入,农村电影放映将进一步普及,农民“看电影难”的问题将逐步得到解决。我国现有9亿农村人口,若每人每年看0.5次,按每部5元计,其市场规模也有可能达到20亿元以上。

(二)非银幕市场

如前所述,当代世界电影的营销渠道和盈利模式正在日益多元化。随着技术革命和各种新媒体的发展,电影的视听终端不断增多。在家庭电视机接收和录像机放映之外,新的非银幕方式的视听终端至少包括:影碟机、电脑(包括机上DVD和网络下载)、楼宇电视、公交和列车移动电视、航空器电视、酒店VOD点播、手机等。从某种意义上说,视听终端的增多一方面使得电影的消费人群增多了(而不是相反),另一方面也使电影“作为节目”而越来越成为“内容产业”。而当电影一旦成为“内容产业”,无疑将为整个行业带来巨大的增值空间。仅以电影的宽频网络下载一项而论,我国现有1.1亿网民,若按一半人有在网上下载看片的习惯,以每部1元每月看两部计,全年也应有11多亿元的收入。⑤在知识保护环境得到改善的前提下,电影的各种新媒体传播收入的前景,可谓未可限量。

五、必要的正视

当然,预测还只是预测。尽管中国电影近年来的产业化改革取得了明显的成效,但是,在整个文化娱乐产业中,电影当前还仍然是弱势行业。中国电影更大发展的整体拐点尚未到来。而在迎接这个整体拐点的过程中,笔者认为至少还面临以下一些有待改善或有待解决的问题:

(一)创作质量

毫无疑问,在影响人们电影消费欲望的诸种因素中,影片创作质量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而近年来国产影片在生产数量快速递升的同时,在创作质量上还缺少整体的提升。平庸和劣质的影片屡有出现,甚至占有很大的比例。这些平庸和劣质影片的产生,除了某些制片商的投机行为所致之外,创作观念的陈旧和艺术功力的缺乏也是其中一大原因。与此同时,一些影片虽然在艺术上有一定的探索,但由于主创人员过于沉醉干个人化的生活体验及其影像表述,也使得作品缺少市场竞争力。此种现象,在已经有过多年拍片经历的“后第五代”导演身上显得较为普遍。而问题还在于,对于这些相对年轻的导演来说,他们的影片不仅经常“手法跟不上想法”,而且其所表现的内容也常常显得“老气横秋”。在接受《中国电影报》记者的采访时,多次来华的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主席沙吉·罗塞克如是说:“在与‘第五代’、‘第六代’导演接触的过程中,我发现‘第六代’拍出来的电影不一定就是年轻时尚的,虽然他们掌握了前卫的表现手法。”⑥应该说,沙吉·罗塞克的批评确实不无道理。

(二)产品结构

当前中国电影的整体产品结构,低成本或较小投资影片的数量过多,而投资规模在1000万元以上和票房在1000-1500万元之间的中等片,在产品数量上和整体产值中并没有起到中坚作用。只有中等规模影片在产品结构中的比例逐步扩大,电影的整个产业基础才能得到有效的夯实。如何使中等规模影片在获得良性循环的同时增加生产数量,应该是投资商、发行商、政府主管部门需要共同考虑的一个问题。

(三)投资体系

尽管业外民营资本已经开始越来越多地介入电影业,但目前较完善的电影投资体系尚未建立起来。一个完善的电影投资体系,至少应该有风险投资机构和金融贷款的积极介入。而目前,由于版权交易不规范、知识产权状况不佳、数据统计手段匮乏及统计信息不透明(包括偷漏瞒报现象严重)等原因,电影业还较难获得风险投资和金融贷款。而缺少既熟悉融投资业务、又深谙电影行业规律的职业经理人,以及国有电影企业缺少现代企业管理的机制和经验,也是中国电影在突破资金瓶颈时面临的一大问题。

在政府的资金支持机制方面,目前的一些做法或许也有需要适当改良之处。国家对主旋律重点片、科教片、儿童片、动画片、纪录片、少数民族题材和农村题材影片,通过“政府购买”、评奖、补贴等方式给予资助,当然是必要的和必需的。但是,这些影片在得到政府资助的同时实际上也就具有了全部或部分的公共产品功能,而作为公共产品就有一个如何使社会效益发挥到最大化的问题。因此,在政府资助环节,还应该建立一种效益评估机制,对资助对象的前期预算报表、生产周期计划、目标市场分析以及后期的推广手段和效果,进行较细致和严格的审核,这样才能使资金使用决策进一步科学化,同时也才能更好体现政府公共管理的公平性和导向性。

(四)知识产权保护

与以上几个方面相比,知识产权保护问题应该是当下中国电影产业发展中面临的最为严重的问题。作为“内容产业”,电影的市场交易说到底是一种版权经济。但是,在电影产业链日益延伸并日益开拓出可观的增值前景的同时,各种形式的未经权利人许可的盗版、盗播行为却呈现愈演愈烈之势。目前国内电视频道(尤其是各级地方频道)所播出的电影节目,绝大多数均属盗播行为。而光盘盗版也屡禁不止,并且极大地冲击了音像市场的合法交易,甚至已经严重威胁到音像企业的生存⑦;电影版权拥有者与音像经营机构业已经初步建立的良性互动关系,正在面临严峻的挑战。至于在各种依靠新技术发展起来的新媒体中,损害影片权利人利益的非法行为更是极为普遍;尤其在网络宽频业务中,肆意盗播和免费下载电影节目可谓触目惊心。上述种种盗版、盗播行为之所以愈演愈烈,一方面自然与提供者和使用者版权意识模糊有关,但更重要的还在于违法成本过低和维权成本过高。作为转变政府职能、改善公共服务的题中应有之义,相关部门尚需加大行政投入和司法力度,建立真正有效的市场监管体系,这样方能为包括电影在内的文化生产提供良好的产业环境。⑧

注释:

①2005年全国电影院线较上一年新增加影院55家,新增银幕272块。据《中国电影报》2006年第2期《解读中国电影市场产业结构之变》一文估算,2005年我国在影院建设上的投资总额应不少于10亿元。

②范丽珍《数字解读春季影市》,《中国电影报》2006年第16期。该文所列全国电影总票房,仅限于已加入计算机联网的影院的票房数据,不含未加入“联网”的影院票房和买断影片折算票房。

③朱玉卿《水涨船高,增幅喜人——2006年第一季度全国电影市场评述》,《中国电影报》2006年第14期。

④刘嘉、丁一岚《解读中国电影市场产业结构之变》,《中国电影报》2006年第2期。

⑤根据中华传媒网()转载的《传播渠道整合趋势下的电影接触情况与评价量表》(作者:张洪忠、许航、何艳)一文调查,北京地区大学生有91.3%通过电影院、电脑、电视等各种渠道在每个月看过至少一部电影,其中,看过1-2部的为22.3%,看过3-5部的为36.3%,看过6-10部的为23.4%,而平均接触率达到5.74部。而通过网络下载方式和使用VCD、DVD方式在电脑上看电影的比例,分别达到46.83%和23.30%。根据这个调查推论,目前中国1562万在校大学生,若平均每人每月在网上看1.5部电影,以每部1元计,此项收入也可达到2亿元以上。

⑥《中国电影报》2006年第14期第5版。

电影产业论文第4篇

电影产业体制的改革阵痛

中国电影的"体制改革"是从80年代后期开始的,电影业在市场压力下逐渐开始从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的过渡。这一过渡首先是制片方式的转变。电影制作机构的增扩,电影出品权的逐渐放开,部分地分散了电影生产的垄断性,为电影作为产品参与市场竞争提供了可能性。因而,10多年来,不仅国家或者电影企业投资生产影片,而且还出现了相当数量的国营和民营、电影企业与非电影企业、大陆与港台、中国与外国联合拍摄的影片,各种社会资金注入电影企业,使国产影片的投资规模年增长幅度从90年代以来达到了10%以上,国产电影在引进资金的同时也引进了这些资金所代表的运作机制、文化观念、以及市场竞争意识,这为提高电影的创作、制作水平和艺术、技术质量提供了经济前提。其次是发行方式的转变。90年代初期,一直由中国电影发行放映公司统购统销、垄断经营的电影发行体制解体,多种机制、多种形式的发行放映模式并存,这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制作、发行、放映业的积极性;扩大引进发行外国电影特别是从1994年开始引进世界"流行"影片,在刺激电影市场的同时也影响到本土电影的制作策略和影片风格。

近年来电影体制改革的另一个重要现象是发行业和制片业的相互渗透和参与趋势仍在增加,许多地区和机构已经建立或者正在酝酿建立制作、发行甚至放映"流水线"联合,过去的电影发行公司中国电影公司投资拍摄了《银幕恋情》;以发行为基础建立起来的北京紫禁城影业公司在《离开雷锋的日子》以后投资完成了《甲方乙方》、"大制作"影片《红色恋人》和《背起爸爸上学》,而这三部影片在北京1998年的国产影片票房收入中分别占据了第1、2、8的位置。上海永乐公司也仍然继续发挥其生产发行合一的体制优势。应该说,这些向变革,在一定程度上为中国民族电影注入了生产力,一方面强化了市场因素对于电影的推动,出现了少量具有一定市场竞争力的国产影片,同时也使得电影产品的平均技术质量和艺术质量得到了基本保证。

但是,当前的电影改革与20年中国社会政治/经济的急剧变革的进程相比似乎并没有取得人们预期的成果,正如一位电影政府主管人士所说,"有人说中国电影企业是整个中国企业界改革最早的行业,但是,改革的进程缓慢,远远不能满足中国电影发展的需要。"1998年的中国电影业仍然面临"体制不顺、机制待立、中介梗阻、节目短缺、资金困难、捐税过重、不平等竞争"等问题。中国电影改革虽然从1993年以来一直试图通过相应政策来"放开发行"、打破区域垄断,但直到1998年,这些措施只打破了单一企业的垄断,并没有打破区域经营的垄断。各级发行公司仍然按照行政区域管理并形成了不同的隶属关系和利益机制。企业和区域的自我保护阻碍了电影市场机制的建立。市、县电影行业的条块分割、各自为政的现状制约了电影事业的发展和电影经济的增长,垄断性的计划经济模式仍然在深层上制约电影的发展,而公平的、开放的竞争体系的建立也远远没有能够实现。电影体制转化的缓慢,不仅造成了发行和放映业的冲突,而且严重地影响到制片业的利益。据有关资料表明,目前在中国,各制片单位的平均销售收入实际只占票房收入的22%,在整个影片业中制片一方得到的利润过少。有关人士估计,70%的国产影片的制作方亏损,国产影片投资总回报率还不到50%。如此低的投资回报率必然会影响到片方的投入再生产。这种局面在很大程度上压抑了电影制作部门的生产主动性,电影投资和生产的危机在1998年可以说比前一年有增无减。

电影管理观念的艰难转换

从制度上和观念上确立电影的文化产业本性,不仅意味着电影生产和流通方式从计划经济模式向市场经济模式的更深刻的转型,而且也意味着电影的管理体制从意识形态管理向文化产品管理的转型,而前者转变的深度和广度实际上都会受到后者的巨大制约。在中国,电影曾经长期被简化地理解为政治宣传手段,因而常常被强制性地作为政治意识形态载体来管理"电影为政治服务","政治标准第一"理所当然成为了电影管理的基本准则。进入新时期以后,电影作为一种艺术的相对独立性和电影作为一种大众娱乐形式的文化本性,逐渐开始被认识和部分地认同,所以,在新时期,一方面,政府的电影管理观念和政策都作出了某些调整,电影与政治的关系逐渐具有了媒介和文化的相对独立性,娱乐性影片和一些非主流影片也具有了存在的合理性;另一方面,电影仍然还是被看作一种重要的意识形态载体,特别是从1996年以来,电影强化了以"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为核心的"主旋律"意识,同时也强化了对电影从剧本到影片的规划和审查。

近年来,电影管理机构利用政府性的电影基金和其他种种经济手段以及各种行政规划来扶持主流电影生产,一些部门和地方政府也直接或者间接投入资金拍摄电影,因此,1998年的多数"主旋律"影片都得到了不同类型的政府资金的直接或间接资助。这些资助,为民族电影提供了融资渠道,同时也保证了一些代表国家主流意识形态意识的影片的拍摄,有时也为极少量的风格化艺术电影提供了生产机会。这些资金资助完成了一些具有较完整的艺术形态和形成了一定市场回报的影片。但同时,由于各种传统和现实因素的制约,这些政府性电影生产却又不同程度地存在着忽视或者违背电影的制作和创作规律的现象,特别是曾经已经被人们所遗弃"题材本位"倾向和"概念化"倾向又有所泛滥,前者造成了题材上的单一性、重复性,而后者则造成了电影美学上的平庸性、教化性,尽管从总体上看,1998年电影的制作质量相对比较稳定,但模式化、宣教化倾向也比较明显,一些影片的宣教功能淹没了审美功能和娱乐功能,电影的指令与艺术、经济之间常常缺乏有机缝合,这使得一部分"主旋律"影片在艺术上、在市场上乃至在意识形态教育上都没有获得想象中的传播效果。

与世界各国一样,作为维护国家利益、社会利益和公共利益的手段,政府有关机构近年来建立了相应的电影管理法规,如电影审查和检查制度、电影许可证制度等等,1998年对电影还颁布了新的题材和内容上的限制性规定。这些法规,对电影作出了政治和道德上的制约,为电影规定了一种"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公共性,从而将电影纳入了整个社会主流文化的塑造工程之中。因此,在中国大陆国产电影中,商业电影常见的暴力、色情因素被减少到了最低限度,社会负面环境和事件也很少进入电影的叙境之中,以克己、奉献、忠诚、仁义等为核心的传统道德理想得到高度强化,1998年的中国大陆电影表现出一种高度的"净化"状态。

但另一方面,电影管理中的这些法规化规定在实际的操作过程中,由于其含义的某种可再解释性而很难形成制度,在某些时候,特别是对电影题材、内容、形式、风格等方面的限制缺乏可参照性;某些规定和制约也缺乏文化层次,与电影作为一种大众文化的文化特性还存在一定距离。结果,不仅使中国大陆电影受到的公共性(政治\政策\道德\传统\习惯)限制比世界其他主要电影生产国家和地区相对严格,而且也比在大陆放映的海外\境外进口影片更为严格。这种严格,虽然维持了电影在公共性上的高度净化,但是由于它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电影作为大众文化的宣泄和疏导潜力,同时也客观上限制了电影与现实的联系方式,这不仅弱化了电影在竞争激烈的大众文化市场上的占有力而使电影的融资能力、投资能力下降,同时,也使得大陆电影在一定程度上缺乏面对现实的开放性和电影观念、形态和风格上的多样化、层次性。

因而,1998年中国的电影管理宏观规划再次面对电影分级制度的呼吁。随着社会的发展、文明的变化,影院电影与公共电视的文化功能的分化,电影的心理宣泄和疏导功能的加强,世界各国的电影文化政策都越来越宽松,在宽松的过程中电影中的"真实"性、暴力、色情和其他青少年不宜的因素也有所增加,为了保护社会各个不同阶层成员的利益,世界上许多国家都有电影分级制度,这一制度一方面为电影提供了更大的文化自由,另一方面也为观众提供了一种相对的"保护"措施。不仅象美国、香港这样的发达国家和地区实行了电影分级制度,许多发展中国家也实行了电影分级制。中国80年代末期尝试电影分级但却半途而废,于是,一些在西方国家都受到级别限制或者级别警告的影片如《拯救大兵瑞恩》在中国放映时却没有受到任何限制,包括《有话好好说》等国产影片在内,实际上都应该对青少年观众有所限制或者提示。分级,是电影对社会的义务。尽管中国的电影分级应该参照中"国情",但电影分级仍然是一种建设性的电影措施,一方面它可以使电影创作获得相对的自由,另一方面则可以保护青少年电影消费者的健康成长。电影分级制一开始正如所有的改革措施一开始试行一样,肯定会出现某些负面作用,但如果采取相应手段和经过一段时间"磨合",它就能够变成一种积极因素参与电影文化建设。

电影产量的负增长态势

电影"体制改革"的深化和滞后,都直接反映到了电影的创作和生产中。90年代以来,中国大陆生产的电影数量平均在100部以上。而同时期,美国的电影平均年产量大约在500部左右、印度为450部左右、香港为150部左右、法国为100部左右,从数量上说中国的电影产量可以居世界各国、各地区前5名左右,仍然可以被看作世界上的重要电影生产国之一。

但从1996年开始,中国的电影产量开始明显减少,97年产量为88部,比90年代中国电影的平均年产量低约30%,而1998年这种负增长的趋势还有增无减,审查通过的电影数量到12月仅有40多部。电影产量的下降一方面是电影业本身规模性调整、结构性调整以及海外\境外影片的引进的必然反映,同时也与中国电影体制改革还没有完全为电影生产提供公平、合理、健康的电影生产环境息息相关:电影市场机制不健全,制片方的利益回报率太低、投资风险太高,"投资恐惧"影响了电影的生产规模;电影管理制度还不够合理,规划、审查的的尺度与电影本身的特点不完全吻合,特别是制度性和操作性不够带来了某种生产的不可预见性,使电影创作和投资者的积极性受到了一定的影响;非市场因素使电影生产和电影市场的正常秩序受到干扰,也对电影生产产生了某些误导作用。

虽然电影数量的减少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资源的浪费,稳定了国产电影的平均制作质量。但这一减少却并没有反映出电影市场的消费需求。按照经营惯例,城市商业电影院每年需要250-350部电影供应才能正常运转,而按照原广播电影电视部电影管理条例规定,国产影片应该占2/3放映时间,这就意味着除了80-120部进口影片以外,每年至少需要160-230部国产影片提供给市场,而这些影片中应该有1/2的影片(80-110部)是市场效果较好,1/3(50-80部)的影片是高效益的。1998年,一些电影发行放映机构对这种"僧多粥少"、"无米下炊"的局面已经深感忧虑。市场差额越来越大,许多城市和影院甚至连续几周没有新主打影片上映,观众电影消费的多样性需求和更新要求都受到了严重的抑制。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进口片在一定程度上不是挤占而是填补了中国电影市场的真空。电影产量的不足、优质影片的不足直接导致了市场萎缩、观众流失,使其他音像媒介抢占电影的生存空间,同时也使国产电影的市场份额很可能越来越多地被外来影片所代替。

发展失衡的电影市场

1979年中国大陆生产的影片只有50多部,但观众人次达到了279亿,平均每天有7千万人次的观众看电影,创造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历史记录。80年代中期,电影的观众人次开始大幅度下降,直到1995年,多种因素的综合作用使这一年成为了中国电影业期待已久的一个历史性转机。但这种上升趋势并没有得到充分的发展,从1996年开始,电影改革进程的缓慢所带来的种种束缚、电视的巨大冲击、娱乐消费市场的剧烈竞争、新的大众传播媒介的四面夹击,中国电影经历了许多意料之中和意料之外的波折。

1998年,少数地区(如北京)、某些季度(如第一季度)、某些影片(如《泰坦尼克号》)的电影票房仍然略有上升,如1998年第一季度北京市累计票房为3700万元,比1997年同期增长21%。1998年,进口影片《泰坦尼克号》在许多地区都突破了原来的票房记录,全国票房大约2.5亿人民币,创造了单片票房收入最高的全国记录,在北京市则创造了3,750万的最高票房记录。但中国仍然是一个电影消费小国。尽管中国的电影产量约为世界电影产量的1/30,但中国人口却占世界人口的1/4。中国全国票房总收入最高也还不到20亿,观众人次没有明显的增加。而从1997年到1998年,除北京等这样极其少数的地区以外,上海、浙江电影市场都出现了较大下滑。1998年,美国国内票房的总收入达到了大约70亿美元,是中国全国电影票房的数十倍。而且,中国的电影市场的发展也很不平衡,以进口大片为例,上海、北京和浙江,三个城市占有的市场份额仍然超过全国的约三分之一。全国几十个省、上千个大中城市和广大的小城市、农村才占有全国市场的不到三分之二。这说明,在大城市电影消费市场还处在培育阶段的同时,广大的中小城市电影文化的普及还远远不足,大众的电影消费需求没有被充分调动,而农村电影市场目前基本处在?纯抛刺泄缬笆谐〉那绷υ对睹挥械玫椒⒕颉?BR>此外,中国电影的海外市场和后电影市场的开放也还处在初级阶段。在美国,电影的国内影院票房收入平均只占其总收入的35%,海外收入是国内票房收入的一倍以上,而音像制品和电视播映权的收入往往还超过国内影院的票房收入。以《泰坦尼克号》为例,影片的全美(美国、加拿大)票房收入4亿多美元,而全球票房收入则超过了10亿美元,其后电影开发的收入更是数量惊人。而目前,中国所有电影全年的海外收益却不到1亿人民币。而象VCD、录像带、录音带和电视转播权的收入更是微乎其微。中国电影的市场,应该说,无论是国内还是海外,也无论是影院市场还是非影院市场的潜力都还远远没有得到充分开发,而这将是中国电影复兴的一个潜在的优势。

面对信誉危机的国产电影

1998年的中国电影市场也火了一阵又一阵,不过,唱主角的大多是那些从美国和香港进口的所谓"大片"。最风光的当数《泰坦尼克号》,尽管我们知道它讲述的是一个老而又老的故事、一段旧而又旧的爱情,但是,其精美的制作、其浪漫而感伤的风格、其怀旧而辉煌的氛围仍然使那些喜欢它的人如痴如醉和那些不喜欢它的人也兴致勃勃。这部影片在全国的票房超过了3亿人民币,创造了中国大陆单片票房收入的最高记录。此外,《拯救大兵瑞恩》、《天地大冲撞》、《小鬼当家》(3)、《再生缘》、《甜蜜蜜》等也都成为了中国电影市场的"救命稻草",用那些电影院老板的话来说,进口片的排片时间虽然被限制在1/3,但却支撑了2/3的市场,它们非但不是"文化侵略",简直是"救命恩人"!

当然,在制片方、发行方和放映方以及媒介、政府的合作下,国产电影仍然具备一些市场热点。1998年,在执行国产电影必须保证占有2/3的放映场次的规定的同时,中国广播电影电视总局和文化部还联合下发了《关于举办1998年优秀国产影片汇映活动的通知》,通过行政手段使国产电影"垄断"了从9月25日至10月10日的黄金放映时间,年终"贺岁片"又掀起了一个电影高潮。在这种情况下,少数国产片仍然占有较高的市场份额,如《不见不散》、《没事偷着乐》、《甲方乙方》、《红色恋人》、《爱情麻辣烫》等,1998年初国产影片《甲方乙方》在北京市以1150万创当时的单片票房历史纪录。年底,《不见不散》则再破纪录,甚至超过了进口大片《拯救大兵瑞恩》。

尽管如此,国产影片目前所面临的信誉危机仍然有增无减。在北京,进口大片平均票房都在400-500万以上,观众上座率平均达50%,1/3的放映时间、10部左右的影片,创造的是50%左右的票房收入,而2/3的放映时间、100部左右的国产影片创造的票房收入也只有50%。据北京电影市场调查,国产片中70%收不回版权和拷贝费用,15%持平,形成回报只占15%。以1998年9月份的北京市场为例,美国影片《天地大冲撞》的票房收入为660万元,香港影片《风云雄霸天下》大约为150万元,而当月放映的几部被电影界甚至发行界明确肯定的国产影片《旭日惊雷》、《》、《红灯停绿灯行》等影片的票房收入则分别为11万、3.8万、4.5万,其票房差异达数十倍甚至上百倍。这说明,目前国产影片的市场竞争力普遍偏低,能够在电影市场上形成消费点的影片太少,这使得本来片源就不足的电影市场更加雪上加霜。同时,也证明我们的不少电影的生产没有遵循市场规律。

显然,电影观众对国产影片的信任危机并没有消失,或者换句话也可以说,国产影片的产品信誉还没有被消费者认可。显然,文化保护政策并不能真正保护国产电影的发展,提高国产电影本身的市场竞争力才是民族电影发展的出路。国产影片总体质量不高的原因很复杂,如缺乏剧本基础、缺乏优秀人才、缺乏技术条件和制作水平、缺乏拍摄资金等等,但这些严格说来都只是现象,关键在于缺乏一个健全的、开放的、竞争的和富有活力的电影创作和制作机制。没有条件,机制可以调动人去创造条件,从这个意义上说,机制就是智慧、就是奇迹。

"解放"电影生产力

中国电影面对机会,同时也面对困境、面对挑战、面对危机。与处在转型期的整个中国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的不平衡息息相关,由于电影体制改革仍然还没有到位,计划经济模式在向市场经济模式的转化过程中出现了大量的行业后遗症,从电影业的各级管理层到电影制作、发行、放映层都还存在着这样那样的观念和操作方式的误区,整个电影从业人员的文化素质和专业素质也还不高,整个社会的电影消费水平受经济和文化条件的制约也还处在初级阶段,这一切都是中国电影业发展必须面对的严峻现实。

中国电影的发展的根本动力和目标就是解放生产力,最大限度地调动电影从业人员的创造性和积极性,建立一种开放的、竞争的、公平的电影体制,使中国真正成为一个电影大国。因此,中国电影业的发展必须打破各种行政干预、行业垄断下的地区割据局面,建立各种形式的发行方式,使这些方式既符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规律,又有利于调动制片企业、放行中介的积极性,有利于发展电影生产力,使电影的生产、发行和放映各个环节按照市场规律合理地共担风险、共享利益。只有风险共担、利益共享,电影业的三个环节形成良性竞争的局面。为了打破电影生产、放行、放映业目前存在的脱节和对立状态,应该继续鼓励和支持电影业各环节相互渗透、相互发展,形成制片与放行、放映利益共同体。同时,为了更好地进入市场甚至进入全球化的多边贸易的国际市场,形成集团效益,电影业也应该向大中型方向发展,组建以资本为纽带的电影企业的"航空母舰",资产重组、人员重组、利益重组,打破小生产方式,借鉴美国电影工业的经验,组建"制(作)、发(行)、放(映)一条龙,产、供、销一体化"的影业体系。

此外,中国电影的管理机制也应该适应文化建设和文化产业的发展,将电影首先看着一种文化产业而不仅仅是一种意识形态工具。中央多次提出,电影应该实现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的统一,但在实际的电影操作中,电影管理仍然分强调了电影的"思想性"而忽略了电影的"艺术性"(本体性)和"观赏性"(愉悦性),一些艺术质量低、观赏性差而题材和主题比较"主旋律"化的影片不仅能够生产而且还能得到各种优惠的支持条件,而一些影片尽管艺术质量或者观赏性都比较强但思想主题不够主流化的影片的拍摄和发行却可能面临种种阻力。结果电影的题材越来越狭隘,思想容量也越来越单一,叙事和人物都越来越模式化,这可以说是目前许多国产影片概念化、保守化的重要原因。电影是意识形态,但也是一种艺术、一种大众文化、一种文化产品,因此,电影管理应该适应电影本身的艺术规律和经济规律,向制度化、合理化、宽松化发展。

电影产业论文第5篇

经济领域,韩国接受了资本主义的经济体制,自60年代以后,经济得到了飞速的发展。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之后,金大中政府采取一系列务实性对策,不仅迅速从金融危机的阴影中走出来,经济发展还出现了新的局面。韩国成功地从一个农业国进入现代化国家,创造了所谓“汉江奇迹”。现代化是和都市化、工业化、教育的普及、职业分工的专业化、通信的发达等经济发展现象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并和特定的社会政治变革联系在一起的。在这个过程中,韩国城市的发展显著,都市化率从1950年的21.4%,发展到1995年的81.3%。

政治领域,80年代韩国进入政治解冻期,1980年的光州事件和1986年的民主运动(注:以大学生为核心发起的两次民众民主运动,抗议军人,曾得到韩国社会各界响应,但最终被军政府血腥镇压。前者亦称光州民众斗争,后者亦称六月抗争。)使韩国独裁政府恶名昭著。1988年通过国民投票实现了向民主政权的过渡;1993年文人政府上台;接着1998年出现了堪称韩国政治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在野党交接政府”(注:1997年12月18日金大中在总统竞选中获胜,标志了韩国建国起第一次“政权交替”,在野党第一次成为执政党,少数党第一次战胜多数党。)的政治发展进程。长期以来在韩国社会上争论不休的政治不稳定进入90年代开始销声匿迹,整个社会慢慢进入民主化、多元化的发展进程中。

政治、经济格局的变化不仅导致家庭结构的变化,而且引起了整个社会生活方式的变化。中产阶级形成并稳步扩大,文化消费在消费支出中所占比例逐渐上升。有线电视的开通、录像市场的扩大、卫星电视的前景,一方面争夺着电影观众,一方面因播放高品位电影节目而培养了观众,且它们都是以电影为核心的影像产业,这使得政府和大企业开始注意电影市场的价值。

大众文化开始盛行。流行音乐乐队等开始流行,消费人群年轻化,产品包装要求提高,对大众偶像的消费需求增强。

在现代韩国社会的变化过程中,青年群体又占着十分重要的位置。他们是经济现代化的主力军,在社会意识方面则是历史变革的动力。截至1995年的统计,14-24岁的青少年人口略超过900万,占总人口的20.2%。韩国政府的世界化政治战略和提倡国际竞争力的经济战略,使得整个社会普遍认为,韩国的未来命运掌握在“一个背包就能周游世界,懂电脑,会利用先进通讯设备,处变不惊,有坚强毅力,主张男女平等”的“新世代”身上。(注:金镇旭(韩):《80年代至90年代的韩国电影》,北京电影学院硕士毕业生论文,第27页。)特别是大学生(占青少年总人口的约54.5%)(注:君冢大学(日)、吴鲁平(中)、金哲秀(韩):《东亚社会价值的趋同与冲突》,中国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年,第44页。),他们在80年代经济繁荣的环境下成长起来,有机会享受1988年奥运会以后的经济富裕和政治稳定。他们将成为韩国电影的主要消费者。

在造成韩国电影振兴繁荣景象大的社会背景中,有一个因素不得不指出:韩国民众强烈的爱国心和罕见的民族凝聚力。韩国电影票房的奇迹,与韩国观众对本土电影非理性的热爱,蜂拥而上的参与行为是分不开的。许多影片如《生死谍变》、《共同警备区》的上映,媒体一律不能有批评声音,普通百姓如果不去看会被认为是“不够爱国”。当政府放宽“电影进口限额制度”时,电影人立刻示威游行,而韩国大众媒体一律给予最大的支持,结果迫使政府对电影人和民众做出妥协。

笔者认为,造成这种民族特质的原因有多种:一、有史以来,韩国即为单一民族国家,没有像中国、美国等民族大融合的历史;他们认为自己的血脉最纯洁,最干净,在韩国最常见的标语是“身土不二”(注:“身土不二”是一个比较宽泛的概念。笔者根据所阅资料整理出以下两层意义:其一,它是热爱本民族的象征,对生养自己的土地抱有依恋与敬畏的复杂情感。体现在微观的经济领域上,韩国出产的商品上多印有“身土不二”,尤其是农副产品一律如此,其意类同于中国的“提倡国货”。其二,它从人与土地(自然)的关系应和谐共处而延伸成为一种民族文化精神,与我国的“天人合一”有相通之处。“身土不二”不仅是韩国传统,还是自70年代起由政府发起的“新生活运动”的具体内容,包含有城市民族化、乡村现代化的意味。);二、20世纪屈辱的被侵占、被分裂的历史,使现代韩国人具有强烈的独立意识和民族自尊心;三、地理生存环境——如金大中所说,韩国为美、日、中、俄四大列强所包围,本身又是山多地少、资源匮乏的小国(注:李立绪:《韩国启示录——韩国经济危机实录》,企业管理出版社1998年,第385—386页。);四、经济领域内的“汉江奇迹”所赋予的自信心;五、韩国儒教传统影响(注:中国儒教传统中,有以道德之有无来作“华夷”之辨的言论,韩国儒教继承了这种说法,甚至在某些历史阶段,把受西洋沾染的中国也视为夷。)。

了解这种民族特质或者说民族文化心理现象,对于解释某些韩国电影现象是非常必要的。这种民族文化特质不是始自90年代的电影振兴现象,而是一以贯之于包括韩国电影在内的韩国民族文化当中。

“从20世纪中叶以后的情况就可以看出:在朝鲜战争的危机中生存问题成为绝对的问题,从60年代到70年代,国家成为支配性的生产主体,以‘民族文化’为中心形成了‘国家主义意识形态’。相应地,韩国的现代化就意味着‘独裁下的开发’,接下来就出现了到70年代与80年代为止仍旧是‘政治问题’独占主导性言论的现象。换言之,60年代以后,文化主要是在‘理念上’被消费,而没有确保其大众性这种状况。

“从这点上来看,应该说韩国文化论作为‘大众性消费品’而被生产和消费的条件具备是从20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至进入90年代这一时期。在民主化取得某种程度的成就后,‘政治言论’的影响力下降,人们有了一点可以说说‘文化’的空闲和‘自信感’。国际化的迅速进行同时也成为一种压力,因而对自我与他人关系的设定也越发显得重要。”(注:权淑仁:《大众性韩国文化论的生产与消费》,《当代韩国》2000春季号,中国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第61页。)

汉城大学比较文化研究所权淑仁教授在《大众性韩国文化论的生产与消费》一文中,探讨作为大众文化研究的“韩国文化论”缺失的原因。笔者借用这段话是想说明:韩国电影作为“大众性消费品”具备被生产和消费的条件是从20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至90年代这一时期。

韩国电影振兴现象的出现,正在于政治、经济、文化等环境的成熟,和电影产业内部制作、发行、放映诸环节的合理营造——其中电影制作人对类型片的有意识的推进和发展又是极其重要的一个方面。

大资本的介入改变韩国电影产业格局

电影资金传统上有两大来源,但进入90年代,制片投资发生了两次大变化,极大程度地影响了电影产业及电影形态。

1.产业背景

自50年代至90年代初,韩国电影工业基本上是以美国好莱坞电影消费市场为演变主导的。1986年韩国电影市场开放进口外国影片,迅速成为继日本之后的亚洲第二大市场,一年即发行400部以上影片。其中100部影片为本土影片,300部是进口影片。其中仅好莱坞和香港两地的娱乐片即占70%多(注:全阳骏(韩):《韩国:电影工业、美学、新潮流》,李莲英译,《新亚洲电影面面观》,焦雄屏编,台湾远流出版公司1991年,第101页。)。80年代,韩国大电影公司将利润由对本土电影的投资全面转向进口好莱坞电影。政府虽然制定了“电影放映限额制”,但好莱坞利用美韩贸易谈判的机会,强制韩国政府采取自由化的电影政策。美国电影公司不须经过垄断进口的韩国电影公司,长驱直入韩国市场。

忠武路(注:忠武路是汉城市中心的一个地名,上世纪20年代韩国电影开始以来,主要电影制片公司和主要电影院都集中于此,既是韩国电影的摇篮,在90年代中期之前也是韩国电影制作方的代名词。)是自20年代以来韩国电影制片公司的主要集中地。半个多世纪以来,他们以中小资本对抗好莱坞电影,勉强维持生产。电影资金的两大来源,一是地方发行人的预付款,二是录像版税。80年代末期的“电影自由化”政策打破了20家电影公司垄断本土电影的局面,一时间有一百家电影公司成立,活泼多姿,自由竞争,但规模既小,秩序全无,根本无力回天。

韩国的电影文化也深受好莱坞电影模式影响。忠武路电影街制片模式下的商业片,多运用好莱坞的叙事策略,来服膺儒家思想,一方面取悦观众,一方面不触犯严格的电影审查制度。类型基本是通俗情节剧、古装历史剧、B级动作片和软性。

2.大企业涉足电影业

财阀体制是韩国经济发展中的一大特色,现代、大宇等等大企业在韩国政府的支持下,对韩国经济的高速发展曾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政府同样支持它们对文化事业的扩张。90年代初期每年都有一部绝无仅有的高票房电影,1991年是李明世执导的《我的爱,我的新娘》,1992年是金义锡执导的《结婚的故事》,1993年是创造了100万观众人次的《西篇记》。这三个由新导演创造出的票房神话,赋予了大企业信心。他们相信只要方式得当,投资电影一定可以盈利。

韩国大财团纷纷投资电影业。他们首先买断版权,继而染指影院的运营、制作、流通、配送等相关环节,参与步骤比较有序。如三星、大宇、鲜京都从录像带的营销开始,在较短时间内掌握了大部分主要国外电影公司的录像带版权,在制作领域,他们则首先以购买韩国电影的录像带版权的方式来参与。

大企业为迎接多媒体时代而忙于兴建新剧场或租赁已有剧场。三星、大宇、鲜京和壁山等大企业在大城市里买入主要电影院,或是建立新的复合电影院,来形成连锁的放映系统。以1997年为例,刚刚成立电影事业公司的现代集团就租赁了汉城名宝剧场的5个电影馆。

有的大企业则通过与国外的电影公司联手来进军电影业。第一制糖公司向美国的梦工场投资三亿美元,得到其出品影片的亚洲地区版权;并和香港的嘉禾电影公司合作,在韩国设立了JACOM电影制作公司。

大企业的介入对于只有好的创意却没有足够资金的新导演和独立制片人来说,无疑相当于雪中送炭。以前忠武路制片体系中“论资排辈、熬年头”的惯例被打破,那些从电影学校毕业或者留学归来的新导演,获得了一显身手的机会,怀才不遇的副导演、商业广告的导演们也有了意想不到的机会。李光熏由此导演了《封大夫》——1995年票房最高的国产影片;李民勇导演了《炎热的下午》——一部风格独特的女性主义影片。

1994-1996年间,大企业在电影业的投资蓬勃发展,完全激活了电影市场(也为日后的不稳定埋下隐患)。电影制作体系迅速分化,出现了四种不同的电影制作体系:原有忠武路制片方式,独立制片人制,大企业直接制作方式以及独立电影。不少年轻的导演和制作人脱离了忠武路制作系统,建立了以导演为中心的独立制片人制度,如朴光洙制片、企划时代、张宇锡制片等公司。

大企业都喜欢票房价值高的电影,注重迎合年轻一代观众的兴趣,对这样的电影不仅投入资金,并且要造成良好的土壤,使制作以创意为主的新电影的独立制片人能够扎下根来。他们既制作出了相对高投资的商业电影,也促使独立制作方式的低成本电影向商业领域迈进。这三年间电影面貌为之一新,既有大制作、高票房的动作喜剧片《两个警察》(Ⅰ、Ⅱ姜禹石)、浪漫喜剧片《封大夫》(李光勋)、以特技制作闻名的《银杏木床》(姜齐奎)、科幻片《木槿花开》,也有票房评论双丰收的低成本之作《时间长久持续》(金应寿)、《猪掉进井里的那一天》(洪尚秀)、《鳄鱼》(金基德)、《》(金永斌)、《千年的爱》,也有艺术电影如《黑土地白百姓》(裴庸均)、《花瓣》(张善宇),女性电影如《像犀牛角一样一个人走》(吴丙哲)、《炎热的下午》(李民勇)、《妈妈有了男朋友》(金东斌)。大企业的进入,最重要的后果是,直接促成了韩国制片人制度的形成。

3.风险投资进入电影业

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后,大企业自身难保,对电影的投入迅速减少,很多大企业纷纷退出电影业。只有三星是个例外,在1998年投资了6部影片,获得相当大的成功。

金融危机后,财阀集团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逐渐下降,政府积极扶植中小企业。尤其是在风险投资中小企业的政策引导下,中小企业逐步开始取代财阀集团在国民经济中的主导地位。以高科技密集为特征的风险投资中小企业给韩国以往比较臃肿与僵化的产业结构注入新的活力

1997年11月,通商事业部宣布电影业及相关产业属于风险投资产业。这意味着电影融资比较容易,并且可以享受减免税等优惠待遇。风险投资公司迅速占据了大企业撤资后的空缺。他们带来全新的投资概念,同时引导独立制作公司制作题材更集中的片子,并加强营销概念,电影市场日趋专业化。

日信创投是忠武路上最知名的投资公司。它不仅作投资还充当投资管理者的角色。它的收益分配比例相当优惠:5∶5,而一般大企业都是6∶4。仅在1996年到1998年间,他们投资的电影就有《银杏木床》《上网》《哈利路亚》《八月圣诞节》《安静的家庭》《驱魔录》。

电影政策及电影文化对电影的影响

1.电影政策

电影审查制度

韩国电影审查制度形成于20年代日占期。八九十年代严格的审查制度严重阻碍了电影的健康发展。1996年10月4日,法庭宣布电影公映伦理委员会的审查违反宪法。这结束了70多年的电影审查制度,同时提出了新的迫切问题:建立等级分类制度。1998年,围绕新的电影法(1994年制定的《电影振兴法》),年轻一代和保守派的分歧越来越大,问题焦点在于等级外电影专用馆和电影振兴委员会的设立。

对于韩国电影来说,目前的等级分类制度毕竟提供了更宽广的题材空间和表现空间。《两个警察》系列揭露警察的违法勾当,《美丽青年全太一》批判70年代的军事独裁体制,《花瓣》揭示了80年代群众遭到镇压的“光州事件”。1999年有两部影片《黄头发》和《谎言》(张先禹),因暴露镜头被禁,引起广泛争议。但是影片经修改勉强通过审查后,却在市场上获得巨大成功。

电影放映限额制度

朴正熙的军政府在1966年开始施行限额放映制度,本意是过滤掉西方的某些影响,但在以后的数年中,它却成了保护民族电影的一张安全网——政府立法规定每家电影院每年至少放映146天(具体天数后有变化)的本国电影,这就是所谓“电影季节制度”(ScreenQuarterSystem),本文译为“电影放映限额制度”。

90年代中期以后,韩国国内几度出现主张缩小甚至取消电影放映限额制度的论调。1998年12月2日,韩国外交通商部提议,参照与美国的双边投资协议,从2002年起将106天的限额降至92天。电影界担心,如果这项提议获通过,好莱坞洪水猛兽般的商业大片将逐渐淹没本土电影。由此爆发了一场知名导演、明星发起的电影界大规模游行示威。1999年6月电影界又两次举行示威活动。韩国政府被迫让步,暂定在本土电影占有市场40%的份额之前,维持限额制度。

尽管限额放映制度一定程度上损害韩国电影业的利益——韩国的电影放映量从1993年的640部降至1997年的502部,生产量从1993年的63部降至1997年的59部。但作为一种意识形态性极强、国家民族特性浓厚的特殊文化产品,电影应独立于自由贸易协定之外,似乎在美国以外的国家已达成一种共识。

经济政策调控

为振兴民族电影,韩国政府在90年代至少三度启动政策调控。90年代初期为鼓励大财团进入电影界制定了减免税收的电影振兴政策。1997年后实行抵押版权融资制,比如1998年,国有的电影振兴公司为10部电影作抵押版权融资,共提供30亿元韩币。这10部电影其中就有林权泽参加戛纳电影节的《春香传》。第三种举措同样重要,即是在1997年将电影业列入风险投资行业。

2.电影文化的普及

前文已简要提到,90年代上半期大众文化及其他娱乐媒介对电影的双重影响。流行音乐、电视剧等大众流行文化日益繁盛,观众普遍的文化素质提高,明星制初步建立等等,对电影呼唤与支持的一面毕竟大于抢夺电影观众的一面。从1995开始,韩国电影文化迎来充满活力的时期。借纪念电影诞生100周年的机会,进入90年代后一直在上升的热情终于爆发出来。

1995年3月大钟奖电影节上放映了7部国外艺术电影。同年11月,电影制作公司“白头大杆”设立艺术电影专业馆,放映了前苏联电影《牺牲》、伊朗电影《何处是我朋友的家》、《橄榄树下的情人》等国际一流的艺术电影。仅仅《牺牲》一片,在一个月内就吸引了两万名以上的观众。电影发行商开始注意“艺术电影”商业化的可能。这一年,王家卫的《东邪西毒》等三部影片在韩国上映,每部电影的观众人次都达到十万以上。同时期开始,电影史上的经典影片通过有线电视进入了千家万户。借助于这些积极的市场引导与开发,以前只熟悉好莱坞和香港商业片的观众,对电影的印象和理解开始改变。

大众媒体开始积极报道电影新闻和介绍电影知识。就在这一年,电影月刊《KINO》和电影周刊《CINE21》创刊,他们把韩国和国际电影界的最新消息以一种雅俗共赏的方式介绍给韩国民众。《KINO》目前已经成为韩国最权威的电影杂志。

90年代中期以后在韩国掀起的电影热演变成一种电影文化热,韩国各大学相继开设了四十多个与电影相关的专业。大学里的电影讲座挤满了来自不同专业的学生。韩国国立综合艺术学院设立了电影学校,购买了完备的电影制作设备。

电影节

在短时期内韩国还举办了釜山和富川两个大型的电影节以及数十个小型电影节。其中釜山电影节至今已举办6届,成为亚洲最重要的国际电影节之一。釜山国际电影节创始于1996年,由釜山艺术学校、中央大学二校的电影系提议,在釜山电影界和釜山市政府的支持下获成。1996年10月的第一届釜山国际电影节就达到18.4万观众人次的良好效果。(注:金东虎(韩):《亚洲电影发展的后盾——记釜山国际电影节》,(韩)《高丽亚那》杂志2000年春季号,中文版,第24页。)

在诸多亚洲国家的电影节中,釜山电影节与众不同的战略值得重视。第一是它最初就定位于“非竞赛性电影节”,避开了与其他电影节(如国际一流电影节和同时间的东京国际电影节)之间不必要的竞争,而专注于作为亚洲电影展台和展映国际最优秀电影的作用。第二是它推出的两项特别计划。“新浪潮电影”及其扶持制度:选择亚洲新导演的第一二部作品展映,把它们推向国际舞台,并为保障这些影片在韩国境内的发行放映,给予发行商3万美元的资助;釜山振兴计划(PPP计划,开始于1998年第三届釜山电影节):为有电影制作计划的亚洲导演和世界级的发行公司、制片人、赞助商创造合作机会,促成合作投资或共同制作或对影片后期制作提供赞助。香港的陈果、台湾的林正盛、日本的筱崎诚、中国大陆的贾樟柯、张元、王小帅等导演都从PPP计划中获益。釜山电影节对亚洲电影新人的成长,作出了切实的贡献。

釜山电影节不仅为韩国电影和亚洲艺术电影提供了制作机会、拓展了电影市场,还和众多的国际电影节达至沟通,使韩国电影大批进军国际展台。仅1999年就有80部韩国电影计150次在73个国家和地区参展,其中包括戛纳电影节和柏林电影节。此外,釜山电影节本身产生了相当可观的经济效益,为釜山影视业的发展提供了重要契机。釜山市政府选择影视业为战略产业,组建釜山电影委员会,推动了釜山文献电影馆、数家多功能影院的相继建成,陆续筹建影视信息城、主题公园、动画片中心,并对与釜山相关的电影行政和财政的支持。(注:金东虎(韩):《亚洲电影发展的后盾——记釜山国际电影节》,(韩)《高丽亚那》杂志2000年春季号,中文版,第29页。)其中包括以釜山为影片背景的《朋友》。

总体来说,电影节最根本的作用在于它成为韩国大众文化生活中的一个“事件”。与报刊、电视、流行音乐等大众传媒一起,它们构筑了韩国电影振兴现象得以发生、发展的意识形态背景。

3.纪录片与短片的繁盛

短片和纪录片的发展,是90年代韩国电影界一个异乎寻常的重要现象。截至1999年,韩国年产短故事片300多部,并通过国内外各种电影节上映。

纪录片

80年代韩国曾出现一批源自大学校园的电影团体,他们标榜“独立”和“进步”,既反对官方和商业电影,也反对实验电影和作者电影,而是试图与进步的文化团体、工人阶级联合起来,拍摄纪录片,并以录像带的流通来代替商业电影发行。

政治动荡的80年代末,他们在政治活跃团体、进步工会、学生会等群众团体的支持下,制作出了一批反映韩国社会矛盾的影片。“电影制作所”(1987年成立)和“劳动者制作团”(1989年成立)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两个地下电影团体。前者拍摄的《理想国》(16mm,110分钟),第一次以剧情片方式处理光州事件;1990年的《罢工前夕》(16mm,100分钟)则是以忠实刻画工人运动为内容的剧情片,成为独立电影的里程碑。因政府禁映,该片通过校园和工会礼堂自办放映,而警方甚至出动直升机投掷催泪弹来驱散观众。“劳动者制作团”则是进步纪录片的突破,他们制作了十数集每集1小时的《新闻电影》,专注于韩国工人运动的最新话题。事实上,这些电影团体建立了校园、工厂放映和录像带流通的独立发行渠道。

如果说80年代的独立影片内容上着眼于工人运动,政治导向上具有强烈的反政府性,价值取向偏于集体价值、共同空间优先个人、日常空间。那么自90年代开始的独立电影则远为多元和复杂,尝试着以多种方式去反映丰富的社会生活。

在纪录片方面,边英珠的《嗫嚅三重奏》(1994-1999)用二战期间沦为日军慰安妇的妇女证词来揭露性暴力和军国主义问题;李庆顺的《蒲公英》(1999)表现一位父亲在民主化斗争中痛失爱子的悲伤和勇气;洪亨淑的《本名宣言》(1998)描写一位旅日韩侨的流浪经历;朴基福的《别管我们》(1999)则以离家出走的少年和家庭暴力为素材,描写体制和反体制势力都漠然无视的社会边缘阶层。这些纪录片普遍不再以旁白或采访来引导观众,而代之以客观纪录的方式来试图还原生活本身。

导演金东元自80年代末一直追踪城市开发区拆迁户的居住权问题,已拍出《上溪洞奥林匹克》(1988)、《杏堂洞的人们》(1995)和《另一个世界》(1999)三部曲。《另一个世界》拍摄了拆迁户争取到开发区居住权之后的生活,关心的焦点从特权化的意识形态转向日常生活的政治学,其关注的核心问题乃是现代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认识与沟通。笔者认为,不了解这些信息,就不可能充分认识韩国电影振兴现象,不可能细致读解韩国的类型片,如作者化的黑帮片《绿鱼》、《搏动》。

短片

短片的繁荣是90年代另一个重要的电影现象。80年代的年均产量不超过50部,而90年代却达到300部以上(注:南仁英(韩):《差别美学,日常生活的政治学——评90年代韩国电影短片和纪录片》,(韩)《高丽亚那》杂志2000年春季号,中文版,第30—35页。),其中大部分出自电影专业学生和业余电影爱好者。90年代初由三星公司出资举办的汉城短片电影节,既是短片的盛会,也是商业电影公司挖掘新人的地方。(2002年4月三星出资在北京举办了DV短片电影节。)90年代后期,韩国短片电影节增多,主要有独立电影论坛、独立短片电影节、釜山亚洲短片电影节等,很多韩国短片还参展戛纳等大量国际短片电影节,获得了较好的成绩。

韩国90年代的纪录片和短片具有三个层面的重要意义:1.为主流电影业提供新的电影人才和活化电影氛围,一定程度上直接催生了韩国电影振兴现象并刺激其发展;2.在题材和表现领域上有效弥补了商业影片不敢涉足的领域,与主流商业片互为补充,并成为新的电影美学的催化剂;3.使电影产业和社会文化、艺术保持着良好的互动关系,平衡着电影作为产业、艺术和意识形态的三重功效,是韩国电影能够健康发展的深层原因之一。

制片人的时代——韩国电影产业格局特点

1.制片人制度的确立

难以确切统计目前韩国有多少家电影制作公司,1997年至今,每年的五六十部电影分别是由30家左右的电影制作公司制作出来的。很多导演成名后即成立自己的制片公司,并常以姓名来命名公司。可以确定的是,进入90年代后的韩国电影,制片人控制着从管理资金、策划到制作的全过程,这一制作系统已经完备。这十年可以说是制片人的时代,成功的大部分电影如果说是“制作人的电影”也毫不夸张。此处所说的制片人,主要指前述90年代后兴起的独立制片人。

首先,制片人的融资渠道多种多样。他们通过向发行公司销售地方发行权,或者销售录像带版权来获得投资,90年代以后则主动向大企业或风险资金拉投资,向政府的电影振兴公司做抵押版权融资。近两三年甚至出现通过互联网募集社会资金的情况,如后来在票房上大获成功的《犯规王》,在互联网上公开募集1亿元韩币,每位影迷都可以从自己的账号上投资5万元韩币,极大地活跃了制片机制,推动了参与意识和消费互动。

其次,制片人以经济利益为导向,注重商业类型片的生产(包括策划、制作、控制)和宣传营销,并将主体受众瞄向年轻观众。他们极为重视影片的前期策划和精密控制,以迎合或引导市场。80年代的重要导演裴昌浩和李长镐在90年代上半期拍出的艺术电影在商业上完全失利,使独立制片人认为必须把握观众迅速变化着的消费趣味。各独立制片公司负责策划和营销的部门日益专业化。1995年的《301,302》、《炎热的午后》、《低声》等几部女性影片把高学历的年轻女性作为目标观众,获得较好的收益。然而1995、1996年间,曾被寄予厚望的大部分的低预算影片终归失败,因为观众并不理会什么“低成本”和“新导演”之类的说法。于是制片人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分析市场趋势、把握观众趣味和严密监控制作过程中去。1998年开始兴起的伤感类型的爱情文艺片热和恐怖片热,正迎合了经济低潮期的观众,大获成功。如《信》、《女校怪谈》。

为确保商业利益,制片人不得不效仿市场上已经成功的影片,而这种“效仿”、“跟风”,实际上即是类型的重复、成规化和深入、革新的过程。“跟风”使得韩国国产电影的市场占有率提高,类型模式生成,同时,电影受众的年龄层相对向低龄化发展,因为他们相对容易趋附和引导。除了像《西篇记》、《生死谍变》和《共同警备区》依靠媒体的成功宣传,在全国获得巨大反响的影片外,其它能使中年以上的观众也能来到剧场观看的电影几乎没有。这其实是一把双刃剑,利弊兼有。

韩国制片人制度的第三个标志是,大片的出现和制作费的普遍提高。经济利益决定了大财团和风险投资、独立制片公司喜欢票房价值高的电影,如同好莱坞的“重磅炸弹”策略,制片公司和发行公司为了吸引更多观众的眼球,影片投资不得不与日俱增。为了保证票房,或者说为了拥有更多的票房安全感,商业片中普遍起用明星,无疑也增加了制片费用。

韩国国产电影制作费变化表(1995—2000)(注:根据韩国电影振兴委员会网站英文资料

,笔者翻译、绘制。)

年度19951997199819992000

平均制作费用(千美元)7691000115414621654

韩国电影发行网的扩大使韩国电影也可以成为“大片”——大投资的电影在数十个、上百个影院同时上映,在短时期内迅速获取高额票房收入。而原来大片的概念是只属于好莱坞电影和少数香港动作片的。

然而韩国电影业的资金与人才毕竟有限,一家公司要制作10部影片,其中两三部能引起关注是正常状态,但在韩国电影制作系统内部,事实上往往把所有的力量倾力于其中一两部影片的成败,剩余的作品则干脆被视为没有价值的产物。一两部高票房的电影可以成就一个公司(制片人)和一个导演,而一两部影片受挫则拖垮一个公司和埋没一个导演,也是屡见不鲜的事。许多80年代重要的电影导演现在没有机会拍片,不能不说是韩国电影业的一个损失,也是一种潜在的危险。大片和高票房策略还助长了观众和媒体对韩国本土电影的盲目热爱,韩国电影振兴现象的“过热”病值得警惕。

此外,制片人中心制下的演员明星制或者称明星效应,在韩国电影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与好莱坞、香港相比,韩国明星的类型化情况不明显,这是一个重要的产业特征。朴中勋是韩国最为杰出的喜剧演员代表,创造了90年代上半期最为成功的商业片(《我的爱,我的新娘》、《两个警察》等),但他也出演《冷酷无情》这样的动作片。韩石奎出演了90年代中期以后最成功的影片《封大夫》《银杏木床》《绿鱼》《No.3》《上网》《八月圣诞节》《生死谍变》《爱的肢解》等,但角色类型几乎无一相似,从沉静面对死亡的摄像师(《八月圣诞节》)到一心想当帮派老二的黑帮成员(《No.3》),从为爱情所伤的都市白领(《上网》)到行动果断的情报机关探员(《生死谍变》),但只要由他出演,就几乎保证了影片的票房收益。女演员中也有很多同样的情况,如沈银河、李英爱。

在韩国娱乐产业积极拓展国外市场的过程中,影视明星是其主打产品。从中国国内即可看出,韩剧(韩国电视连续剧)的热播和韩国流行音乐使韩国影视歌明星登陆中国娱乐杂志和互联网(笔者为撰写本文而收集资料的过程中,发现国内惟一不缺的资料就是明星资料),造成中国国内青少年文化中的“韩流”现象,他们将为韩国从中国赚取越来越多的外汇。而这些与其他娱乐产业(如影视歌产品相关版权、演唱会),甚至服装业、旅游业等商业拓展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2.电影发行和放映系统的合理化

以前韩国的电影发行体制主要以进口片为主,本土影片要搭在进口片上发行。随着电影资本来源及制片形式的变化,从90年代起形成了韩国电影的专业发行网。这是韩国电影工业合理化进程中非常重要的成就。另一方面,数量不断增多的韩国电影能够形成独立的发行体制,与韩国严格实行电影放映限额制有关。

姜禹石的cinemaservice已成为韩国最大的发行公司,这一现象引人注目,也最能说明韩国电影风起云涌的变化。姜由著名导演(《两个警察》)转为制片人,成立姜禹石电影制片公司,继续制作《两个警察2》,接着与汉城影院连锁企业结盟,制作了《圈套》、《两个警察3》,还投资了《绿鱼》、《No.3》、《信》等影片。Cinemaservice在1998年转向发行,从《女校怪谈》开始,与策划时代、韩氏2000、太元娱乐等制作公司合作,负责发行它们制作的所有影片。至2000年底,cinemaservice已成为韩国最大的电影发行公司,不仅发行了12部韩国影片(占30%),还发行了12部外国影片(占8.5%)。姜禹石的成功乃是凭借他对市场超人的判断力和有策略、有步骤的转型。此外,希杰公司是韩国的第二大发行公司。在韩国全球化政治经济战略和本身经济利益的鼓舞下,他们已开始有意识地进军国际市场。

影院联合集成统一院线,并和发行公司达成更为密切的关系,使韩国放映系统趋于规范。影院的普遍改造和多厅影院的出现,满足了观众的多样化需求。在经历了90年代初期的影院萧条后,90年代后期,韩国的银幕数量开始不断增多。

韩国90年代银幕数量变化表(注:根据韩国电影振兴委员会网站英文资料,笔者翻译。)

年份银幕数量观众人次(百万)

199176252.2

199271247.11

199366948.23

199462948.35

199557745.13

199651142.2

199749747.52

199850750.18

199958854.72

电影产业论文第6篇

政治领域,80年代韩国进入政治解冻期,1980年的光州事件和1986年的民主运动(注:以大学生为核心发起的两次民众民主运动,抗议军人,曾得到韩国社会各界响应,但最终被军政府血腥镇压。前者亦称光州民众斗争,后者亦称六月抗争。)使韩国独裁政府恶名昭著。1988年通过国民投票实现了向民主政权的过渡;1993年文人政府上台;接着1998年出现了堪称韩国政治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在野党交接政府”(注:1997年12月18日金大中在总统竞选中获胜,标志了韩国建国起第一次“政权交替”,在野党第一次成为执政党,少数党第一次战胜多数党。)的政治发展进程。长期以来在韩国社会上争论不休的政治不稳定进入90年代开始销声匿迹,整个社会慢慢进入民主化、多元化的发展进程中。

政治、经济格局的变化不仅导致家庭结构的变化,而且引起了整个社会生活方式的变化。中产阶级形成并稳步扩大,文化消费在消费支出中所占比例逐渐上升。有线电视的开通、录像市场的扩大、卫星电视的前景,一方面争夺着电影观众,一方面因播放高品位电影节目而培养了观众,且它们都是以电影为核心的影像产业,这使得政府和大企业开始注意电影市场的价值。

大众文化开始盛行。流行音乐乐队等开始流行,消费人群年轻化,产品包装要求提高,对大众偶像的消费需求增强。

在现代韩国社会的变化过程中,青年群体又占着十分重要的位置。他们是经济现代化的主力军,在社会意识方面则是历史变革的动力。截至1995年的统计,14-24岁的青少年人口略超过900万,占总人口的20.2%。韩国政府的世界化政治战略和提倡国际竞争力的经济战略,使得整个社会普遍认为,韩国的未来命运掌握在“一个背包就能周游世界,懂电脑,会利用先进通讯设备,处变不惊,有坚强毅力,主张男女平等”的“新世代”身上。(注:金镇旭(韩):《80年代至90年代的韩国电影》,北京电影学院硕士毕业生论文,第27页。)特别是大学生(占青少年总人口的约54.5%)(注:君冢大学(日)、吴鲁平(中)、金哲秀(韩):《东亚社会价值的趋同与冲突》,中国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年,第44页。),他们在80年代经济繁荣的环境下成长起来,有机会享受1988年奥运会以后的经济富裕和政治稳定。他们将成为韩国电影的主要消费者。

在造成韩国电影振兴繁荣景象大的社会背景中,有一个因素不得不指出:韩国民众强烈的爱国心和罕见的民族凝聚力。韩国电影票房的奇迹,与韩国观众对本土电影非理性的热爱,蜂拥而上的参与行为是分不开的。许多影片如《生死谍变》、《共同警备区》的上映,媒体一律不能有批评声音,普通百姓如果不去看会被认为是“不够爱国”。当政府放宽“电影进口限额制度”时,电影人立刻示威游行,而韩国大众媒体一律给予最大的支持,结果迫使政府对电影人和民众做出妥协。

笔者认为,造成这种民族特质的原因有多种:一、有史以来,韩国即为单一民族国家,没有像中国、美国等民族大融合的历史;他们认为自己的血脉最纯洁,最干净,在韩国最常见的标语是“身土不二”(注:“身土不二”是一个比较宽泛的概念。笔者根据所阅资料整理出以下两层意义:其一,它是热爱本民族的象征,对生养自己的土地抱有依恋与敬畏的复杂情感。体现在微观的经济领域上,韩国出产的商品上多印有“身土不二”,尤其是农副产品一律如此,其意类同于中国的“提倡国货”。其二,它从人与土地(自然)的关系应和谐共处而延伸成为一种民族文化精神,与我国的“天人合一”有相通之处。“身土不二”不仅是韩国传统,还是自70年代起由政府发起的“新生活运动”的具体内容,包含有城市民族化、乡村现代化的意味。);二、20世纪屈辱的被侵占、被分裂的历史,使现代韩国人具有强烈的独立意识和民族自尊心;三、地理生存环境——如金大中所说,韩国为美、日、中、俄四大列强所包围,本身又是山多地少、资源匮乏的小国(注:李立绪:《韩国启示录——韩国经济危机实录》,企业管理出版社1998年,第385—386页。);四、经济领域内的“汉江奇迹”所赋予的自信心;五、韩国儒教传统影响(注:中国儒教传统中,有以道德之有无来作“华夷”之辨的言论,韩国儒教继承了这种说法,甚至在某些历史阶段,把受西洋沾染的中国也视为夷。)。

了解这种民族特质或者说民族文化心理现象,对于解释某些韩国电影现象是非常必要的。这种民族文化特质不是始自90年代的电影振兴现象,而是一以贯之于包括韩国电影在内的韩国民族文化当中。

“从20世纪中叶以后的情况就可以看出:在朝鲜战争的危机中生存问题成为绝对的问题,从60年代到70年代,国家成为支配性的生产主体,以‘民族文化’为中心形成了‘国家主义意识形态’。相应地,韩国的现代化就意味着‘独裁下的开发’,接下来就出现了到70年代与80年代为止仍旧是‘政治问题’独占主导性言论的现象。换言之,60年代以后,文化主要是在‘理念上’被消费,而没有确保其大众性这种状况。

“从这点上来看,应该说韩国文化论作为‘大众性消费品’而被生产和消费的条件具备是从20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至进入90年代这一时期。在民主化取得某种程度的成就后,‘政治言论’的影响力下降,人们有了一点可以说说‘文化’的空闲和‘自信感’。国际化的迅速进行同时也成为一种压力,因而对自我与他人关系的设定也越发显得重要。”(注:权淑仁:《大众性韩国文化论的生产与消费》,《当代韩国》2000春季号,中国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第61页。)

汉城大学比较文化研究所权淑仁教授在《大众性韩国文化论的生产与消费》一文中,探讨作为大众文化研究的“韩国文化论”缺失的原因。笔者借用这段话是想说明:韩国电影作为“大众性消费品”具备被生产和消费的条件是从20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至90年代这一时期。

韩国电影振兴现象的出现,正在于政治、经济、文化等环境的成熟,和电影产业内部制作、发行、放映诸环节的合理营造——其中电影制作人对类型片的有意识的推进和发展又是极其重要的一个方面。

大资本的介入改变韩国电影产业格局

电影资金传统上有两大来源,但进入90年代,制片投资发生了两次大变化,极大程度地影响了电影产业及电影形态。

1.产业背景

自50年代至90年代初,韩国电影工业基本上是以美国好莱坞电影消费市场为演变主导的。1986年韩国电影市场开放进口外国影片,迅速成为继日本之后的亚洲第二大市场,一年即发行400部以上影片。其中100部影片为本土影片,300部是进口影片。其中仅好莱坞和香港两地的娱乐片即占70%多(注:全阳骏(韩):《韩国:电影工业、美学、新潮流》,李莲英译,《新亚洲电影面面观》,焦雄屏编,台湾远流出版公司1991年,第101页。)。80年代,韩国大电影公司将利润由对本土电影的投资全面转向进口好莱坞电影。政府虽然制定了“电影放映限额制”,但好莱坞利用美韩贸易谈判的机会,强制韩国政府采取自由化的电影政策。美国电影公司不须经过垄断进口的韩国电影公司,长驱直入韩国市场。

忠武路(注:忠武路是汉城市中心的一个地名,上世纪20年代韩国电影开始以来,主要电影制片公司和主要电影院都集中于此,既是韩国电影的摇篮,在90年代中期之前也是韩国电影制作方的代名词。)是自20年代以来韩国电影制片公司的主要集中地。半个多世纪以来,他们以中小资本对抗好莱坞电影,勉强维持生产。电影资金的两大来源,一是地方发行人的预付款,二是录像版税。80年代末期的“电影自由化”政策打破了20家电影公司垄断本土电影的局面,一时间有一百家电影公司成立,活泼多姿,自由竞争,但规模既小,秩序全无,根本无力回天。

韩国的电影文化也深受好莱坞电影模式影响。忠武路电影街制片模式下的商业片,多运用好莱坞的叙事策略,来服膺儒家思想,一方面取悦观众,一方面不触犯严格的电影审查制度。类型基本是通俗情节剧、古装历史剧、B级动作片和软性。

2.大企业涉足电影业

财阀体制是韩国经济发展中的一大特色,现代、大宇等等大企业在韩国政府的支持下,对韩国经济的高速发展曾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政府同样支持它们对文化事业的扩张。90年代初期每年都有一部绝无仅有的高票房电影,1991年是李明世执导的《我的爱,我的新娘》,1992年是金义锡执导的《结婚的故事》,1993年是创造了100万观众人次的《西篇记》。这三个由新导演创造出的票房神话,赋予了大企业信心。他们相信只要方式得当,投资电影一定可以盈利。

韩国大财团纷纷投资电影业。他们首先买断版权,继而染指影院的运营、制作、流通、配送等相关环节,参与步骤比较有序。如三星、大宇、鲜京都从录像带的营销开始,在较短时间内掌握了大部分主要国外电影公司的录像带版权,在制作领域,他们则首先以购买韩国电影的录像带版权的方式来参与。

大企业为迎接多媒体时代而忙于兴建新剧场或租赁已有剧场。三星、大宇、鲜京和壁山等大企业在大城市里买入主要电影院,或是建立新的复合电影院,来形成连锁的放映系统。以1997年为例,刚刚成立电影事业公司的现代集团就租赁了汉城名宝剧场的5个电影馆。

有的大企业则通过与国外的电影公司联手来进军电影业。第一制糖公司向美国的梦工场投资三亿美元,得到其出品影片的亚洲地区版权;并和香港的嘉禾电影公司合作,在韩国设立了JACOM电影制作公司。

大企业的介入对于只有好的创意却没有足够资金的新导演和独立制片人来说,无疑相当于雪中送炭。以前忠武路制片体系中“论资排辈、熬年头”的惯例被打破,那些从电影学校毕业或者留学归来的新导演,获得了一显身手的机会,怀才不遇的副导演、商业广告的导演们也有了意想不到的机会。李光熏由此导演了《封大夫》——1995年票房最高的国产影片;李民勇导演了《炎热的下午》——一部风格独特的女性主义影片。

1994-1996年间,大企业在电影业的投资蓬勃发展,完全激活了电影市场(也为日后的不稳定埋下隐患)。电影制作体系迅速分化,出现了四种不同的电影制作体系:原有忠武路制片方式,独立制片人制,大企业直接制作方式以及独立电影。不少年轻的导演和制作人脱离了忠武路制作系统,建立了以导演为中心的独立制片人制度,如朴光洙制片、企划时代、张宇锡制片等公司。

大企业都喜欢票房价值高的电影,注重迎合年轻一代观众的兴趣,对这样的电影不仅投入资金,并且要造成良好的土壤,使制作以创意为主的新电影的独立制片人能够扎下根来。他们既制作出了相对高投资的商业电影,也促使独立制作方式的低成本电影向商业领域迈进。这三年间电影面貌为之一新,既有大制作、高票房的动作喜剧片《两个警察》(Ⅰ、Ⅱ姜禹石)、浪漫喜剧片《封大夫》(李光勋)、以特技制作闻名的《银杏木床》(姜齐奎)、科幻片《木槿花开》,也有票房评论双丰收的低成本之作《时间长久持续》(金应寿)、《猪掉进井里的那一天》(洪尚秀)、《鳄鱼》(金基德)、《》(金永斌)、《千年的爱》,也有艺术电影如《黑土地白百姓》(裴庸均)、《花瓣》(张善宇),女性电影如《像犀牛角一样一个人走》(吴丙哲)、《炎热的下午》(李民勇)、《妈妈有了男朋友》(金东斌)。大企业的进入,最重要的后果是,直接促成了韩国制片人制度的形成。

3.风险投资进入电影业

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后,大企业自身难保,对电影的投入迅速减少,很多大企业纷纷退出电影业。只有三星是个例外,在1998年投资了6部影片,获得相当大的成功。

金融危机后,财阀集团在国民经济中的地位逐渐下降,政府积极扶植中小企业。尤其是在风险投资中小企业的政策引导下,中小企业逐步开始取代财阀集团在国民经济中的主导地位。以高科技密集为特征的风险投资中小企业给韩国以往比较臃肿与僵化的产业结构注入新的活力

1997年11月,通商事业部宣布电影业及相关产业属于风险投资产业。这意味着电影融资比较容易,并且可以享受减免税等优惠待遇。风险投资公司迅速占据了大企业撤资后的空缺。他们带来全新的投资概念,同时引导独立制作公司制作题材更集中的片子,并加强营销概念,电影市场日趋专业化。

日信创投是忠武路上最知名的投资公司。它不仅作投资还充当投资管理者的角色。它的收益分配比例相当优惠:5∶5,而一般大企业都是6∶4。仅在1996年到1998年间,他们投资的电影就有《银杏木床》《上网》《哈利路亚》《八月圣诞节》《安静的家庭》《驱魔录》。

电影政策及电影文化对电影的影响

1.电影政策

电影审查制度

韩国电影审查制度形成于20年代日占期。八九十年代严格的审查制度严重阻碍了电影的健康发展。1996年10月4日,法庭宣布电影公映伦理委员会的审查违反宪法。这结束了70多年的电影审查制度,同时提出了新的迫切问题:建立等级分类制度。1998年,围绕新的电影法(1994年制定的《电影振兴法》),年轻一代和保守派的分歧越来越大,问题焦点在于等级外电影专用馆和电影振兴委员会的设立。

对于韩国电影来说,目前的等级分类制度毕竟提供了更宽广的题材空间和表现空间。《两个警察》系列揭露警察的违法勾当,《美丽青年全太一》批判70年代的军事独裁体制,《花瓣》揭示了80年代群众遭到镇压的“光州事件”。1999年有两部影片《黄头发》和《谎言》(张先禹),因暴露镜头被禁,引起广泛争议。但是影片经修改勉强通过审查后,却在市场上获得巨大成功。

电影放映限额制度

朴正熙的军政府在1966年开始施行限额放映制度,本意是过滤掉西方的某些影响,但在以后的数年中,它却成了保护民族电影的一张安全网——政府立法规定每家电影院每年至少放映146天(具体天数后有变化)的本国电影,这就是所谓“电影季节制度”(ScreenQuarterSystem),本文译为“电影放映限额制度”。

90年代中期以后,韩国国内几度出现主张缩小甚至取消电影放映限额制度的论调。1998年12月2日,韩国外交通商部提议,参照与美国的双边投资协议,从2002年起将106天的限额降至92天。电影界担心,如果这项提议获通过,好莱坞洪水猛兽般的商业大片将逐渐淹没本土电影。由此爆发了一场知名导演、明星发起的电影界大规模游行示威。1999年6月电影界又两次举行示威活动。韩国政府被迫让步,暂定在本土电影占有市场40%的份额之前,维持限额制度。

尽管限额放映制度一定程度上损害韩国电影业的利益——韩国的电影放映量从1993年的640部降至1997年的502部,生产量从1993年的63部降至1997年的59部。但作为一种意识形态性极强、国家民族特性浓厚的特殊文化产品,电影应独立于自由贸易协定之外,似乎在美国以外的国家已达成一种共识。

经济政策调控

为振兴民族电影,韩国政府在90年代至少三度启动政策调控。90年代初期为鼓励大财团进入电影界制定了减免税收的电影振兴政策。1997年后实行抵押版权融资制,比如1998年,国有的电影振兴公司为10部电影作抵押版权融资,共提供30亿元韩币。这10部电影其中就有林权泽参加戛纳电影节的《春香传》。第三种举措同样重要,即是在1997年将电影业列入风险投资行业。

2.电影文化的普及

前文已简要提到,90年代上半期大众文化及其他娱乐媒介对电影的双重影响。流行音乐、电视剧等大众流行文化日益繁盛,观众普遍的文化素质提高,明星制初步建立等等,对电影呼唤与支持的一面毕竟大于抢夺电影观众的一面。从1995开始,韩国电影文化迎来充满活力的时期。借纪念电影诞生100周年的机会,进入90年代后一直在上升的热情终于爆发出来。

1995年3月大钟奖电影节上放映了7部国外艺术电影。同年11月,电影制作公司“白头大杆”设立艺术电影专业馆,放映了前苏联电影《牺牲》、伊朗电影《何处是我朋友的家》、《橄榄树下的情人》等国际一流的艺术电影。仅仅《牺牲》一片,在一个月内就吸引了两万名以上的观众。电影发行商开始注意“艺术电影”商业化的可能。这一年,王家卫的《东邪西毒》等三部影片在韩国上映,每部电影的观众人次都达到十万以上。同时期开始,电影史上的经典影片通过有线电视进入了千家万户。借助于这些积极的市场引导与开发,以前只熟悉好莱坞和香港商业片的观众,对电影的印象和理解开始改变。

大众媒体开始积极报道电影新闻和介绍电影知识。就在这一年,电影月刊《KINO》和电影周刊《CINE21》创刊,他们把韩国和国际电影界的最新消息以一种雅俗共赏的方式介绍给韩国民众。《KINO》目前已经成为韩国最权威的电影杂志。

90年代中期以后在韩国掀起的电影热演变成一种电影文化热,韩国各大学相继开设了四十多个与电影相关的专业。大学里的电影讲座挤满了来自不同专业的学生。韩国国立综合艺术学院设立了电影学校,购买了完备的电影制作设备。

电影节

在短时期内韩国还举办了釜山和富川两个大型的电影节以及数十个小型电影节。其中釜山电影节至今已举办6届,成为亚洲最重要的国际电影节之一。釜山国际电影节创始于1996年,由釜山艺术学校、中央大学二校的电影系提议,在釜山电影界和釜山市政府的支持下获成。1996年10月的第一届釜山国际电影节就达到18.4万观众人次的良好效果。(注:金东虎(韩):《亚洲电影发展的后盾——记釜山国际电影节》,(韩)《高丽亚那》杂志2000年春季号,中文版,第24页。)

在诸多亚洲国家的电影节中,釜山电影节与众不同的战略值得重视。第一是它最初就定位于“非竞赛性电影节”,避开了与其他电影节(如国际一流电影节和同时间的东京国际电影节)之间不必要的竞争,而专注于作为亚洲电影展台和展映国际最优秀电影的作用。第二是它推出的两项特别计划。“新浪潮电影”及其扶持制度:选择亚洲新导演的第一二部作品展映,把它们推向国际舞台,并为保障这些影片在韩国境内的发行放映,给予发行商3万美元的资助;釜山振兴计划(PPP计划,开始于1998年第三届釜山电影节):为有电影制作计划的亚洲导演和世界级的发行公司、制片人、赞助商创造合作机会,促成合作投资或共同制作或对影片后期制作提供赞助。香港的陈果、台湾的林正盛、日本的筱崎诚、中国大陆的贾樟柯、张元、王小帅等导演都从PPP计划中获益。釜山电影节对亚洲电影新人的成长,作出了切实的贡献。

釜山电影节不仅为韩国电影和亚洲艺术电影提供了制作机会、拓展了电影市场,还和众多的国际电影节达至沟通,使韩国电影大批进军国际展台。仅1999年就有80部韩国电影计150次在73个国家和地区参展,其中包括戛纳电影节和柏林电影节。此外,釜山电影节本身产生了相当可观的经济效益,为釜山影视业的发展提供了重要契机。釜山市政府选择影视业为战略产业,组建釜山电影委员会,推动了釜山文献电影馆、数家多功能影院的相继建成,陆续筹建影视信息城、主题公园、动画片中心,并对与釜山相关的电影行政和财政的支持。(注:金东虎(韩):《亚洲电影发展的后盾——记釜山国际电影节》,(韩)《高丽亚那》杂志2000年春季号,中文版,第29页。)其中包括以釜山为影片背景的《朋友》。

总体来说,电影节最根本的作用在于它成为韩国大众文化生活中的一个“事件”。与报刊、电视、流行音乐等大众传媒一起,它们构筑了韩国电影振兴现象得以发生、发展的意识形态背景。

3.纪录片与短片的繁盛

短片和纪录片的发展,是90年代韩国电影界一个异乎寻常的重要现象。截至1999年,韩国年产短故事片300多部,并通过国内外各种电影节上映。

纪录片

80年代韩国曾出现一批源自大学校园的电影团体,他们标榜“独立”和“进步”,既反对官方和商业电影,也反对实验电影和作者电影,而是试图与进步的文化团体、工人阶级联合起来,拍摄纪录片,并以录像带的流通来代替商业电影发行。

政治动荡的80年代末,他们在政治活跃团体、进步工会、学生会等群众团体的支持下,制作出了一批反映韩国社会矛盾的影片。“电影制作所”(1987年成立)和“劳动者制作团”(1989年成立)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两个地下电影团体。前者拍摄的《理想国》(16mm,110分钟),第一次以剧情片方式处理光州事件;1990年的《罢工前夕》(16mm,100分钟)则是以忠实刻画工人运动为内容的剧情片,成为独立电影的里程碑。因政府禁映,该片通过校园和工会礼堂自办放映,而警方甚至出动直升机投掷催泪弹来驱散观众。“劳动者制作团”则是进步纪录片的突破,他们制作了十数集每集1小时的《新闻电影》,专注于韩国工人运动的最新话题。事实上,这些电影团体建立了校园、工厂放映和录像带流通的独立发行渠道。

如果说80年代的独立影片内容上着眼于工人运动,政治导向上具有强烈的反政府性,价值取向偏于集体价值、共同空间优先个人、日常空间。那么自90年代开始的独立电影则远为多元和复杂,尝试着以多种方式去反映丰富的社会生活。

在纪录片方面,边英珠的《嗫嚅三重奏》(1994-1999)用二战期间沦为日军慰安妇的妇女证词来揭露性暴力和军国主义问题;李庆顺的《蒲公英》(1999)表现一位父亲在民主化斗争中痛失爱子的悲伤和勇气;洪亨淑的《本名宣言》(1998)描写一位旅日韩侨的流浪经历;朴基福的《别管我们》(1999)则以离家出走的少年和家庭暴力为素材,描写体制和反体制势力都漠然无视的社会边缘阶层。这些纪录片普遍不再以旁白或采访来引导观众,而代之以客观纪录的方式来试图还原生活本身。

导演金东元自80年代末一直追踪城市开发区拆迁户的居住权问题,已拍出《上溪洞奥林匹克》(1988)、《杏堂洞的人们》(1995)和《另一个世界》(1999)三部曲。《另一个世界》拍摄了拆迁户争取到开发区居住权之后的生活,关心的焦点从特权化的意识形态转向日常生活的政治学,其关注的核心问题乃是现代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认识与沟通。笔者认为,不了解这些信息,就不可能充分认识韩国电影振兴现象,不可能细致读解韩国的类型片,如作者化的黑帮片《绿鱼》、《搏动》。

短片

短片的繁荣是90年代另一个重要的电影现象。80年代的年均产量不超过50部,而90年代却达到300部以上(注:南仁英(韩):《差别美学,日常生活的政治学——评90年代韩国电影短片和纪录片》,(韩)《高丽亚那》杂志2000年春季号,中文版,第30—35页。),其中大部分出自电影专业学生和业余电影爱好者。90年代初由三星公司出资举办的汉城短片电影节,既是短片的盛会,也是商业电影公司挖掘新人的地方。(2002年4月三星出资在北京举办了DV短片电影节。)90年代后期,韩国短片电影节增多,主要有独立电影论坛、独立短片电影节、釜山亚洲短片电影节等,很多韩国短片还参展戛纳等大量国际短片电影节,获得了较好的成绩。

韩国90年代的纪录片和短片具有三个层面的重要意义:1.为主流电影业提供新的电影人才和活化电影氛围,一定程度上直接催生了韩国电影振兴现象并刺激其发展;2.在题材和表现领域上有效弥补了商业影片不敢涉足的领域,与主流商业片互为补充,并成为新的电影美学的催化剂;3.使电影产业和社会文化、艺术保持着良好的互动关系,平衡着电影作为产业、艺术和意识形态的三重功效,是韩国电影能够健康发展的深层原因之一。

制片人的时代——韩国电影产业格局特点

1.制片人制度的确立

难以确切统计目前韩国有多少家电影制作公司,1997年至今,每年的五六十部电影分别是由30家左右的电影制作公司制作出来的。很多导演成名后即成立自己的制片公司,并常以姓名来命名公司。可以确定的是,进入90年代后的韩国电影,制片人控制着从管理资金、策划到制作的全过程,这一制作系统已经完备。这十年可以说是制片人的时代,成功的大部分电影如果说是“制作人的电影”也毫不夸张。此处所说的制片人,主要指前述90年代后兴起的独立制片人。

首先,制片人的融资渠道多种多样。他们通过向发行公司销售地方发行权,或者销售录像带版权来获得投资,90年代以后则主动向大企业或风险资金拉投资,向政府的电影振兴公司做抵押版权融资。近两三年甚至出现通过互联网募集社会资金的情况,如后来在票房上大获成功的《犯规王》,在互联网上公开募集1亿元韩币,每位影迷都可以从自己的账号上投资5万元韩币,极大地活跃了制片机制,推动了参与意识和消费互动。

其次,制片人以经济利益为导向,注重商业类型片的生产(包括策划、制作、控制)和宣传营销,并将主体受众瞄向年轻观众。他们极为重视影片的前期策划和精密控制,以迎合或引导市场。80年代的重要导演裴昌浩和李长镐在90年代上半期拍出的艺术电影在商业上完全失利,使独立制片人认为必须把握观众迅速变化着的消费趣味。各独立制片公司负责策划和营销的部门日益专业化。1995年的《301,302》、《炎热的午后》、《低声》等几部女性影片把高学历的年轻女性作为目标观众,获得较好的收益。然而1995、1996年间,曾被寄予厚望的大部分的低预算影片终归失败,因为观众并不理会什么“低成本”和“新导演”之类的说法。于是制片人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分析市场趋势、把握观众趣味和严密监控制作过程中去。1998年开始兴起的伤感类型的爱情文艺片热和恐怖片热,正迎合了经济低潮期的观众,大获成功。如《信》、《女校怪谈》。

为确保商业利益,制片人不得不效仿市场上已经成功的影片,而这种“效仿”、“跟风”,实际上即是类型的重复、成规化和深入、革新的过程。“跟风”使得韩国国产电影的市场占有率提高,类型模式生成,同时,电影受众的年龄层相对向低龄化发展,因为他们相对容易趋附和引导。除了像《西篇记》、《生死谍变》和《共同警备区》依靠媒体的成功宣传,在全国获得巨大反响的影片外,其它能使中年以上的观众也能来到剧场观看的电影几乎没有。这其实是一把双刃剑,利弊兼有。

韩国制片人制度的第三个标志是,大片的出现和制作费的普遍提高。经济利益决定了大财团和风险投资、独立制片公司喜欢票房价值高的电影,如同好莱坞的“重磅炸弹”策略,制片公司和发行公司为了吸引更多观众的眼球,影片投资不得不与日俱增。为了保证票房,或者说为了拥有更多的票房安全感,商业片中普遍起用明星,无疑也增加了制片费用。

韩国国产电影制作费变化表(1995—2000)(注:根据韩国电影振兴委员会网站英文资料

,笔者翻译、绘制。)

年度19951997199819992000

平均制作费用(千美元)7691000115414621654

韩国电影发行网的扩大使韩国电影也可以成为“大片”——大投资的电影在数十个、上百个影院同时上映,在短时期内迅速获取高额票房收入。而原来大片的概念是只属于好莱坞电影和少数香港动作片的。

然而韩国电影业的资金与人才毕竟有限,一家公司要制作10部影片,其中两三部能引起关注是正常状态,但在韩国电影制作系统内部,事实上往往把所有的力量倾力于其中一两部影片的成败,剩余的作品则干脆被视为没有价值的产物。一两部高票房的电影可以成就一个公司(制片人)和一个导演,而一两部影片受挫则拖垮一个公司和埋没一个导演,也是屡见不鲜的事。许多80年代重要的电影导演现在没有机会拍片,不能不说是韩国电影业的一个损失,也是一种潜在的危险。大片和高票房策略还助长了观众和媒体对韩国本土电影的盲目热爱,韩国电影振兴现象的“过热”病值得警惕。

此外,制片人中心制下的演员明星制或者称明星效应,在韩国电影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与好莱坞、香港相比,韩国明星的类型化情况不明显,这是一个重要的产业特征。朴中勋是韩国最为杰出的喜剧演员代表,创造了90年代上半期最为成功的商业片(《我的爱,我的新娘》、《两个警察》等),但他也出演《冷酷无情》这样的动作片。韩石奎出演了90年代中期以后最成功的影片《封大夫》《银杏木床》《绿鱼》《No.3》《上网》《八月圣诞节》《生死谍变》《爱的肢解》等,但角色类型几乎无一相似,从沉静面对死亡的摄像师(《八月圣诞节》)到一心想当帮派老二的黑帮成员(《No.3》),从为爱情所伤的都市白领(《上网》)到行动果断的情报机关探员(《生死谍变》),但只要由他出演,就几乎保证了影片的票房收益。女演员中也有很多同样的情况,如沈银河、李英爱。

在韩国娱乐产业积极拓展国外市场的过程中,影视明星是其主打产品。从中国国内即可看出,韩剧(韩国电视连续剧)的热播和韩国流行音乐使韩国影视歌明星登陆中国娱乐杂志和互联网(笔者为撰写本文而收集资料的过程中,发现国内惟一不缺的资料就是明星资料),造成中国国内青少年文化中的“韩流”现象,他们将为韩国从中国赚取越来越多的外汇。而这些与其他娱乐产业(如影视歌产品相关版权、演唱会),甚至服装业、旅游业等商业拓展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2.电影发行和放映系统的合理化

以前韩国的电影发行体制主要以进口片为主,本土影片要搭在进口片上发行。随着电影资本来源及制片形式的变化,从90年代起形成了韩国电影的专业发行网。这是韩国电影工业合理化进程中非常重要的成就。另一方面,数量不断增多的韩国电影能够形成独立的发行体制,与韩国严格实行电影放映限额制有关。

姜禹石的cinemaservice已成为韩国最大的发行公司,这一现象引人注目,也最能说明韩国电影风起云涌的变化。姜由著名导演(《两个警察》)转为制片人,成立姜禹石电影制片公司,继续制作《两个警察2》,接着与汉城影院连锁企业结盟,制作了《圈套》、《两个警察3》,还投资了《绿鱼》、《No.3》、《信》等影片。Cinemaservice在1998年转向发行,从《女校怪谈》开始,与策划时代、韩氏2000、太元娱乐等制作公司合作,负责发行它们制作的所有影片。至2000年底,cinemaservice已成为韩国最大的电影发行公司,不仅发行了12部韩国影片(占30%),还发行了12部外国影片(占8.5%)。姜禹石的成功乃是凭借他对市场超人的判断力和有策略、有步骤的转型。此外,希杰公司是韩国的第二大发行公司。在韩国全球化政治经济战略和本身经济利益的鼓舞下,他们已开始有意识地进军国际市场。

影院联合集成统一院线,并和发行公司达成更为密切的关系,使韩国放映系统趋于规范。影院的普遍改造和多厅影院的出现,满足了观众的多样化需求。在经历了90年代初期的影院萧条后,90年代后期,韩国的银幕数量开始不断增多。

韩国90年代银幕数量变化表(注:根据韩国电影振兴委员会网站英文资料,笔者翻译。)

年份银幕数量观众人次(百万)

199176252.2

199271247.11

199366948.23

199462948.35

199557745.13

199651142.2

199749747.52

199850750.18

199958854.72

电影产业论文第7篇

【摘要题】环球视域

【关键词】韩国/国产电影/中国/电影产业

【正文】

中国电影产业的不景气早已是无法回避的话题。2004年恰逢我国引进进口大片10周年,然而现在的中国电影市场上,进口大片的号召力也已经远不如前。1994年我国引进第一部进口大片《亡命天涯》,这部电影创下了6000万人民币的票房纪录,而现在“一部进口电影如果可以达到2、3000万的票房就应该可以算是很不错的电影”。[1](P12)2004年1~4月份,全国各地电影院平均上映场次比去年上升了20%,但观众人次却比去年同期下降了20%,票房也相应的下降了15%。[2](P4)2000年全国的电影票房是将近10亿元,就算以十元一场电影来计算,一年之间也只有1亿中国人走进了电影院,也就是说在这一年当中每个中国人的平均观影次数不到0.1。而同样是这个指标,美国是6,韩国是3。[3](P69)

在这种不景气的状况下,国产电影的境况更加值得担忧。2003年广电总局19号文件放开了对于合拍片管理的限制,合拍片也可算作国产电影。然而2003年这广义上的国产电影所创造的票房是3.5亿左右,仍然没有办法和进口大片超过4亿的票房抗衡。如果对国产电影进行细分,2003年1年内票房超过500万的纯大陆产电影有5部;票房超过600万的香港合拍片有13部,[4](P104)可以看出这3.5亿的国产电影票房里还是合拍片起着支柱作用。

然而就在我们的东北方向,韩国的国产电影却正走出一条轰轰烈烈的繁荣之路。1993年金泳三当选为1961年军事后第一个民选总统时,韩国的电影市场也十分的不景气。然而1999年上映的韩国国产商业片《生死谍变》被评论界公认为第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亚洲大片,这也成为韩国电影异军突起的真正起点。在其后的短短5年,韩国当代电影工业在不断的自我完善中催生了大量充满生机的商业电影,同时也涌现了一大批像金基德、洪尚秀这样的作者型艺术片导演。随着大量高品质的电影作品问世,当代韩国电影工业的影响力越来越大。2004年5月3日出版的美国《新闻周刊》以一组韩国电影剧照作为封面,上面赫然写着:《东方好莱坞:为什么韩国电影能够打败好莱坞最火爆的大片?》。[5]2003年12月1日全球同步上映的《指环王3》横扫全球,在韩国也没能免俗的创下了600万人次的观影纪录,《指环王3》也因此成为韩国历史上最卖座的进口电影。可是这个成绩也就大致相当于韩国国产电影创下纪录的一半。半兽人、精灵和霍贝特人可以在中土叱咤风云,但是他们却显然打不过韩国本土电影中的那些帅哥美女,因此就能够初步反映出韩国国产电影的繁荣状况真的非常值得我们仔细研究。

1999年《生死谍变》360亿韩元(约3000万,2.5亿)

2000年《共同警备区》350亿韩元(约2900万,2.4亿)

2001年《朋友》574亿韩元(约4800万,5.0亿)

2002年《家门的荣誉》354亿韩元(约2900万,2.4亿)

2003年《杀人回忆》357亿韩元(约3000万,2.5亿)

2004年《实尾岛》775亿韩元(约6500万,5.5亿)

《太极旗飘扬》781亿韩元(约6500万,5.5亿)

(本处引用的《实尾岛》和《太极旗飘扬》票房均截止于2004年4月5日,预计到这两部电影正式下片时,其票房可达到950亿韩元)

表2韩国十大卖座电影排行榜排名电影片名产地上映年度观影人次

1《太极旗飘扬》韩国2004年1150万人次

2《实尾岛》韩国2004年1110万人次

3《朋友》韩国2001年820万人次

4《生死谍变》韩国1999年660万人次

5《指环王3》美国/新西兰2003年600万人次

6《共同警备区》韩国2000年580万人次

7《我的老婆是大佬》韩国2001年570万人次

8《杀人回忆》韩国2003年520万人次

9《家门的荣誉》韩国2002年510万人次

10《指环王2》美国/新西兰2002年510万人次

(以上数据来自《新电影》杂志,2004年5月15日出版,总第44期,原文载于2004年5月3日出版的《NEWSWEEK》,作者MarkRussell&GeorgeWehrfritz,新电影杂志社翻译)

必须首先指出的是韩国是一个只有不到4800万人口的小国。就是在这样一个小国的电影市场,每年被好莱坞买走版权并准备进行翻拍的电影多达30多部;2004年上半年中两部电影的票房之和就已经超过中国全年电影票房总数;每年在韩国的大银幕上映的韩国本国电影平均达到50%,在2004年前3个月这个指数已经上升到70%。[6]应该说,韩国本土电影的崛起和繁荣不仅为电影观众们提供了一批赏心悦目的影片,更为亚洲还普遍低迷的电影业提供了一种民族电影发展的本土化经验。

一、韩国电影政策及法规制度流变对中国电影的启示

在韩国关于电影的政策和法规主要包括:已经不再存在的电影审查制度、电影分级制度、电影法、电影放映保障法和电影振兴法。

韩国从1926年就开始实施电影审查制度,这个电影审查机构曾分别隶属于日本驻朝鲜总督府、美军驻韩政府、韩国宣传部、国防部、文教部和文化部。在军人政权期间,电影审查制丝毫没有放松,直到1973年对《电影法》进行的第四次修改中仍然明确强调要加强电影审查。

朝鲜战争结束后,美军占领韩国的同时也把电影分级制度带到了韩国。但是在韩国,电影分级制和电影审查制度长期共存,对于电影更多的是进行限制。韩国电影分级制把电影分为四等级,但分级标准很粗略教条,其分级理念和目的从属于审查,对于电影中的暴力和色情全部都采取否定的态度。

1961年上台的朴正熙军人政权认识到媒体具有的力量,就收集日本占领朝鲜期间与电影有关的法律来制定韩国的电影法以限制电影创作。虽然韩国电影法的基本模本是日本占领期间旨在遏止朝鲜电影发展的限制政策,但是毕竟早在1962年韩国就出台了他们的《电影法》,用明文法制手段来管理电影已经成为人们对于意识形态领域管理的共识。

虽然在《电影法》施行的过程中,韩国不断对这部法律进行修改并辅助以其他政策来使韩国电影按照他们的想法更好的发展,但是上世纪70年代的电视业兴起之后,韩国的电影工业不可遏止的开始崩坏。1973年韩国政府立法保障国产电影每年的放映天数,更在1984年第五次修订《电影法》的时候提高了国产电影每年在电影院上映的基本保障天数,正式确立了所谓的“电影季系统”(ScreenQuarterSystem),规定每个影院每年放映国产电影的天数不得少于每年的2/5,即146天。[7](P277)这样一种强制性的措施迫使一些已经失去信心的韩国电影人为了填满电影上映的档期而坚持电影创作,在很大程度上保护了韩国电影的发展,同时也遏止了好莱坞电影对于韩国电影市场的占领趋势。但是这一次修订又一次强化了电影审查制度,明确提出电影审查以行政控制为主,目的在于维护国家安全和公共秩序,提高道德和社会伦理。这种政策一方面保护了韩国本土电影得到充分的与观众接触的空间,另一方面却限制了韩国电影在吸引观众方面的发展余地。

1986年韩国政府第六次修订《电影法》,放宽电影制片商和进口商的注册标准,大开韩国的进口电影准入之门,自此韩国政府在美韩贸易谈判中彻底被迫采取了自由化的电影政策。这种自由化对于本来已经充斥着好莱坞作品的韩国电影市场伤害不算很大,但是它打破了原来由旧电影法保护的几家电影公司独占国产电影的局面,催生了上百家规模不大却充满活力的韩国本土电影公司。

1993年金泳三当选总统,结束了韩国长达30多年的军人统治,在“民主化热”的推进过程中,电影的表现题材逐渐放松。在这样的政治背景下,韩国电影开始表现出越来越多的活力,出现了像《悲歌一曲》(注:又名《西便制》,导演林权泽。)和《封大夫》这样的观影人数过百万的国产商业电影,韩国电影步入了多元化发展的轨道。1997年韩国实施了电影振兴法,内容涉及电影业登记、独立制作、电影审查、振兴机构、振兴基金和电影季系统等十多项。总体上,韩国政府对于电影的控制从严格走向宽松。但是韩国电影真正的春天应该从1998年金大中当选总统算起。金大中在竞选总统时的竞选纲领中就明确提出:“我们会通过强制手段来保证韩国国产电影在上映档期上的配额,并给予专门发行韩国国产电影的发行公司和专映韩国国产电影的影院以税收上的优惠政策,这些政策将持续到韩国国产电影的市场占有率达到40%。”[7](P277)而他在当选总统之后也表示:“既然电影和IBM一样赚大钱,为什么我们不发展电影?”[2](P4)

就在金大中准备放手发展韩国电影产业的时候,发生了韩国电影史上非常重要的“光头运动”。1998年10月,在《韩美投资协作第三次实务协议》中,韩国表示要将现行“电影季系统”中的146天放映韩国电影的时限缩短至92天。这个消息引起了韩国电影界的强烈不满,以韩国著名导演林权泽为首的韩国电影人组成了“死守电影季系统电影界非常措施委员会”,他们向全社会宣告:“美国的压迫使韩国电影的生命线危在旦夕。”他们于12月1日在汉城市中心的光华门十字路口集会游行,其中绝大部分男性电影人都剃掉了头发,这种举动在韩国是仅次于自焚的抗议行为。最终这次抗议行动以政府宣布继续维持146天的本土电影放映期而告终。这一次示威活动不仅保护了韩国本土电影的市场份额,而且使国产片情结深入人心,使得韩国电影的内部关系渐趋良性发展。

不仅如此,这次示威也为修正原有《电影法》中的关键问题扫清障碍,迫使政府认真考虑电影产业中原本存在的很多问题。1999年韩国国会了《电影法修正案》,其中规定韩国将在2000年彻底废除影像制品审查制度,完全采用分级制,维持影院韩国电影放映任务制度。国会还对原有的电影等级进行了重新定义和解释,并补充划分了“级外电影”,这类电影的放映必须由放映城市市长的许可,且只能在“级外电影”的专用院里放映。到2000年,原本隶属于文化部负责电影审查的“演出振兴委员会”被“影像制品分级委员会”所取代,由政府机构变为民间机构,这个分级委员会由不同年龄段的孩子的父母所组成,特别要求其中包括女性委员。

经过这一番不断改革,韩国的本土电影由90年代前半期的年产100部左右,市场占有15%~20%,转变为年产45部左右,市场占有40%~50%。[2](P4)虽然韩国本土电影的市场份额已经达到了当初金大中总统预言的可以全面开放的水平,但是韩国政府仍旧坚持了原有的“电影季系统”,来继续保护虽然已经比较繁荣但还不甚稳定的韩国电影。

相比较韩国电影政策和电影法规制度的流变,中国电影产业还缺乏规范的法律保护和规定,政府对于电影产业化也显得不够热心,似乎仅仅是在把所有原本没有产业化的领域全部推向产业化而已,政府甚至很多电影人还没有看到电影成为一个用艺术来赢利的产业的真正意义所在。

另一方面中国的电影审查制度仍然在很大程度上限制着国产电影的充分发展,虽然在2003年就已经有很多电影人呼吁我国也出台一个电影分级制度来取消现行的电影审查制度,但是广电总局到现在还是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就像已经讨论很久了的电影法起草工作一样,一切都还是未知数。然而从韩国国产电影的起飞可以看出,电影审查制度和电影分级制度对于电影产业的影响是非常之大的。分级制度意味着根据分级影片适合观看的对象,自律的限制影片的流通范围,而不是动辄对影片强制性的删减或者禁映。

我国现在也实行国产电影年上映时间的最低限制政策,而且我国还有每年进口电影数不得超过20部的保护政策。可是我国的电影人与观众之间的凝聚力明显没有韩国那样强大,观众也没有表现出韩国观众们对于国产电影的那种热情和责任感。在加强电影人与观众之间的互动这一点上,韩国政府注重电影文化的建设和普及,引导和提高广大观众的电影文化视野和欣赏水平,为了这个目的韩国政府选择了举办国际电影节的办法。诸如汉城国际电影节、釜山国际电影节等等,这些举办电影节的措施训练了韩国观众,使他们具有广阔的国际电影视野,习惯并喜欢本国电影中较高层次、雅文化性质的艺术片,使他们具备鉴赏能力去接受和品味本国导演拍出的既有民族风味又有国内品味的优秀电影。除了主要在高校举行的大学生电影节,中国现在举办的金鸡、百花、华表奖等评选和上海国际电影节都更像是电影人自己的聚会,观众几乎参与不进去。当然并不能够要求政府为了普及电影而盲目的多举办电影节,但是至少每举办一个电影节都应该让周边的观众知道这一次活动对于自己有什么现实的意义。

二、韩国电影艺术风格和创作手法流变对中国电影的启示

从1962~1986年的二十多年间,韩国的电影审查制度一直在不断加强,这对电影人的创新意识和表达热情形成了一股强有力的威吓与阻挠的力量,使得很多电影的投资商只愿意投资给那些运用好莱坞风格的叙事来附庸儒家思想的电影。这种电影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取悦一些观众,同时也维护了审查机关的认定儒家是政治主流,不容任何怀疑、触动敏感神经的思想模式出现的想法。在这一阶段,大多数电影人在创作时的主要考虑不外乎就是将审查官的思想意识内在化,对于真正有意义的电影内容表达造成了很大的阻碍。但是到了上世纪70年代,韩国的经济起飞阶段工人阶级迅速壮大,而并没有出现很多表现相关主题的电影,这使得社会变革时期的本土社会意识难以得到清晰的传达,人民与电影的关系仅止于浅层次,电影审查制度与电影创作的发展方向上的矛盾从那时起开始日渐激化。

1986年韩国对国内开放了制片市场后,有很多新鲜而有活力的电影涌现,一时间韩国电影成为国际影展上的新贵,与中国大陆的第五代和台湾新浪潮相呼应在国际影展上频频获奖。这种前所未有的获奖浪潮对韩国电影的整体风格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一些影片开始有意无意地按照参赛的标准和趣味拍摄,对于国内评论界和观众的反应并不真的重视。于是韩国电影出现了两种主要的倾向:一是重形式上的场面强度,尤其偏好长镜头的运用;另一种是假惺惺的触及敏感的政治问题,引用西方的寓言方式,使影片充满了徒有其表的“政治意识”或显得很“激进”。除却这两类电影本身的造作不谈,从前一阶段的模式化商业片一下子过渡到第一类枯燥晦涩、充满探索意味的艺术电影为韩国电影的市场化投下了不小的阴影,而那些“政治基金”的电影一般难以通过电影审查制度的审查,不得不都变成地下电影出境放映,这就相当于使当时本来就不多的韩国本土的电影投资白白的流失在国外市场上。

但也是因为电影市场的逐渐开放和电影审查制度的逐步放宽,社会资本的进入和进口电影的考验使韩国的电影产业真正做到了让市场来选择适合的电影,这些可以说是电影产业发展的绊脚石,可能也是动力的因素最终在1995年迸发。1995年初韩国电影院里第一次播放了以前很少见的国外艺术电影,并且成功地在一个月内吸引到了两万名观众。一些电影制作公司还专门开设了艺术电影专用电影院和电影普及小组来向普通观众介绍艺术电影,并且逐渐的很多大学也开始开设有关影视方面的专业。而同样也是1995年,韩国KBS电视台播出的电视连续剧《沙钟》创下了45.7%的收视率纪录,而这一年韩国的有线电视台成立、三丰百货公司崩溃灾难、当时在任总统金泳三的政治献金丑闻为韩国社会带来了极大动乱,而这个时候一直急剧扩展的录像带市场更以一种急速狂飙的态势占领电影的原有市场。[8](P303)在这许多因素的综合作用下,韩国电影为了吸引观众而出现了电影种类多元化的格局。就是这些因素最终使现在的韩国电影形成了两大风格流派:第一类是以刻画人物心理,探索电影语言为主的艺术电影;第二类是注重类型特色,强调奇观效应,追求票房目标的商业片。

这一代的韩国艺术电影和80年代的“获奖风潮”期间的艺术电影有明显的不同,新一代的艺术电影对剧中主人公的个人生存状态描述得很细致深入;叙事化的表现常常代替情节化的处理,使人物的原生态鲜活生动。而且电影的叙事形式和风格个人化印记突出,电影语言精致熟练和国际化特征加强,成为这一代韩国艺术电影的特征。这些电影的风格和文化意味当然还是建立在韩国文化之上的,但文化视野和电影技巧明显示回应世纪末电影国际潮流——常常是欧洲艺术电影的时尚——这就使韩国新一代艺术电影提升了进入国际格局的品质和品位。在这一批艺术电影中很多甚至还取得了相当好的票房成绩,例如1998年上映的许秦豪导演的代表作《八月的照相馆》不仅在当年被评为最佳评论奖,而且观影人数也超过了300万人次。这种艺术电影已经可以不去迎合市场却仍然获得丰厚的市场回报的现实说明韩国电影市场向正常化文化消费发展的良性态势。当然这种现象的出现和我们先前谈到的韩国经济起飞和韩国政府通过举办国际电影节培养起了一大批具有一定经济和文化鉴赏能力的观影人群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正是他们的存在,产生了高档次电影文化消费的社会需求。

第二类商业片是指那些以市场赢利为目标,根据当下的观众需求和潮流,按照特定类型规范而策划制作的娱乐化、消费性影片。韩国本土电影商业片的成功程度更甚于它的艺术电影,在我们上文曾开列的位于韩国前十大卖座影片中的八部国产电影有五部是典型的商业片。而韩国商业电影的这种成功来自两个方面。

一个是在90年代后期商业片出现的重要趋势,即少数重点商业片追求高投资、数字化技术和宏大叙事相结合的市场效果。这是因为“商业片仅仅依靠高投资、高技术、明星化操作还不够,超级商业片必须以宏大叙事为依托,才能使故事、人物、主题产生人类感和震撼力。”[9]但是这种商业电影已经可以算是商业电影的高级阶段,它们往往首先有具备一定市场号召力的著名导演,通过对导演的信任吸引来很多的投资从而可以进行相当级别的数字化制作。同时这些导演一般都不仅是对市场有很大野心,他们力图融合商业电影和艺术电影的风格,在商业电影中以宏大叙事为主题框架,制成规模化和高技术的奇观效应,并最终产生巨大情感震撼力。通过宏大叙事的思想性提升悬念设置的层次和观众的认同感,可以使商业片的娱乐化、游戏感和审美过程跟相当程度的社会历史意识结合起来。从而使商业片不是那么裸的“商业”,这在很大程度上照顾了观众心目中追求电影的“艺术性”以彰显自身审美品位的心理。

另一个推动韩国商业电影发展的原因是韩国商业电影的多元化和类型化。由于电影产业已经具备了初步发展,很多商业片的制作方需挖空心思另辟蹊径寻找新的出路,而一旦新的出路被证明是有商业意义的就会有很多人跟风而来,最终形成多元化的类型电影。同样也是因为社会资本被允许进入电影市场,原本韩国传统“师徒相继”式的论资排辈规则被打破,很多青年导演得到了拍片的机会。为了回报投资方,他们只能选择拍摄商业片,而年轻人的锐气又促使他们去选择成名导演习惯回避的领域,于是在这些青年导演的镜头下,我们看到了现在韩国商业电影中蔚为大观的恐怖片、片和女性电影。

通过研究韩国电影的艺术风格与创作手法的流变过程,可以看到中国的电影创作现状和1986~1990年间的韩国电影很类似,同样是处在逐渐放开的电影审查制度之下,背靠在国际影展上的辉煌,面对电影产业化的巨大压力。和当时的韩国相比我们有优势,中国的电影市场每年只允许最多上映20部进口电影,而韩国的电影进口市场是完全放开的;我们也有劣势,我们没有电影分级制度,这迫使我们的电影只能更笼统,在类型化和多样化的道路上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要走;同时我们还有一个心腹大患,就是与香港合拍的电影已经被开放为国产电影的一部分,但是其实它们的运作方式和创作手法和狭义上的国产电影完全不同,我们很可能守住了好莱坞的进攻,却被“自己人”打败了。

因此在这样的前提下,我们还是需要把电影分级制度再次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中国的电影分级真的已经到了“非分不可”的地步。否则很多商业片甚至艺术电影的表现手段都会不同程度地受到限制,商业片无法进行足够细化的分类,很多本来可以有很好的市场效益的电影类型不能够通过审查,或者偶尔通过审查也最终无法走向成熟。而像在韩国电影市场上效果很好的恐怖电影、唯美的情甚至现在可以成为很多人眼中韩国电影的标签,不论是从产业的角度还是文化的角度来看,这些在中国就可能无法通过审查的电影并没有伤害韩国电影乃至韩国的形象和公民素质,反而为韩国的电影产业腾飞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而我国现在情况有时甚至是电影审查的制度原本在国内的大银幕上克制住了一些内容,但是没奈何国际上的风潮仍然潜移默化给我国的观众一种对暧昧镜头的观影兴趣,甚至电影的尺度多大都可以成为电影宣传的热点,这些国际电影的“时尚”迫使很多我们的本土电影在没必要的情况下也要在情节中添进一些暧昧的镜头。但是如果我国有电影分级制度,在这种自律机制的压力下,即便是为了商业利益,电影的制作者自然会把握电影的尺度,而不是无谓的非要安去一些滑稽的镜头。

在电影创作方面我国更需要努力向韩国学习的一点是我们需要一批能够做好商业电影的电影人。可能很多人会对这个论调表示不屑,按照我们在国际电影节上披金戴银的架势,那么晦涩的艺术电影都可以做好,怎么会做不好商业电影?可是我国现在存在的最大问题就是商业电影不商业,很多电影人也许觉得拍摄商业电影代表了“向五斗米折腰”的不得已而感到极不甘心。于是我国的商业电影很多时候夹杂着导演生生掺进去的“人文抱负”,反而使一部电影变得不伦不类,非驴非马。新锐导演朱文这样分析这种现象:“统计学上认为,任何艺术形式的产生99%与相应的消费需求有关,只有1%与所谓灵魂或精神有关。而在中国99%的电影人会认为自己是在从事一件和灵魂或精神相关的伟大事业。”[10](P47)简单说,就是太拿电影当回事了!我们需要一批能够认真研究观众的喜好,市场的喜好,并能够将之与适度的电影艺术性相结合的电影人,而不是那些只顾自己喜好,甚至自己也未必喜好只是一味追求艰深的电影人。虽然韩国的电影在产业化与市场化条件下存在的历史要比我们长一些,但是既然珠玉在前,我们就应该努力吸收人家的经验教训,不必再走当初他们走过的弯路。

而且商业电影并不像很多人印象中那样只要情节够通俗,过程够曲折,结局够皆大欢喜或者够凄惨,整体够“俗套”就可以,很多让我们觉得艺术性和震憾力都很强的电影其实在制作和创作的时候都是按照商业片来运作的。举个例子,韩国著名的商业电影导演姜帝圭最近的作品《太极旗飘扬》讲述了朝鲜战争一个家庭中两兄弟不同的成长道路,背后反映的是朝鲜战争给朝韩人民带来的影响。这部电影就是以宏大叙事为背景的典型电影,成功地吸引了1200万韩国人进电影院去观看,甚至很多亲身经历了朝鲜战争的韩国人在看后都流下了眼泪,但不论是投资方还是创作方都始终坚持认为这部电影就是商业电影。可是做一个大胆的想象,如果这部电影由中国的电影导演来拍摄的话,一定要宣称自己要拍“史诗巨片”了!所以说,商业电影并不像很多人认为的那样,是为了商业利益而非艺术追求粗制滥造来糊弄观众的,只有很精致的电影才能吸引观众走进电影院。正是在这一理念之上,韩国的现任文化部长、著名导演李昌东这样总结商业电影应该具备的五个要素:故事具有感染力;情节富有想象力;视觉上要有冲击力;音效上要有震撼力;主创人员具有票房号召力。[11](P1)我国的电影人对于商业电影的观念应该从中有所借鉴。

三、韩国电影市场开发与营销方式流变对中国电影的启示

韩国电影的市场化运作最早可以追溯到1913年韩国自己制作的第一部电影,但是真正值得研究的韩国电影市场开发和营销方式还是应该从上世纪的80年代中后期算起。

一部电影的生产可以分为制作、投资、发行、放映四大环节,[12](P372)如果说制作更多的是和艺术性相关联,那么剩下的三个环节就无可避免的要和市场开发和营销方式相联系。而其中首当其冲在上世纪韩国电影崛起过程中扮演了举足轻重角色的就是电影拍摄资金来源的变化。

韩国电影界80、90年代里最重大也最基本的变革就是资本投资的形式变化。韩国从上世纪20年代开始有规模制作电影时起就有了的“忠武路”电影制作方式,一直延续到1986年都是韩国的主流电影制作方式。这种电影制作方式依靠专门的电影公司,自身的资金主要进行商业电影的拍摄,而且这些电影公司一般都没有足够雄厚的资金实力作为背景支持。在1986年韩国开放电影市场之前,这些电影公司把持了韩国的电影制作和电影进口事业,在电影制作上面输给好莱坞电影的部分还可以在进口电影的时候赚回来,所以基本还能够维持韩国本土电影的生存。但是当电影市场被打开之后,很多电影人自己组成了独立电影公司,某些大企业也把电影投资当作副业进行,这都对“忠武路”电影制作的运作方式产生了极大的威胁。到现在,这种依靠中小资本和单独经营电影一个方面的电影公司经过市场的淘汰,只剩一些具有相当的资本力量和自己的电影院线的公司还在勉强经营下去。

在1986年韩国开放了电影市场之后,首先出现了独立的电影制作公司。这种电影公司一般是由摆脱忠武路制作方式的电影人自己组建的,或是由一些爱好电影的年轻人一起设立的电影公司。它们标榜独立制作方式,先向地方营销者销售地方营销权,或者是向大企业销售录像带版权,以这种方式吸引资本来拍电影。但是由于自身资本力量比较薄弱的缘故,这些电影公司逐渐开始依赖大企业的资金支持,很快导致了大企业自主投身电影投资事业,于是这些独立电影公司要么逐渐成为大企业在电影投资业的附庸,要么就以破产消亡告终。

现在韩国电影的投资主力都和韩国的大企业有着或多或少的关联。韩国的三星集团和大宇集团等著名企业都是在1990年前后开始涉足电影投资,起初他们只是从事营销录像带的版权,但是由于自身资金实力雄厚它们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了大部分主要国内外电影公司的录像带版权的销售权。在这种情况下,韩国电影的制作方式出现了偏差,这些大公司盲目追求如何在录像带市场低投入高产出,很多他们投资的电影公司开始拍摄粗糙的B级电影。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金融危机将这些大公司拖向了破产的边缘,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向韩国提供货币稳定支持的条件之一就是要求这些重组后的财团退出电影行业。短短几个月,原本还是由大财团把持的电影投资行业就风吹云散。可是并没有很久,这些大财团又重新回到了电影投资行业。因为在金融危机的阴影之下,这些财团很多原本的核心行业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低迷,股票市场不稳定,银行利息又低,但电影业还是可以保持20%~30%的回报率,这在当时经济很不景气的情况下已经是一个很高的收益率了。于是大企业重新开始投资电影拍摄,并且为了符合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约定,这些大企业都专门开设了负责电影投资事项的子公司。尤其是1999年上映的《生死谍变》获得了票房上空前的成功,使越来越多的大企业将投资的目光转向了电影方面。到1998年前后韩国电影产业上甚至出现了一些脱胎于大企业的投资公司的身影,这些专门负责投资的公司投巨资开设专门的电影公司攻占电影市场。到2000年前后,这些拥有巨额身家的大公司不再甘于投资拍摄电影,他们还投资和美国、香港等地的著名电影公司合作获得进口电影的亚洲版权;从2001年起这些公司开始创立自己的电影院线,有的大财团甚至下设很完整的电影公司。

相比较韩国电影的资金来源,我国的电影拍摄资金就显得微不足道,基本上都是由一些电影公司来提供,少数知名导演拍摄的大片可以得到高额的投资,但是这些投资的本土化程度很低,使得这些大片的高票房最终很难回到本土电影市场上来。即便是有本土企业肯投资给电影拍摄也大多数采取广告赞助的形式,不仅数目不大,而且作为回报电影中必须出现相应的产品,这样更限制了电影可选择赞助商的范围,有的时候不恰当的赞助产品还会给电影带来滑稽甚至致命的硬伤。

我国的大企业不愿意投资电影产业有着特殊的原因。在我国电影业虽然不景气,但回报率也仍然可以达到20%,但是相比很多回报率更高的产业,电影带来的利益还不算诱人。在这一点上中国的国情比较特殊,由于我国是一个仍然存在关税保护的国家,很多现代产业的资金回报率非常高,例如汽车制造业在韩国的回报率不过15%~20%,著名品牌的汽车制造业回报率稍高,也不超过35%,而中国的汽车制造业的回报率平均甚至都在35%~55%。但是如果把眼光放长远一些,拿出培育电影产业的态度来看待我国的电影产业,想要取得足够高的回报率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关键还是需要拥有投资能力的企业认识到,电影已经成为一种产业,一种可以赚钱的产业。

一部电影的市场开发和营销离不开发行,韩国电影的发行基本上是照搬了好莱坞的发行模式。豪华的电影院,长长的红地毯,盛大的首映式,众多的明星捧场,无数疯狂尖叫的追星族。

韩国电影崛起的经验表明,在发行方面好莱坞的做法是值得借鉴的,拍摄和院线推广一样重要,都需要进行大量资金的投入。但是中国的现状是,很多电影本身拍摄资金就捉襟见肘,更不要说按照好莱坞的规矩拿出总预算的1/3来进行发行宣传了。但是这种认为可以舍弃电影发行宣传的想法也说明了我国的电影产业界还没有充分认识到发行宣传对于一部电影的重要作用。电影的发行工作应该是和电影的拍摄工作同步展开的,而不是等到电影快要上映时才开个记者招待会就了事;同样电影的发行宣传应该努力把观众的注意力集中在电影本身上,而非电影明星的花边新闻。

作为电影的最后一站,也是电影直接和观众接触的最后一环,韩国电影的放映也是值得我们研究的部分。现在韩国的5厅以上电影院589个,每厅700~800人,而电影票价仅是韩国人均月收入的1/200;而中国现在拥有1106家电影院,2197块银幕,这说明我国绝大多数电影院还是单厅放映,同时我国的电影票价是月人均收入的1/60。[13](P106)相比之下,两国的电影放映环节优劣不言自明,这是因为在韩国的电影界有这样的观念,“电影以观众人次多少来获得票房,而不是以电影票价高低来获得票房。”虽然韩国的电影多厅制是和它的电影类型多元化相适应的,也许这一点在中国还不算很合拍,但是至少多厅制在电影时间的选择上也可以给观众提供很多的便利。而电影放映作为一个典型的服务行业如果还只是生硬地安排出一张电影放映时刻表要观众去适应,那就不能不说这种做法还停留在计划经济的卖方市场的时代。

韩国本土电影的崛起给了我们很多启示,但是我们也并不单是要跟在韩国的后面亦步亦趋。韩国本土电影的繁荣告诉我们用商业化的眼光去看待电影产业才是解决电影市场不景气的根本办法。在全球的媒体都在进行纵向联合,集约发展的时代,我们可以为提升本土电影受关注度可做的事情还很多。比如,我们还可以对电影文化进行跨媒介甚至跨产品领域的推广。从进行跨媒介发展的角度来说,我们不应该单单把解决电影产业资金流动问题的目光集中在电影票房上,只有多渠道的解决问题才能够降低风险和成本,我们可以向电视网络出售播放版权,还可以出售音像制品的版权,这样不仅降低了电影本身的成本和投资风险,还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盗版,甚至通过电视网络作为前期宣传,会吸引喜欢某部电影的观众走进电影院感受更为震撼的视听效果。而从进行跨产品领域推广的角度来说,在电影类型多元化的基础上,我们可以联合各种不同的产品领域,趁势发行电影原声带、开发相关电脑游戏、出版电影剧本或者写真集,甚至还可以生产销售相关的商品,例如:服装和宣传画。

总而言之,不论从哪个角度说,解决电影产业化过程中遇到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认真规范,脚踏实地的进行电影产业化。不论是政府这样的决策和管理机构、电影人这样的制作单位还是投资商这样的经营方,只有真正理解了电影产业化的本质就是将电影作为一种有些特殊的商品推向市场,一切的优胜劣汰都掌握在消费者——观众这“上帝之手”中,努力研究如何为电影拍摄提供适宜的政策和资金环境,如何拍摄出观众喜欢的电影,或者说如何使观众喜欢这些电影,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我们从韩国电影的崛起乃至腾飞中得到的最重要最根本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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