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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工程学意义(合集7篇)

时间:2024-03-30 17:43:49
人体工程学意义

人体工程学意义第1篇

本文主要站在人的角度从显示装置、操纵装置、驾驶空间三方面来说明人机工程学在车辆设计中的体现。

1.1在显示装置上的体现

汽车上目前使用的最普遍的显示装置主要是各种信号灯、仪表盘。从车辆人机工程学的角度就是要求驾驶员从显示装置获取信息既要准确又要迅速,而且实现简单。下面从信号灯和仪表盘两个方面介绍人机工程学在其设计和选用上的体现,在汽车信号灯设计上的体现是信号灯必须清晰醒目,以使用目的不同为区分,而且信号灯在满足要求的情况下要放在显眼的位置,与操纵机构不能发生干涉,如信号灯背景色首选灰暗色,警戒等不利因素信号灯用红色,提醒信号灯用黄色,运行正常用绿色,信号灯位置最好与操纵机构分布在不同象限等。在汽车仪表盘设计上的体现是数量信息和一般性能用数字显示仪表,优点是读数快、占用面积小,质量信息、调节性能、监控性能用指针运动型模拟显示式仪表,优点是不用读出具体数值,直接从指针位置就可判别。

1.2在操纵装置上的体现

汽车中操纵装置种类繁多,分类方法各不相同。但主要分为手控和脚控。总的来说,从人机工程学的角度体现为:按钮、踏钮、扳钮适合开关控制,旋转选择开关适合分级控制、旋钮适合粗细调节控制,扳钮开关适合快调节控制等,曲柄适用于费力、移动幅度大且精度不高的调节,手轮适用于微调,旋塞适用于无级调节,钥匙适用于有安全要求的装置,脚踏板适用于动作简单、快速、需要较大操作力的调节等。操纵装置设计要适应于人的生理特点,方便大多数使用如操纵力度应按驾驶员的中、下限能力设计,运动方向要同机器的运行状态相协调如汽车转向盘,而且尽量能利用人体自然动作和重力来进行设计。操纵装置的形状和样式尽量和它的功能有逻辑关系且便于辨认和记忆,操纵装置的大小应适合于人的手或脚进行操作,至于操纵装置的布置也要适合驾驶员的习惯和逻辑。

1.3在驾驶空间上的体现

驾驶空间在汽车上的体现主要是驾驶室,其设计是综合考虑人体方方面面因素,对驾驶室的空间布置、工作台、座椅、环境进行人机工程学设计,为驾驶员创造舒适和方便的驾驶条件,因此驾驶室的设计一定要符合人机工程学原理。作业空间布置是指在作业空间确定之后,对显示装置、操纵装置的位置安排设计。驾驶室空间布置人机工程学主要体现在显示装置和操纵装置的重要性、使用频率、功能、使用顺序等方面,如紧急制动,一旦使用,就要保证准确而且迅速地响应。经常使用的装置要置于驾驶员易见及易触碰的位置。配电指示与其开关应设置在同一区域。工作台的关键尺寸及安装其上的显示装置和操纵装置的相对尺寸,均要以人体测量数据为基准。驾驶座椅的结构型式应尽量和驾驶坐姿的各种操作活动的要求向匹配,使驾驶员在驾驶的过程中基本保持身体稳定、舒适,且能进行精准的操作和控制。良好的驾驶座椅设计应尽可能保证驾驶员在连续数小时的工作中,身体能够得到很好的支持,座椅设计在大多数情况下是需要试验和经验来保证的。GB/T12552一90《载货汽车驾驶员操作位置尺寸》,GB/T13053一91《客车驾驶区尺寸》,GB/T6235一97《农业拖拉机驾驶座及主要操纵装置尺寸》,以及我国机械行业标准JB/T6716-93《农业拖拉机驾驶室门道、紧急出口与驾驶员的工作位置尺寸》,JB/6715一93《农业拖拉机驾驶座标志点》等许多标准中,规定了有关车辆驾驶室的作业空间布置和尺寸的推荐数据。

2结束语

人体工程学意义第2篇

一、义务教育学校对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行为承担责任

《意见》规定义务教育学校可以从事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行为,按照一般的界定,主体可以从事某种行为的资格即是权力。在此意义上,义务教育学校拥有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权力。主体对其行使权力的结果是否承担责任依赖于其获得权力的方式,那么义务教育学校是通过何种方式获得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权力的呢?

《意见》从两方面规定了绩效工资的范围。其一,规定了绩效工资的构成包括规范后的津贴补贴和原国家规定的年终一次性奖金,具体分为班主任津贴、岗位津贴、农村义务教育学校教师补贴、超课时津贴、教育教学成果奖励等项目。其二,规定了实施绩效工资后义务教育学校不得在核定的绩效工资总量外自行发放任何津贴、补贴或奖金。可见,奖励性绩效工资只能是绩效工资总量范围内的津贴、补贴和奖金。2006年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义务教育法》规定,国家将义务教育全面纳入财政保障范围,义务教育经费由国务院和地方各级人民政府予以保障,从法律上而言,绩效工资全部来自于政府财政。同时由于义务教育学校在法律上已经被剥夺了作为法人应具有的权利,义务教育学校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行为不可能属于民事权利。现代国家的公权力包括三类:立法权力、行政权力和司法权力。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立法法》的规定,立法权力只能由特定级别的人民代表大会和人民政府行使,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的规定,司法权力只能由司法机关行使。义务教育学校不属于上述主体的范围,因此义务教育学校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权力属于行政权力。

根据我国大陆的行政法理论,组织获得行政权力的方式有三种:行政组织法的规定、行政授权和行政委托。由于义务教育学校不属于行政组织的范畴,因而不能通过行政组织法规定的方式获得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权力。义务教育学校获得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权力的方式是行政授权还是行政委托,可以根据二者在组织获得行政权力的依据和获得行政权力过程中的状态方面的差别来判断。在组织获得行政权力的依据方面,行政授权要求组织获得行政权力的依据是法律、法规、规章的直接规定或特定的行政主体的授予,而行政委托要求组,织获得行政权力的依据是行政主体的依法委托。在组织获得行政权力过程中的状态方面,由于行政授权是一种单方行为,授权方授予被授权方行政权力不必征得其同意,组织获得行政权力的状态是被动的,而行政委托是双方行为,委托方必须征得被委托组织的同意,组织获得行政权力的状态是主动的。由于义务教育学校获得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权力的依据是《意见》而不是某一行政主体,并且其在获得该权力的过程中并没有获得表达其同意与否的机会,可以断定,义务教育学校获得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权力的方式是行政授权。作为行政授权的结果,义务教育学校必须以自己的名义行使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权力,同时其行使该项权力的效果归属于自己,也就是说,义务教育学校需要对制定的绩效工资分配办法负责,如果制定的绩效工资分配办法违反了相关法律规定,义务教育学校将受到行政处分。这也说明,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对学校而言非常重要。

二、义务教育学校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规定中存在的问题

《意见》从实体和程序两个方面对义务教育学校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行为进行了规定,两个方面的规定均存在问题。

1,实体上,决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主体错位

“分配办法由义务教育学校领导班子集体研究后,报义务教育学校主管部门批准”的规定意味着,在义务教育学校层面,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内容由义务教育学校领导班子决定。由义务教育学校内部领导班子决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规定,既与现行法律规定冲突而不合法,又与现代法学理论不符而不合理。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第三十条第二款规定:“义务教育学校的教学及其他行政管理,由校长负责。”如果说此款由于对“其他行政管理”的规定模糊而没有明确规定校长的职权范围的话,《义务教育法》第二十六条则明确规定,义务教育学校实行校长负责制。校长负责制要求校长拥有对义务教育学校事务做最后决定的权力。在义务教育学校内部,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决定者应该是校长而不是义务教育学校领导班子。

民主是现代法律的基本价值之一,民主决策是现代义务教育学校决策的必然要求。但是义务教育学校领导班子的组成人员通常包括校长、副校长、各机构或部门主任(教务主任、总务主任等),规模较小的义务教育学校只包括校长和副校长,规模较大的义务教育学校除上述几类成员之外还包括年级组组长。义务教育学校领导班子并没有家长代表、社会人士,即使教职工,由于我国实行干部年轻化政策,义务教育学校领导班子也很少包括50岁以上的教职工。可见,由义务教育学校领导班子决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并不能充分反映法律的民主价值,而且此制度设计与我国“官本位”的文化传统相结合容易助长官僚作风,可能使教职工对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合理意见得不到采纳。

2,程序上,必要步骤缺失和公开程度低

简单地说,法律程序是法律主体做出法律行为的过程中所遵循的步骤和顺序。在步骤和顺序的关系上,顺序是表征各步骤发生先后的概念,在此意义上,步骤更为重要。义务教育学校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也需要遵循一定的步骤和顺序。以具体目的的不同可以将《意见》对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规定划分为以下几个步骤:征求教职工意见一一义务教育学校领导班子集体研究――义务教育学校主管部门批准――公布批准后的分配办法。这是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完整的步骤,在这些步骤中,义务教育学校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步骤只包括征求教职工意见和义务教育学校领导班子集体研究。

根据程序理论,主体制定规定或做出重大决议一般应遵循征求意见、提出方案、审议方案和决定方案四个步骤。义务教育学校在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时,也应该遵循此四个步骤,因为义务教育学校在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过程中也存在一个决定环节。虽然义务教育学校主管部门拥有批准权,不经义务教育学校主管部门的批准绩效工资分配办法

不能发生效力,但是义务教育学校主管部门批准的对象是义务教育学校制定的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绩效工资分配办法首先是义务教育学校内部决定的结果。具体而言,义务教育学校在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时应该做到:让教师、管理人员和工勤人员提出意见并将意见收集在一起;在整合不同意见的基础上提出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方案;各主体审议提出的方案是否充分反映了各主体的意见;在审议的基础上对方案进行决定。《意见》规定的义务教育学校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过程中缺少了提出方案和审议方案两个步骤,集体研究决定步骤将提出方案、审议方案和决定方案三个步骤简化为一个步骤。义务教育学校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时在征求教职工的意见之后即进入集体研究决定阶段,由此可能造成的结果是,由于缺少教职工对绩效工资分配方案进行审议而导致集权的产生。

在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过程中保证教职工充分表达自己的意见有着重要作用,而教职工充分表达意见的必要条件是将与绩效工资相关的校务公开。校务公开是教职工知情的前提,教职工只有知道了相关信息才能够参与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讨论并提出意见。《意见》仅规定将义务教育学校主管部门批准之后的绩效工资分配办法在义务教育学校公开,并没有规定义务教育学校在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过程中将相关信息公开。教职工如果对批准后的绩效工资分配办法不满意,只能通过申诉等事后救济途径进行救济,从而增加了救济的成本。

三、完善义务教育学校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制度设计

1,建立校务委员会的决定模式

绩效工资分配办法是义务教育学校发放绩效工资的依据,直接涉及教职工的经济利益。如果教职工感受到分配办法的内容不公平时,其工作的积极性就会出现不同程度的下降,并会采用不同的反应方式恢复公平,而多数恢复公平的办法都带有破坏性,对义务教育学校的发展不利。在义务教育学校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各步骤中,决定分配办法的方案的步骤直接影响到分配办法内容的确定,是一个关键步骤。那么,应该由哪一主体作为决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方案的主体呢?

可以选择的一项制度是,借鉴发达国家的做法,设立校务委员会并由其作为决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主体。需要说明的是,此处的校务委员会并不是《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规定的校务委员会,二者在设立条件和功能方面均存在根本差异。前者是每所义务教育学校都必须设立的义务教育学校机构,该机构是义务教育学校的决策机构,后者是只有满足义务教育学校规模较大等条件的义务教育学校才需要设立的机构,该机构仅是义务教育学校的审议机构,不能决定义务教育学校的重要事项。之所以采取此种制度设计,主要出于以下两个方面的考虑。

保障教职工参与决策权的需要。有学者在研究了美国部分学区教师绩效工资制度之后,认为“义务教育学校管理者必须认识到并接受这样的事实:没有教师参与设计的改革方案,无论其形式多么完美,事实上是难以行得通的”。参与可以分为以知情权为内容的参与、以表达权为内容的参与和以决策权为内容的参与,以决策权为内容的参与是最高层次的参与。作为义务教育学校决策机构的校务委员会的成员应包括校长、教师代表、工勤人员代表、家长代表和社会人士等,他们可以通过校务委员会实现各自参与义务教育学校决策的权利。教职工参与义务教育学校决策对义务教育学校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具有重要意义,因为教职工参与决策使得义务教育学校的决策权处于分散和均衡的状态,从而保证管理人员、教师和工勤人员在绩效工资方面的利益形成真实博弈。

弥补教师代表大会的功能虚化。《教育法》第三十条第三款规定:“义务教育学校及其他教育机构应当按照国家有关规定,通过以教师为主体的教职工代表大会等组织形式,保障教职工参与民主管理和监督。”涉及教职工直接经济利益的绩效工资分配办法本应该通过教职工代表大会使教职工的意见得到充分反映,但是现行校长负责制过于强调校长权力的制度性缺陷使教师代表大会“保障教职工参与民主管理和监督”的功能无法正常发挥。根据笔者的调查,在已经实行绩效工资的部分义务教育学校,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决定权基本由校长一人行使,教职工的意见没有受到充分重视,少部分义务教育学校甚至出现了教职工完全没有对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发表意见的权利意识的极端现象。

2,增加必要步骤和提高公开程度

正当的程序对义务教育学校制定绩效工资分配办法具有重要意义。一方面,根据程序正义和实体正义关系的法理,程序正义有助于实体正义的实现,正当的程序有利于保证绩效工资分配办法内容的公平。另一方面,就程序正义对义务教育学校教职工心理产生的影响而言,根据美国学者约翰・蒂伯和劳伦斯・沃克运用社会心理学方法的研究,“程序正义对于当事人对结果的满意程度有密切的影响,即使结果对他们不利”。由此可见,正当的程序可以增强教职工对绩效工资分配办法的认可度,为分配办法的顺利实施奠定基础。

人体工程学意义第3篇

关键词:建构主义;CDIO;教学模式;教学设计

作者简介:于佐东(1966-),男,山东烟台人,河北工程大学水电学院,副教授;党承华(1969-),女,河北邯郸人,河北工程大学水电学院,副教授。(河北 邯郸 056021)

基金项目:本文系河北省教育科学研究规划资助经费重点课题(课题编号:06020549、JYGH2011037)、河北工程大学2009年教学研究重点课题的研究成果之一。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0079(2012)04-0007-02

CDIO工程教育模式是近年来国际工程教育改革的最新成果,其核心是让学生以主动的、实践的、课程之间有机联系的方式学习工程的理论、技术与经验,同时更加注重培养学生的个人能力、人际团队能力和工程系统能力。河北工程大学作为第一批试点院校在部分专业开展了CDIO工程教育模式教学改革,并逐步向全校工科专业推广。在实施过程中,几乎所有参与者都是以国外CDIO工程教育模式为教学设计范本,结合自身一定特点进行翻版套用,而对CDIO工程教育内涵的认识较少,严重影响CDIO工程教育教学改革的进程和教学效果。事实上,CDIO工程教育模式首倡学校之一麻省理工学院的Edward Crawley教授等在他们的著作《重新认识工程教育――国际CDIO培养模式与方法》中曾明确说明:CDIO方法基于经验学习理论,植根于建构主义和认知发展理论。[1]学习并研究建构主义的学习理论,对开展基于建构主义学习理论的CDIO工程教育教学实践将产生深远的影响和积极的促进作用。

一、建构主义的教学思想是CDIO教学模式的基本指导思想

建构主义的教学思想可从多个方面去理解,但主要反映在知识观、学习观和教学观三个方面。[2]

建构主义知识观、学习观为CDIO教学模式提供了教育思想的理论基础。建构主义认为,学习者是以自己的经验为基础来构建知识体系的,学习是建构内在心理表征的过程,所以建构主义学习观强调以学生为中心,强调学生对知识的主动探索、主动发现和对所学知识意义的主动建构。建构主义教学观为CDIO教学模式的建立提供了方法指导。建构主义者认为教学应该是激发学生原有的知识经验,以其作为知识的生长点来促进学生的知识建构;教学就要为学生创造理想的学习活动,激发学生的逻辑思维判断能力等高级思维活动;教学还要给学生提供大量的丰富资源以及适当的帮助和支持,促进学生自身建构有关知识的意义及解决问题的方法。CDIO工程教育模式的核心目的是创造一种产生双重影响的学习经验:一是构建学生的知识体系结构,并使他们能够理解和学习与技术基础相关的抽象概念;二是帮助学习者提高个人能力、人际交往能力和产品、过程及系统的建造能力。

二、建构主义教学模式和方法是CDIO12条标准形成的基础

教学模式是在一定教学思想、教学理论和学习理论指导下建立起来的较为稳定的教学活动结构框架和活动程序,是一定理论指导下的教学行为规范。作为结构框架,突出了教学模式从宏观上把握教学活动整体及各要素之间内部的关系和功能;作为活动程序则突出了教学模式的有序性和可操作性。建构主义教学模式概括为:“以学生为中心,在整个教学过程中由教师起组织者、指导者、帮助者和促进者的作用,利用情境、协作、会话等学习环境要素充分发挥学生的主动性、积极性和首创精神,最终达到使学生有效地实现对当前所学知识的意义建构的目的。”在这种模式中,学生是知识意义的主动建构者,而不是外界刺激的被动接受者;教师是教学过程的组织者、指导者、意义建构的帮助者、促进者,而不是知识的传授者、灌输者;教材所提供的知识不再是教师传授的内容,而是学生主动建构意义的对象;媒体也不再是帮助教师传授知识的手段、方法,而是用来创设情境、进行协作学习和会话交流,即作为学生主动学习、协作式探索的认知工具。[3]CDIO工程教育模式用12条标准来描述其教学模式,而第一个标准就是把产品、过程或系统的生命周期当做工程教育的背景环境,它是将技术知识和其他能力的教、学、练融为一体化的文化构架。Edward Crawley教授认为,当一个专业的教师都明确同意、专业领导支持并维持这个改革计划时,就可以认为这个专业已经采用了CDIO原则。[1]建中教授这样解释CDIO的第一个标准:在工程学科教育中结合工程项目生命周期,“做中学”要强调“关联”而不是“内容”。这样培养出的人才具有产业界所需要的素质和能力;鼓励学生主动学习并实践;提倡学生发展自己的专业素养和领导力;使学生学习期间有机会进行工程实践;有助于创立一种认知环境使学生更深刻地理解工程理论和原理。[4]这几条都强调了人才的通用能力和素质,而不是具体在某一工程领域和项目中所涉及的知识,因而是通才教育所要达到的目标,也符合产业和人才市场的需求。CDIO的12个标准都从不同的侧面体现了建构主义的学习观念并完成对教学模式的实现。

建构主义教学模式下比较成熟的教学方法有以下几种:支架式教学(Scaffolding Instruction)、抛锚式教学(Anchored Instruction)和随机进入教学(Random Access Instruction)。这些教学方法虽然形式不同,但它们的教学环节中都包含有情境创设、协作学习、自主学习,并在此基础上由学习者自己最终完成对所学知识的意义建构,这也是CDIO工程教育模式的核心教学方法。与CDIO工程教育模式的学习效果评估一样,在建构主义教学模式的教学方法中,需要进行多角度的学习效果评估,以确定学生达到教学目标的程度,并根据评价所得到的反馈信息对教学设计中的一个或几个环节作出调整和修改。

三、建构主义教学设计原则是CDIO工程教育模式设计和实现的指导

加涅在《教学设计原理》中解释教学设计:“教学设计是一个系统化(systematic)规划教学系统的过程。教学系统本身是对资源和程序作出有利于学习的安排。任何组织机构,如果其目的旨在开发人的才能,均可以被包括在教学系统中。”[5]

教学设计首先要从“为什么学”入手,确定学生的学习需要和教学的目的;然后根据教学目的,进一步确定通过哪些具体的教学内容和教学目标才能达到教学目的,从而满足学生的学习需要,即确定“学什么”;要实现具体的教学目标,使学生掌握需要的教学内容,应采用什么策略,即“如何学”;最后要对教学的效果进行全面的评价,根据评价的结果对以上各环节进行修改,以确保促进学生的学习,获得成功的教学。

建构主义学习理论强调以学生为中心,认为学生是认知的主体,是知识意义的主动建构者;教师只对学生的意义建构起帮助和促进作用,并不要求教师直接向学生传授和灌输知识。综观种种建构主义学习环境,建构主义的教学设计原则可概括如下:[6,7]

1.以学生为中心,使教学与学习者个人相关

“以学生为中心”,包括首创精神、将知识外化和实现自我反馈三个要素。各种教学因素,包括教师和学习伙伴只是作为一种广义的学习环境支持学习者的自主学习,诱发学习者的问题并利用它们刺激学习活动,或确认某一问题,使学习者迅速地将该问题作为自己的问题而接纳。

2.创设情境,激发兴趣

学习问题必须在真实的情境中展开,必须是一项真实的任务,缩小知识与解决问题间的距离。通过“同化”与“顺应”达到知识迁移能力的培养,完成对新知识意义的建构。

3.引入问题情境、协作学习、共享集体思维成果

在学习过程中,学习者与周围环境的交互作用对于学习内容的理解(即对知识意义的建构)起着关键性的作用。学习者在教师的组织和引导下开展讨论和交流,培养协作精神,奠定创新思维的形成基础,共同建立起学习群体,共同批判地考察各种理论、观点信仰和假说,进行协商和辩论。这样,学习者群体(包括教师和学习伙伴)的思维与智慧就可以被整个群体所共享。

4.设计自由学习环境

教学设计是针对更多主动与自由的学习环境而非更多控制与支配的教学环境的设计。学习者既能得到教师的帮助,也可以相互之间协作和支持,主动利用各种工具和信息资源,进行自由的探索和学习,从而达到自己的学习目标。

5.学习过程的最终目的是完成知识意义建构

学生对知识的意义建构是整个学习过程的最终目的,整个教学设计过程紧紧围绕“意义建构”这个中心而展开,要有利于完成和深化对所学知识的意义建构而非完成教学目标。

6.学习效果评价设计

评价内容主要围绕三个方面:自主学习能力;协作学习过程中作出的贡献;是否达到意义建构的要求,侧重考查学生的思维过程。

CDIO代表构思(Conceive)、设计(Design)、实现(Implement)和运作(Operate),它以产品研发到产品运行的生命周期为载体,让学生以主动的、实践的、课程之间有机联系的方式学习工程。CDIO培养大纲将工程毕业生的能力分为工程基础知识、个人能力、人际团队能力和工程系统能力四个层面。为实现上述能力培养,CDIO教学设计的具体实施包括:一体化课程计划的设计、设计―实现的经验、主动学习和一体化学习活动以及学生学习效果评估。有关CDIO教学设计环节的具体内容可参考文献[1],在此不做详细的阐述,但可以看出,CDIO教学设计每个环节都渗透着建构主义教学设计的影子。

四、结语

建构主义理论的内容很丰富,但其核心可以概括为:以学生为中心,强调学生对知识的主动探索、主动发现和对所学知识意义的主动建构。应当指出,建构主义的教学模式、教学方法及教学设计原则并不是CDIO工程教育模式的全部。CDIO工程教育模式除通过各种教学环节的实施构建学生的知识体系结构,并使他们能够理解和学习与技术基础相关的概念外,还要帮助学习者提高个人创新能力、人际交往能力和产品、过程及系统的建造能力。CDIO工程教育模式对工程技术人才的培养,已从过去只注重个体单方面知识技能的狭义人才观向更注重人才的合作与沟通、创新与决策能力的广义人才观转变。

参考文献:

[1]Edward F.Crawley.重新认识工程教育――国际CDIO培养模式与方法[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9.

[2]郑大年.知识观、学习观、教学观――建构主义教学思想的三个层面[J].全球教育展望,2006,(5):32-36.

[3]何克抗.建构主义――革新传统教学的理论基础(上)[J].电化教育研究,1997,(3):3-9.

[4]建中.工程教育改革战略“CDIO”与产学合作和国际化[J].中国大学教学,2008,(5):16-19.

[5]R.M.加涅.教学设计原理[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

人体工程学意义第4篇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科学;发展;学科化

[中图分类号]B0-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2426(2010)02-0003-03

社会工程学是一个新的概念和新的学科。关于这个概念和学科,目前有不同的理解和解释,有的甚至把它看作一种利用受害人的心理弱点进行欺骗,以获得自身利益的手段。我们所理解的社会工程学是一种基于工程思维的关于社会宏观和微观改造、建设的方式的科学。科学的社会工程学就是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工程学。被这样理解的社会工程学,既不会降低社会工程学的科学意义,也不意味着马克思主义的泛化。它的建构反映了现实实践的要求,也反映了科学和马克思主义两方面的发展趋势和要求。由从事马克思主义研究和从事自然辩证法、科学哲学、技术哲学、科学学、科学社会学研究这样两方面的学者共同参与的“马克思主义和社会工程”的研讨,不是偶然的。正是马克思主义与社会工程之间的内在联系这样一种逻辑的力量,把我们两方面的学者聚拢在一起。为了进一步说明马克思主义与社会工程(或社会工程学)的联系,我选取了学科化这样一个特殊的视角。我把它看作实现马克思主义与科学发展的互动机制。

一、学科化与科学和科学事业的发展

什么是学科化?所谓学科化,就是科学发展中某一方向、领域的研究成熟之后的体制化推进。学科化是一个过程。首先,它表现为在一定研究基础上的一定研究方向和领域的确定;其次,继续进行的科学研究在取得丰富的研究成果,特别是在一系列标志性成果的基础上,而形成科学发展中的一定学科,并且这一学科在科学领域获得共识,得到认可;第三,成熟起来的科学研究的一定学科实际成为一定的教育学科,即以一定制度、体制的形式被确定下来的研究方向和领域。它是学科化的实现过程或形态。

学科化具有建构性和制度化的特征,表现为科学和教育领域的一定体制。这种特征的表现在科学研究领域的时间可能是漫长的,具有“自然历史过程”的外观,但它又是科学研究者和科学研究管理者的自觉行为。科学领域的学科化向教育的渗透、进入,是教育管理行为。它是由国家教育主管部门主张、领导实施,以制度、体制、规划、规则的形式确定下来的学科设置。

学科化是通过制度化、体制化的形式使科学进步成果成为人的培养的知识资源。所以,学科化是一种科学事业现象,更是一种教育事业现象。学科化是适应科学和教育双重发展需要的过程与事实。因此,总的说,学科化是一种知识与体制进步中的积极现象。

二、学科化与马克思主义研究和教育

对于马克思主义来说,学科化是否具有像在一般科学领域一样的积极意义呢?对此,我们似乎可以作出肯定的回答。但是,与马克思主义发展史的经验联系起来,似乎又不能把这种回答绝对化。一般地说,只要马克思主义是科学,学科化就是它的趋势和要求,是它实现发展的必要形式和过程。但是,马克思主义又不仅仅是科学,它是特殊的科学,是承载着无产阶级解放和人类解放的历史使命的意识形态、价值体系。学科化对于马克思主义的科学功能和价值功能的发挥,有推进意义,在一定条件下也可能有阻碍作用。

对于马克思主义,我们已经按照两种思路进行了学科划分:

一是按照传统的通行的学科结构进行了划分,即把马克思主义划分为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经济学、马克思主义政治学、马克思主义法学、马克思主义历史学、马克思主义文艺学、马克思主义军事学,等等。其实,在这个意义上的学科划分是自然完成的,它直接套用了传统的学科划分。上述各传统学科意义上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其地位或学科发展水平并不一致,其中,主要的是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和马克思主义政治学(又叫科学社会主义)。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列宁把这三个学科称为“马克思主义的三个组成部分”。在列宁那里,马克思主义的这三个学科的提法与马克思主义的来源是相联系的,列宁把德国古典哲学、英国的政治经济学和法国的空想社会主义看作是马克思主义的“三个来源”。…列宁关于马克思主义三个学科的划分也是按照传统学科划分而划分的。当然,列宁在这里谈的是马克思主义的三个“主要”来源和三个“主要”组成部分。其实,列宁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内容(或学科)的理解,实际已经表明各个学科在马克思主义体系中地位和发展的差异。不同的是,列宁没有明确讲到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内容是否包含除哲学、政治经济学和政治学之外的各个相关学科,实际上,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内容不可能仅仅由这三个学科构成。

二是2005年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对新增设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所做的二级学科划分,它们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马克思主义发展史、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思想政治教育、中国近现代史(后来补充)。这是基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综合性的思考而做的学科划分。在国民教育的学科体系中设置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和所做的上述二级学科划分,是我们国家所特有的,具有独创性意义。这一学科划分的最大优点是它突出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综合性,这既表现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一级学科的设定和作为其各个二级学科划分的根据上,也表现在实际划分出的各个二级学科所具有的学科特征上,即它们也都带有一定程度的整体性、综合性,这是相对于按照传统学科对马克思主义所做的“分割”式的划分。

上述两种学科划分,目前在我国的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和高等教育领域都是通行的。

但是,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存在着一种对马克思主义学科化倾向的批评。批评者认为,马克思主义的本质和它的真精神始终存在于马克思主义的整体中,而不在于它的被分割成的各个孤立的部分中。这些孤立的部分往往以所谓马克思主义的或是哲学的或是经济学的或是法学的具体学科存在着。他们认为马克思主义的这些具体学科都不能体现马克思主义的本质和真精神。“西方马克思主义”中的人本主义流派尤其持有这种见解。它的创始人卢卡奇认为,一方面由于研究对象的实际分离,另一方面由于科学的分工和专门化,不可避免地造成知识整体的分离和

抽象孤立化。而把这种学科化方式运用于马克思主义成为一种时髦,其结果造成了马克思主义的内容的分离。他说,马克思主义按其本性来说,“归根结底就没有什么独立的法学、政治经济学、历史科学等等,而只有一门唯一的、统一的――历史的和辩证的――关于社会(作为总体)发展的科学”。对于马克思主义的学科划分,卢卡奇是反对的。在他看来,学科化破坏了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改变了它的革命的批判的性质。他认为把作为整体的马克思主义划分为若干学科的这种倾向,是以考茨基为代表的“正统马克思主义”者在对待马克思主义问题上表现出的科学主义倾向,它实际成为马克思主义发展的障碍。

卢卡奇对第二国际“正统马克思主义”的批评是合理的。但是,第二国际“正统马克思主义”的错误不在于它把马克思主义看作为科学和从不同学科角度对马克思主义的认识和对它的内容所做的划分,而在于它把这种划分绝对化,以至于造成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统一整体的分割,更在于它的那种由于对马克思主义的革命性、实践性的本质的轻视,而导致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实际的脱离。学科化的趋向对于马克思主义的存在和发展,的确存在像卢卡奇所说的那种马克思主义的本质和意义被掩盖被分割开来的危险,但这是对马克思主义过分学科化带来的结果,而不是适当的和合理把握的学科化带来的结果。马克思主义被分割不是学科化本身的错。学科化对于马克思主义的发展,未必是绝对的好事,也未必是绝对的坏事。问题只在于我们如何把马克思主义学科化和如何正确地理解和把握这种学科化。

正如学科化是科学发展的内在趋势和过程一样,学科化也是马克思主义发展的内在趋势和过程。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质决定了它的学科化趋势,马克思主义的研究和教育的需要,即实际说来是马克思主义发展的需要,也决定了马克思主义的学科化进程。

如何认识马克思主义学科化问题,从根本上说,这是个马克思主义观问题。具体地说,是一个对于马克思主义关注点的转向的认识问题。

所谓马克思主义关注点,就是马克思主义的主题。马克思主义是实践的,马克思主义要根据不断变化了的实际确立自己的实践目标,这就是它的一定时期的关注点,一定的认识和实践的主题。从总的方面看,从无产阶级实践的总体变化和发展的基本过程看,这个主题是革命和建设。以革命实践为主题的马克思主义,强调的比较多的是马克思主义在实践中的运用和在实践中的发展,马克思主义的系统研究和教育强调得不够,由于马克思主义还不是社会的“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因而学科化往往谈不到;就对马克思主义的运用来说,也往往是从整体的马克思主义的角度来认识它的意义,而不是从其哲学的或政治经济学的不同学科的角度来认识马克思主义的意义。在革命取得胜利以后,无产阶级面临的任务发生了变化,马克思主义的现实处境也发生了变化,即成为了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社会的“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这样,在社会主义建设成为马克思主义的主题,马克思主义在发挥其对社会主义建设实践的指导作用的同时,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系统研究和对广大干部群众进行马克思主义的教育的任务也就同时被提了出来。关于马克思主义的分门别类的研究和分学科的教育是自然的事,马克思主义学科化意义得以凸显。

经验证明,学科化是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推进马克思主义研究和教育过程的必要的有效的环节。否定马克思主义学科化是不可能的。

三、社会工程――学科化进程中马克思主义理论发展的路径选择

当前,我们的马克思主义发展研究存在一些片面性,表现为:较为重视具有重大直接现实意义的理论问题,而较为忽视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问题;较为重视马克思主义的传统学科意义上的发展,而较为忽视非传统学科、“次级学科”意义上的马克思主义的发展;较为重视马克思主义的社会科学理论的发展,而较为忽视马克思主义关于自然科学和技术的理论的发展。关于自然工程和社会工程几乎不在马克思主义研究者的视野之内,甚至在马克思主义研究者中就没有“社会工程”概念。

社会工程是社会发展,特别是当代社会发展中的一个事实,一种基本的社会实践过程。我们以往缺乏社会工程概念和对它的研究,原因不在于我们是不是生活于这样一种现实中,而在于我们以往的社会观察缺乏工程学视野和工程学的思维。马克思主义社会工程学(以下简称社会工程学)是一个有待建构的科学。

社会工程学的建构具有强烈的实践意义和理论意义。这里,我们只对它的理论意义做一个初步考察。

第一,社会工程学的建构具有知识提升的意义。这是社会工程学建构的基本意义,是我们关于客观世界的认知的发展,一个关于这种认知的从无到有的发展。社会工程学是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工程的本质及其规律的科学,是用马克思主义的基本理论和方法对社会工程现象的研究。从事自然辩证法研究和科学哲学、技术哲学研究的部分学者,对于这一研究已经起步并取得初步成就,但在从事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的学者中,则没有这种研究。如何从对这一现象的科学技术哲学的研究发展为马克思主义的一般研究角度,这种研究是一个值得由两方面的学者来共同努力并协作进行的事业。

第二,社会工程学的建构具有思维方式变革的意义。工程思维首先是一种关于人的活动和社会现象的认识与改造的实践思维,但它又不是一般的实践思维,而是关于这种实践如何能够得以进行并且追求最有效的过程和结果的特殊的实践思维,它是最接近于实践的对象和任务本身的思维,它能够把不同层次、类型的关于社会工程的对象和过程的知识、理论具体化为关于直接行动的设计、程序、规则、标准等的思维。这种直接行动的思维比那些大而无当的理论思维更接近于实际,因而也更有效。哲学工作者和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如果能够既发扬辩证思维的特长,又能够进行更实际的过程思维,马克思主义也就不会再被人们误认为是空洞的和脱离实际的了。

第三,社会工程学的建构具有马克思主义观的转变意义。马克思主义是社会革命的理论,也是社会建设的理论。但是,无论是对于革命,还是对于建设,马克思主义以往的关注方式都是宏大叙事的,停留于世界观、方法论的指导。而如果这种指导被具体化为关于实践过程的具体指导,可能会被认为是犯了实证主义、经验主义的错误。那么,对于革命和建设的指导是否应该有工程思维呢?特别是对于社会主义建设的指导,是否应该有工程思维呢?我们认为,在坚持马克思主义对于各种形式或类型实践的世界观、方法论的指导的前提下,可以有工程思维层次的指导。正是这种指导构成社会工程学的对象。关于社会工程学的合理性的讨论,实际上是一个关于马克思主义指导社会实践的方式的讨

论。对社会工程学的合理性问题的肯定回答,意味着我们关于马克思主义关注实践方式观点的一个转变。

第四,社会工程学是一门科学。社会工程学首先具有科学发展的意义。广义地说,它是关于社会改造(包括革命和建设两大形式或主题)的方式的科学。这是一门新型科学。而对于马克思主义来说,它又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新内容。不管在社会工程学的前面是否加上“马克思主义”这个限定词,科学的社会工程学,就是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工程学。所以,社会工程学的建构具有马克思主义发展的意义。一方面,对社会工程的本质的和规律性的科学认识,以及在这一基础上的社会工程学的建构,都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发展,是马克思主义学科体系的发展;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特别是它的历史唯物主义,是广义的社会工程学,是大社会工程学,是社会工程哲学。而社会工程学(狭义)则是马克思主义这一大社会工程学的引申和发挥。

第五,社会工程学的建构具有学科发展的意义。社会工程学是按照工程思维理解的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革命和建设的知识、理论的系统化、学科化。这一学科具有科学创新的意义,更具有学科创新的意义。目前,这一学科已经处于建构过程中,不再停留于社会工程概念的认识和社会工程学的学科合理性与可能性的思考,并且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有了社会工程哲学等专门著作。社会工程学是一门有着强大生命力的新兴学科。

马克思主义学科化是一种趋势,也已经成为现实。马克思主义学科化不同于在如何对待马克思主义问题上的科学主义的态度和方式。我们反对在对待马克思主义问题上的科学主义倾向,但不反对马克思主义的学科化。学科化。一方面是马克思主义在一定领域的发展的结果,另一方面是马克思主义发展的科学的和社会的条件,意味着马克思主义未来发展的现实可能性。

人体工程学意义第5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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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本体论语义学的动因、方法与基本范畴

本体论语义学的倡导者尼伦伯格(s. nirenburg)和拉斯金(v. raskin)说:“本体论语义学是一种关于自然语言意义的理论,一种关于自然语言加工的方案,它把经构造而成的世界模型或本体论作为提取和表述自然语言文本意义的基本框架,作为从文本中推出知识的前提。这种方案也想根据自然语言的意义形成自然语言的文本。”[1] 这就是说,本体语义学有着双重动机。一是应用或工程学层面的动机,二是基础理论层面的动机,而前者就其现实的需要来说更为迫切。尼伦伯格等人认识到:已有的机器智能的最大问题是只能完成句法加工或符号转换,由此所决定,它即使快捷、方便、“多才多艺”,也无法改变其工具角色。因为它离人类智能还差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它没有意向性。所谓有意向性,就是有对外在事态的关于性(aboutness)或指向性,就是有对它物的知道和意识,有对自身的超越性,而不致停留于纯符号的形式转换。从语义学的角度来看,有意向性就是有语义性。所谓有语义性,就是人类智能所涉及到的符号有意义、指称和真值条件等特征。很显然,意向性、语义性和意义等词在本质上是一致的,正因为如此,当今的意向性理论、意义理论、语义学有合流的趋势。但是,迄今为止的机器都没有表现出上述属性。美国著名哲学家、认知科学家塞尔(john r.searle)一针见血地指出:已有计算机所实现的所谓智能“本身所做的”只是“形式符号处理”,它们“没有任何意向性;它们是全然无意义的。……用语言学的行话来说,它们只是句法,而没有意义。那种看来似乎是计算机所具有的意向性,只不过存在于为计算机编程和使用计算机的那些人心里,和那些送进输入和解释输出的人的心里。”[2]如果从意义的角度理解信息,甚至不能说计算机有加工信息的功能。他说,“计算机所做的事不是‘信息加工’,而是处理形式符号。程序编制者和计算机输出解释者使用符号来替代现实中的物体,这个事实完全是在计算机范围之外的事。”[3]尼伦伯格等人不仅认识到了这一点,而且进一步强调:“意义是未来的高端自然语言加工的关键因素,”“有根据说,没有这种利用文本意义的能力,人们就不可能在自然语言加工中取得真正的突破,……而过去在这个领域中的大多数工作都未注意到意义。”[4]他们提出本体论语义学的研究目的就是要改变这一状况,就是要从技术的层面研究计算机如何利用和处理文本意义,如何让机器智能也有意向性。

要完成上述任务,必不可少的一项工作就是研究人类智能及其运作机理,研究人类意向性的根据和条件,尤其是揭示人类自然语言的加工机制,阐释其根本原则和方法,构建人类语义加工的基本模型。要模拟这样的智能,及其意义接受、理解、完成、输出机制,就必须进到说者与听者或语言的生产者与消费者相互交流的语境,探讨怎样将我们关于语言描述的观念系统化,将计算程序处理意义的观念系统化,怎样形成更符合实际的、更有应用价值的系统的表征理论。由这一任务所决定,本体论语义学提出了自己的方法论原则。既然它要完成的是应用方面的任务,它当然会设法形成这样的假设,即重构人类加工语言的能力及其所需的知识与过程,也就是要弄清人类的自然语言加工是如何可能的。为此,它有这样的理论预设,即承诺弱人智能观,而非强人工智能观。后者认为,计算机程序不仅应在功能上模拟人脑,而且还应从结构上、物理执行的过程与细节上去模拟。而前者则主张,在模拟人脑的语义能力时只需从功能上加以模拟就行了。判断模拟是否成功,主要看机器处理语义的能力是否与人类的语义能力在功能上等值。其次,本体论语义学的方法论独特之处还在于强调:要让机器对自然语言的加工有语义性,必须以本体论为基础。因为人类之所以能理解和产生意义,根本条件就是人类有一种本体论的图式。正是借助这种本体论图式,任何一个符号语词一旦进入人类视域,都会被归类进入特定的意义域,获得特定的语义值。不过,这里所说的本体论有其独特的含义。

尼伦伯格等人注意到:“本体论”一词具有歧义性。尽管“本体论”用法五花八门,但可归结为两大类,一是纯哲学的用法,二是具体科学和工程学中的用法。尼伦伯格赞成瓜里罗(n. guarino)对“本体论”的观点,把前一用法称作“大写的本体论”,把后一用法称作“小写的本体论”。小写的本体论又有形式本体论和工程学本体论两种形式。瓜里罗指出:所谓“形式本体论……是关于先验划分的理论,如在世界的实在(物理对象、事件、区域、物质的量……)之中,在用来模拟世界的元层次范畴(概念、属性、质、状态、作用、部分……)之间作出划分”。[5]工程学的本体论与哲学中的本体论有很大的区别。它既不关心形而上学的“是”的意义,又没有关于实在的本体论分类。它关心的是信息系统中的整合因素,同时还涉及到有关概念分析之结果的本体论判定,因此它是名副其实的工程学本体论。[6]本体论语义学中的“本体论”既不同于形式本体论,又不同于哲学本体论,但从它们那里吸取了有用的东西。尼伦伯格等人说:他们的“本体论建构试图从形式本体论和哲学本体论中得到帮助”[7]在借鉴的基础上,他们对“本体论”提出了新的理解,建立了一种极有个性的本体论。“在本体论语义学中的每种语言的词汇都用相同的本体论来说明意义,因为它一定包含了那个本体论中的所有意义。”[8]尼伦伯格等人认为,“一个人要承认表征和处理意义的可能性,就必须找到这样的具体的意义因素,它们是外部世界实在的替代。而本体论语义学中的本体论就是能直接指示外部世界的最合适的东西。它实际上是世界的模型,是据此而建构的”[9]总之,本体语义学所说的本体论不过是语言加工系统中的一种概念框架,其作用是对输入的语词做本体论定位,为其有语义性创造条件。

 

二 本体论语义学关于语义加工系统的构想

要回答机器的语义加工何以可能,完成机器对人类自然语言加工的模拟,首先必须解决的问题是:人的自然语言加工何以可能?根据本体论语义学家的研究,所以可能的条件不外是:人类有将它与语言关联起来的能力,有别的技能,有情感和意志之类的非理性方面,因为人们赋予语词的意义常带有情感色彩。另外,就是活动的目的、计划及程序,最后就是各种知识资源。

本体论语义学认为,人类之所以能理解和产生意义,最重要的条件就是人类有一种本体论图式。正是借助它,任何语言一进到心灵之中就有了自己的归属,被安放进所属的类别之中,如听到了“红”一词,人们马上有这样的归类:它指的是属性,与“绿”“蓝”等属一类,为物体所具有,因而不是物体,等等而是基本概念与范畴。尼伦伯格等人说:“本体论语义学试图探讨的是人们在内省式和反思式地看待概念时对这些概念的运用。人们常常谈论属性。虚构的实在(独角兽或赫尔墨斯)和抽象的实质,把它们当作存在的。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决定把它们放在本体论之中不是根源于这样的事实,即这些实在是用自然的语言指称的,而是因为我们相信:由于人们在他们的宇宙中有这些概念因而语言才指称它们。”[10]因此,在语义机模型中,我们首先要建立的就是这种本体论图式。根据他们的看法,“本体论提供的是描述一种语言的词汇单元的意义所需的原语言,以及说明编码在自然语言表征中的意义所需的原语言。而要提供这些东西,本体论必须包含有对概念的定义,这些概念可理解为世界上的事物和事件类别的反映。从结构上说,本体论是一系列的构架,或一系列被命令的属性-价值对子。”[11]它为要表征的词项的意义作本体论的定位,即说明它属于哪一类存在,其特点、性质、边界条件是什么。例如当有一词“pay”输入进来,首先就要经过本体论这一环节,换言之,该词首先要被表征为一个本体论概念,要被放进本体论的概念体系之中,一当这样做了,它的属性、值便被规定了。有了本体论概念框架,在这种静态知识资源上就可以不断生成各种含有意义表征的动态知识资源。动态的知识资源是在应用所提出的任务、要求的基础上所产生的知识。

有了关于人类加工自然语言所需条件比较清楚和量化的认识,就有可能通过建立相应的网络让计算机也获得这样的条件,进而让机器表现出对意义的敏感,最终具有语义加工能力。本体论语义学相信:这不是没有可能的,至少有巨大的开发前景。对此,本体语义学进行大胆地尝试,并建构出典型的语义加工模型。其具体操作就是:先让加工器具备静态和动态的知识知源,然后让其有相应的加工能力。在实践的基础上,尼伦伯格等人通过分析公认的自然语言加工stratified模型,详细说明了机器进行语义加工的基本原理与过程。

在尼伦伯格等人看来,智能主体要理解文本意义离不开至少六个基本环节的加工。第一步是文本分析,即要对输入的文本产生一个表征了文本的意义的正式表达式。由这任务所决定,它必须有分析器和生成器。从文本分析过程来说,文本要输入到系统之中,首先要经过“前加工”将文本加以重新标记,并区别分析不同语言、不同体裁和风格的不同文本,以便让文本能为系统所分析。第二步是对标记过的文本动用生态学、形态学、语法学、词汇学的静态知识资源作形态学分析,形成关于文本单词的引用形式分辨。例如碰到“书”这个词的输入,形态学分析会这样来分析:“book,名词,复数”,“book,动词,现在时,第三人称,单数”等。第三步就会把它们送给词汇学分析器,并激活这一分析器的入口。这个入口包含有许多类型的知识和信息,如关于句法的信息,关于词汇语义学的信息,其作用是检查、净化形态学分析的结果。例如英文文本中可能夹杂有法、德、意等语言的单词,还有一些模棱两可的单词,更麻烦的是,有些词在词汇分析器中没有出现过,因此无法予以检查。在这些情况下,就要予以查检、甄别,如对不熟悉的词,它有一些处理的步骤和办法。第四步是句法分析。第五步是决定基本的语义从属关系,例如建立未来的意义表征的命题结构,确定哪些因素将成为这些命题的主题,并决定该命题的属性位置。

在此基础上,本体论语义学提出了语义加工机的完整构想。尼伦伯格认为,机器要完成文本意义表征,必须有加工器和静态知识资源。首先第一步,借助静态知识资源(生态学、句法、形态学、词汇学、词源和本体论及事实材料)对输入文本作出分析,然后又借助这些知识资源产生文本意义表征。分析模块和语义生成器都离不开静态知识资源。知识资源是如何得到的呢?要靠学习。“本体论语义学必须涉及到学习:它们越起作用,它们储存的关于世界的知识就越多,它们可望达到的结果就越好。”[12]除了静态知识之外,计算机要完成语义表征,还必须有动态的知识,它们是关于意义表征的程序方面的知识以及推理类型的知识。另外,加工器还要有这样的动态能力,即把所储存的知识动态地提取出来,运用于知识表征。尼伦伯格等人说“在本体论语义学中,这些目的是通过把文本意义表征、词汇和本体论关联起来而实现的。”[13]“我们关于表征文本意义的方案动用了两种手段,一是本体论概念的例示,二是与本体论无关的参数的例示。前者提供了与任何可能的文本意义表征例示相一致的、抽象的、非索引的命题。这些例示是这样得到的,即提供了基本的本体论陈述,它们有具体的情境的、包含有参数的值,如方面、方式、共指等。”[14]在这里,本体论的概念之所以抽象但又必要,主要是因为它提供了对存在和语词的分类,如对于要表征的意义,它首先要借助这种本体论范畴确定它是属于物体、属性、方面、方式、过程、活动、数量中的哪一种。简言之,对于任一词的意义或所指,首先要借助本体论概念确定它应包含在哪一类存在范畴之中。在此基础上,再用非本体论参数分析它的具体的、情境方面的值。

三 特点与问题

本体论语义学与其他人工智能理论、自然语言加工系统相比有自己的一些鲜明特点。其一,它强调对意义的处理无需通过句法分析,至少主要不是通过句法分析。在它看来,机器对意义的接受、表征、加工、生成和输出,或者说,让机器的句法加工具有语义性或意向性,靠的主要不是原先的关键词匹配,句法转换,而依赖的是对人类智能的全方位模拟。其二,本体论语义学认识到了人类心理状态具有意向性、自然语言具有语义性依赖于复杂的因素,并在这种认识的基础上形成了研究意义的一种综合性方案。在具体的工程学实践中,它关注到了意义处理中的多方面因素,即不仅仅注意到了知识性因素,而且还重视潜藏在人类智能中的非知识因素,并通过特定的方式将它们“内化”到他们所建构的人工智能系统之中。第三,本体语义学非常重视本体论图式在人类心理状态意向性、自然语言语义性中的作用,并在将这一认识成果向工程技术领域转化,进而让自然语言加工系统获得这一语义生成的重要枢纽、机制方面做了大胆探索,取得了富有启发意义的初步成果。第四,本体论语义学的确有重要的实践意义和广阔的应用前景,最重要的应用价值是它能产生文本意义表征。因为它的语义处理系统可以借助静态知识资源对输入文本作出分析,借助加工器的动态能力将所储存的知识动态地提取出来,并运用于知识表征, 然后借助这些知识资源产生文本意义表征,并由特定输出设备完成在意义交流层次的人机对话。

可以说,本体论语义学面对当前人工智能发展的瓶颈问题,基于工程学实践和哲学反思,不仅在构建现实的语义机方面做出了极富价值的探索,也为揭示人类自然语言处理的基本原理提供了可资借鉴和进一步反思的研究成果。因此本体论语义学对于人工智能的发展来说是必不可少的选择之一。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本体语义学就是完备的、无懈可击的人工智能理论,非但如此,它尽管是为了回应塞尔中文屋论证和其他关于人工智能责难而提出的一种方案,但仍会受到这样的责难:它的自然语言系统所处理的意义、所生成的意义,好像仍离不开设计操作人员的解释,如果是这样,那么它充其量只有派生的意向性、语义性。其次,最大的问题是:这种理论建立的系统仍没有主动性、自觉性、意识性、目的性,而这些性质恰恰是人类固有的意向性的特征。因此要让机器成为像人类那样的有意向性的自主系统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注 释

[1][4][6][7][8][9][10][11][12][13][14] s. nuremburg and v. raskin, ontological semantics, cambridge, ma: the mit press, 2004, xiii, xiii, pp.138-139, p.154, p.111, p.88, p.135,p191, p160, p160,p174.

人体工程学意义第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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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本体论语义学的动因、方法与基本范畴

本体论语义学的倡导者尼伦伯格(s. nirenburg)和拉斯金(v. raskin)说:“本体论语义学是一种关于自然语言意义的理论,一种关于自然语言加工的方案,它把经构造而成的世界模型或本体论作为提取和表述自然语言文本意义的基本框架,作为从文本中推出知识的前提。这种方案也想根据自然语言的意义形成自然语言的文本。”[1] 这就是说,本体语义学有着双重动机。一是应用或工程学层面的动机,二是基础理论层面的动机,而前者就其现实的需要来说更为迫切。尼伦伯格等人认识到:已有的机器智能的最大问题是只能完成句法加工或符号转换,由此所决定,它即使快捷、方便、“多才多艺”,也无法改变其工具角色。因为它离人类智能还差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它没有意向性。所谓有意向性,就是有对外在事态的关于性(aboutness)或指向性,就是有对它物的知道和意识,有对自身的超越性,而不致停留于纯符号的形式转换。从语义学的角度来看,有意向性就是有语义性。所谓有语义性,就是人类智能所涉及到的符号有意义、指称和真值条件等特征。很显然,意向性、语义性和意义等词在本质上是一致的,正因为如此,当今的意向性理论、意义理论、语义学有合流的趋势。但是,迄今为止的机器都没有表现出上述属性。美国著名哲学家、认知科学家塞尔(john r.searle)一针见血地指出:已有计算机所实现的所谓智能“本身所做的”只是“形式符号处理”,它们“没有任何意向性;它们是全然无意义的。……用语言学的行话来说,它们只是句法,而没有意义。那种看来似乎是计算机所具有的意向性,只不过存在于为计算机编程和使用计算机的那些人心里,和那些送进输入和解释输出的人的心里。”[2]如果从意义的角度理解信息,甚至不能说计算机有加工信息的功能。他说,“计算机所做的事不是‘信息加工’,而是处理形式符号。程序编制者和计算机输出解释者使用符号来替代现实中的物体,这个事实完全是在计算机范围之外的事。”[3]尼伦伯格等人不仅认识到了这一点,而且进一步强调:“意义是未来的高端自然语言加工的关键因素,”“有根据说,没有这种利用文本意义的能力,人们就不可能在自然语言加工中取得真正的突破,……而过去在这个领域中的大多数工作都未注意到意义。”[4]他们提出本体论语义学的研究目的就是要改变这一状况,就是要从技术的层面研究计算机如何利用和处理文本意义,如何让机器智能也有意向性。

要完成上述任务,必不可少的一项工作就是研究人类智能及其运作机理,研究人类意向性的根据和条件,尤其是揭示人类自然语言的加工机制,阐释其根本原则和方法,构建人类语义加工的基本模型。要模拟这样的智能,及其意义接受、理解、完成、输出机制,就必须进到说者与听者或语言的生产者与消费者相互交流的语境,探讨怎样将我们关于语言描述的观念系统化,将计算程序处理意义的观念系统化,怎样形成更符合实际的、更有应用价值的系统的表征理论。由这一任务所决定,本体论语义学提出了自己的方法论原则。既然它要完成的是应用方面的任务,它当然会设法形成这样的假设,即重构人类加工语言的能力及其所需的知识与过程,也就是要弄清人类的自然语言加工是如何可能的。为此,它有这样的理论预设,即承诺弱人智能观,而非强人工智能观。后者认为,计算机程序不仅应在功能上模拟人脑,而且还应从结构上、物理执行的过程与细节上去模拟。而前者则主张,在模拟人脑的语义能力时只需从功能上加以模拟就行了。判断模拟是否成功,主要看机器处理语义的能力是否与人类的语义能力在功能上等值。其次,本体论语义学的方法论独特之处还在于强调:要让机器对自然语言的加工有语义性,必须以本体论为基础。因为人类之所以能理解和产生意义,根本条件就是人类有一种本体论的图式。正是借助这种本体论图式,任何一个符号语词一旦进入人类视域,都会被归类进入特定的意义域,获得特定的语义值。不过,这里所说的本体论有其独特的含义。

尼伦伯格等人注意到:“本体论”一词具有歧义性。尽管“本体论”用法五花八门,但可归结为两大类,一是纯哲学的用法,二是具体科学和工程学中的用法。尼伦伯格赞成瓜里罗(n. guarino)对“本体论”的观点,把前一用法称作“大写的本体论”,把后一用法称作“小写的本体论”。小写的本体论又有形式本体论和工程学本体论两种形式。瓜里罗指出:所谓“形式本体论……是关于先验划分的理论,如在世界的实在(物理对象、事件、区域、物质的量……)之中,在用来模拟世界的元层次范畴(概念、属性、质、状态、作用、部分……)之间作出划分”。[5]工程学的本体论与哲学中的本体论有很大的区别。它既不关心形而上学的“是”的意义,又没有关于实在的本体论分类。它关心的是信息系统中的整合因素,同时还涉及到有关概念分析之结果的本体论判定,因此它是名副其实的工程学本体论。[6]本体论语义学中的“本体论”既不同于形式本体论,又不同于哲学本体论,但从它们那里吸取了有用的东西。尼伦伯格等人说:他们的“本体论建构试图从形式本体论和哲学本体论中得到帮助”[7]在借鉴的基础上,他们对“本体论”提出了新的理解,建立了一种极有个性的本体论。“在本体论语义学中的每种语言的词汇都用相同的本体论来说明意义,因为它一定包含了那个本体论中的所有意义。”[8]尼伦伯格等人认为,“一个人要承认表征和处理意义的可能性,就必须找到这样的具体的意义因素,它们是外部世界实在的替代。而本体论语义学中的本体论就是能直接指示外部世界的最合适的东西。它实际上是世界的模型,是据此而建构的”[9]总之,本体语义学所说的本体论不过是语言加工系统中的一种概念框架,其作用是对输入的语词做本体论定位,为其有语义性创造条件。

二 本体论语义学关于语义加工系统的构想

要回答机器的语义加工何以可能,完成机器对人类自然语言加工的模拟,首先必须解决的问题是:人的自然语言加工何以可能?根据本体论语义学家的研究,所以可能的条件不外是:人类有将它与语言关联起来的能力,有别的技能,有情感和意志之类的非理性方面,因为人们赋予语词的意义常带有情感色彩。另外,就是活动的目的、计划及程序,最后就是各种知识资源。

本体论语义学认为,人类之所以能理解和产生意义,最重要的条件就是人类有一种本体论图式。正是借助它,任何语言一进到心灵之中就有了自己的归属,被安放进所属的类别之中,如听到了“红”一词,人们马上有这样的归类:它指的是属性,与“绿”“蓝”等属一类,为物体所具有,因而不是物体,等等而是基本概念与范畴。尼伦伯格等人说:“本体论语义学试图探讨的是人们在内省式和反思式地看待概念时对这些概念的运用。人们常常谈论属性。虚构的实在(独角兽或赫尔墨斯)和抽象的实质,把它们当作存在的。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决定把它们放在本体论之中不是根源于这样的事实,即这些实在是用自然的语言指称的,而是因为我们相信:由于人们在他们的宇宙中有这些概念因而语言才指称它们。”[10]因此,在语义机模型中,我们首先要建立的就是这种本体论图式。根据他们的看法,“本体论提供的是描述一种语言的词汇单元的意义所需的原语言,以及说明编码在自然语言表征中的意义所需的原语言。而要提供这些东西,本体论必须包含有对概念的定义,这些概念可理解为世界上的事物和事件类别的反映。从结构上说,本体论是一系列的构架,或一系列被命令的属性-价值对子。”[11]它为要表征的词项的意义作本体论的定位,即说明它属于哪一类存在,其特点、性质、边界条件是什么。例如当有一词“pay”输入进来,首先就要经过本体论这一环节,换言之,该词首先要被表征为一个本体论概念,要被放进本体论的概念体系之中,一当这样做了,它的属性、值便被规定了。有了本体论概念框架,在这种静态知识资源上就可以不断生成各种含有意义表征的动态知识资源。动态的知识资源是在应用所提出的任务、要求的基础上所产生的知识。

有了关于人类加工自然语言所需条件比较清楚和量化的认识,就有可能通过建立相应的网络让计算机也获得这样的条件,进而让机器表现出对意义的敏感,最终具有语义加工能力。本体论语义学相信:这不是没有可能的,至少有巨大的开发前景。对此,本体语义学进行大胆地尝试,并建构出典型的语义加工模型。其具体操作就是:先让加工器具备静态和动态的知识知源,然后让其有相应的加工能力。在实践的基础上,尼伦伯格等人通过分析公认的自然语言加工stratified模型,详细说明了机器进行语义加工的基本原理与过程。

在尼伦伯格等人看来,智能主体要理解文本意义离不开至少六个基本环节的加工。第一步是文本分析,即要对输入的文本产生一个表征了文本的意义的正式表达式。由这任务所决定,它必须有分析器和生成器。从文本分析过程来说,文本要输入到系统之中,首先要经过“前加工”将文本加以重新标记,并区别分析不同语言、不同体裁和风格的不同文本,以便让文本能为系统所分析。第二步是对标记过的文本动用生态学、形态学、语法学、词汇学的静态知识资源作形态学分析,形成关于文本单词的引用形式分辨。例如碰到“书”这个词的输入,形态学分析会这样来分析:“book,名词,复数”,“book,动词,现在时,第三人称,单数”等。第三步就会把它们送给词汇学分析器,并激活这一分析器的入口。这个入口包含有许多类型的知识和信息,如关于句法的信息,关于词汇语义学的信息,其作用是检查、净化形态学分析的结果。例如英文文本中可能夹杂有法、德、意等语言的单词,还有一些模棱两可的单词,更麻烦的是,有些词在词汇分析器中没有出现过,因此无法予以检查。在这些情况下,就要予以查检、甄别,如对不熟悉的词,它有一些处理的步骤和办法。第四步是句法分析。第五步是决定基本的语义从属关系,例如建立未来的意义表征的命题结构,确定哪些因素将成为这些命题的主题,并决定该命题的属性位置。

在此基础上,本体论语义学提出了语义加工机的完整构想。尼伦伯格认为,机器要完成文本意义表征,必须有加工器和静态知识资源。首先第一步,借助静态知识资源(生态学、句法、形态学、词汇学、词源和本体论及事实材料)对输入文本作出分析,然后又借助这些知识资源产生文本意义表征。分析模块和语义生成器都离不开静态知识资源。知识资源是如何得到的呢?要靠学习。“本体论语义学必须涉及到学习:它们越起作用,它们储存的关于世界的知识就越多,它们可望达到的结果就越好。”[12]除了静态知识之外,计算机要完成语义表征,还必须有动态的知识,它们是关于意义表征的程序方面的知识以及推理类型的知识。另外,加工器还要有这样的动态能力,即把所储存的知识动态地提取出来,运用于知识表征。尼伦伯格等人说“在本体论语义学中,这些目的是通过把文本意义表征、词汇和本体论关联起来而实现的。”[13]“我们关于表征文本意义的方案动用了两种手段,一是本体论概念的例示,二是与本体论无关的参数的例示。前者提供了与任何可能的文本意义表征例示相一致的、抽象的、非索引的命题。这些例示是这样得到的,即提供了基本的本体论陈述,它们有具体的情境的、包含有参数的值,如方面、方式、共指等。”[14]在这里,本体论的概念之所以抽象但又必要,主要是因为它提供了对存在和语词的分类,如对于要表征的意义,它首先要借助这种本体论范畴确定它是属于物体、属性、方面、方式、过程、活动、数量中的哪一种。简言之,对于任一词的意义或所指,首先要借助本体论概念确定它应包含在哪一类存在范畴之中。在此基础上,再用非本体论参数分析它的具体的、情境方面的值。

三 特点与问题

本体论语义学与其他人工智能理论、自然语言加工系统相比有自己的一些鲜明特点。其一,它强调对意义的处理无需通过句法分析,至少主要不是通过句法分析。在它看来,机器对意义的接受、表征、加工、生成和输出,或者说,让机器的句法加工具有语义性或意向性,靠的主要不是原先的关键词匹配,句法转换,而依赖的是对人类智能的全方位模拟。其二,本体论语义学认识到了人类心理状态具有意向性、自然语言具有语义性依赖于复杂的因素,并在这种认识的基础上形成了研究意义的一种综合性方案。在具体的工程学实践中,它关注到了意义处理中的多方面因素,即不仅仅注意到了知识性因素,而且还重视潜藏在人类智能中的非知识因素,并通过特定的方式将它们“内化”到他们所建构的人工智能系统之中。第三,本体语义学非常重视本体论图式在人类心理状态意向性、自然语言语义性中的作用,并在将这一认识成果向工程技术领域转化,进而让自然语言加工系统获得这一语义生成的重要枢纽、机制方面做了大胆探索,取得了富有启发意义的初步成果。第四,本体论语义学的确有重要的实践意义和广阔的应用前景,最重要的应用价值是它能产生文本意义表征。因为它的语义处理系统可以借助静态知识资源对输入文本作出分析,借助加工器的动态能力将所储存的知识动态地提取出来,并运用于知识表征, 然后借助这些知识资源产生文本意义表征,并由特定输出设备完成在意义交流层次的人机对话。

可以说,本体论语义学面对当前人工智能发展的瓶颈问题,基于工程学实践和哲学反思,不仅在构建现实的语义机方面做出了极富价值的探索,也为揭示人类自然语言处理的基本原理提供了可资借鉴和进一步反思的研究成果。因此本体论语义学对于人工智能的发展来说是必不可少的选择之一。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本体语义学就是完备的、无懈可击的人工智能理论,非但如此,它尽管是为了回应塞尔中文屋论证和其他关于人工智能责难而提出的一种方案,但仍会受到这样的责难:它的自然语言系统所处理的意义、所生成的意义,好像仍离不开设计操作人员的解释,如果是这样,那么它充其量只有派生的意向性、语义性。其次,最大的问题是:这种理论建立的系统仍没有主动性、自觉性、意识性、目的性,而这些性质恰恰是人类固有的意向性的特征。因此要让机器成为像人类那样的有意向性的自主系统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注 释

[1][4][6][7][8][9][10][11][12][13][14] s. nuremburg and v. raskin, ontological semantics, cambridge, ma: the mit press, 2004, xiii, xiii, pp.138-139, p.154, p.111, p.88, p.135,p191, p160, p160,p174.

人体工程学意义第7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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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本体论语义学的动因、方法与基本范畴

本体论语义学的倡导者尼伦伯格(S. Nirenburg)和拉斯金(V. Raskin)说:“本体论语义学是一种关于自然语言意义的理论,一种关于自然语言加工的方案,它把经构造而成的世界模型或本体论作为提取和表述自然语言文本意义的基本框架,作为从文本中推出知识的前提。这种方案也想根据自然语言的意义形成自然语言的文本。”[1] 这就是说,本体语义学有着双重动机。一是应用或工程学层面的动机,二是基础理论层面的动机,而前者就其现实的需要来说更为迫切。尼伦伯格等人认识到:已有的机器智能的最大问题是只能完成句法加工或符号转换,由此所决定,它即使快捷、方便、“多才多艺”,也无法改变其工具角色。因为它离人类智能还差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它没有意向性。所谓有意向性,就是有对外在事态的关于性(aboutness)或指向性,就是有对它物的知道和意识,有对自身的超越性,而不致停留于纯符号的形式转换。从语义学的角度来看,有意向性就是有语义性。所谓有语义性,就是人类智能所涉及到的符号有意义、指称和真值条件等特征。很显然,意向性、语义性和意义等词在本质上是一致的,正因为如此,当今的意向性理论、意义理论、语义学有合流的趋势。但是,迄今为止的机器都没有表现出上述属性。美国著名哲学家、认知科学家塞尔(John R.Searle)一针见血地指出:已有计算机所实现的所谓智能“本身所做的”只是“形式符号处理”,它们“没有任何意向性;它们是全然无意义的。……用语言学的行话来说,它们只是句法,而没有意义。那种看来似乎是计算机所具有的意向性,只不过存在于为计算机编程和使用计算机的那些人心里,和那些送进输入和解释输出的人的心里。”[2]如果从意义的角度理解信息,甚至不能说计算机有加工信息的功能。他说,“计算机所做的事不是‘信息加工’,而是处理形式符号。程序编制者和计算机输出解释者使用符号来替代现实中的物体,这个事实完全是在计算机范围之外的事。”[3]尼伦伯格等人不仅认识到了这一点,而且进一步强调:“意义是未来的高端自然语言加工的关键因素,”“有根据说,没有这种利用文本意义的能力,人们就不可能在自然语言加工中取得真正的突破,……而过去在这个领域中的大多数工作都未注意到意义。”[4]他们提出本体论语义学的研究目的就是要改变这一状况,就是要从技术的层面研究计算机如何利用和处理文本意义,如何让机器智能也有意向性。

要完成上述任务,必不可少的一项工作就是研究人类智能及其运作机理,研究人类意向性的根据和条件,尤其是揭示人类自然语言的加工机制,阐释其根本原则和方法,构建人类语义加工的基本模型。要模拟这样的智能,及其意义接受、理解、完成、输出机制,就必须进到说者与听者或语言的生产者与消费者相互交流的语境,探讨怎样将我们关于语言描述的观念系统化,将计算程序处理意义的观念系统化,怎样形成更符合实际的、更有应用价值的系统的表征理论。由这一任务所决定,本体论语义学提出了自己的方法论原则。既然它要完成的是应用方面的任务,它当然会设法形成这样的假设,即重构人类加工语言的能力及其所需的知识与过程,也就是要弄清人类的自然语言加工是如何可能的。为此,它有这样的理论预设,即承诺弱人智能观,而非强人工智能观。后者认为,计算机程序不仅应在功能上模拟人脑,而且还应从结构上、物理执行的过程与细节上去模拟。而前者则主张,在模拟人脑的语义能力时只需从功能上加以模拟就行了。判断模拟是否成功,主要看机器处理语义的能力是否与人类的语义能力在功能上等值。其次,本体论语义学的方法论独特之处还在于强调:要让机器对自然语言的加工有语义性,必须以本体论为基础。因为人类之所以能理解和产生意义,根本条件就是人类有一种本体论的图式。正是借助这种本体论图式,任何一个符号语词一旦进入人类视域,都会被归类进入特定的意义域,获得特定的语义值。不过,这里所说的本体论有其独特的含义。

尼伦伯格等人注意到:“本体论”一词具有歧义性。尽管“本体论”用法五花八门,但可归结为两大类,一是纯哲学的用法,二是具体科学和工程学中的用法。尼伦伯格赞成瓜里罗(N. Guarino)对“本体论”的观点,把前一用法称作“大写的本体论”,把后一用法称作“小写的本体论”。小写的本体论又有形式本体论和工程学本体论两种形式。瓜里罗指出:所谓“形式本体论……是关于先验划分的理论,如在世界的实在(物理对象、事件、区域、物质的量……)之中,在用来模拟世界的元层次范畴(概念、属性、质、状态、作用、部分……)之间作出划分”。[5]工程学的本体论与哲学中的本体论有很大的区别。它既不关心形而上学的“是”的意义,又没有关于实在的本体论分类。它关心的是信息系统中的整合因素,同时还涉及到有关概念分析之结果的本体论判定,因此它是名副其实的工程学本体论。[6]本体论语义学中的“本体论”既不同于形式本体论,又不同于哲学本体论,但从它们那里吸取了有用的东西。尼伦伯格等人说:他们的“本体论建构试图从形式本体论和哲学本体论中得到帮助”[7]在借鉴的基础上,他们对“本体论”提出了新的理解,建立了一种极有个性的本体论。“在本体论语义学中的每种语言的词汇都用相同的本体论来说明意义,因为它一定包含了那个本体论中的所有意义。”[8]尼伦伯格等人认为,“一个人要承认表征和处理意义的可能性,就必须找到这样的具体的意义因素,它们是外部世界实在的替代。而本体论语义学中的本体论就是能直接指示外部世界的最合适的东西。它实际上是世界的模型,是据此而建构的”[9]总之,本体语义学所说的本体论不过是语言加工系统中的一种概念框架,其作用是对输入的语词做本体论定位,为其有语义性创造条件。

二 本体论语义学关于语义加工系统的构想

要回答机器的语义加工何以可能,完成机器对人类自然语言加工的模拟,首先必须解决的问题是:人的自然语言加工何以可能?根据本体论语义学家的研究,所以可能的条件不外是:人类有将它与语言关联起来的能力,有别的技能,有情感和意志之类的非理性方面,因为人们赋予语词的意义常带有情感色彩。另外,就是活动的目的、计划及程序,最后就是各种知识资源。

本体论语义学认为,人类之所以能理解和产生意义,最重要的条件就是人类有一种本体论图式。正是借助它,任何语言一进到心灵之中就有了自己的归属,被安放进所属的类别之中,如听到了“红”一词,人们马上有这样的归类:它指的是属性,与“绿”“蓝”等属一类,为物体所具有,因而不是物体,等等而是基本概念与范畴。尼伦伯格等人说:“本体论语义学试图探讨的是人们在内省式和反思式地看待概念时对这些概念的运用。人们常常谈论属性。虚构的实在(独角兽或赫尔墨斯)和抽象的实质,把它们当作存在的。不过对于我们来说,决定把它们放在本体论之中不是根源于这样的事实,即这些实在是用自然的语言指称的,而是因为我们相信:由于人们在他们的宇宙中有这些概念因而语言才指称它们。”[10]因此,在语义机模型中,我们首先要建立的就是这种本体论图式。根据他们的看法,“本体论提供的是描述一种语言的词汇单元的意义所需的原语言,以及说明编码在自然语言表征中的意义所需的原语言。而要提供这些东西,本体论必须包含有对概念的定义,这些概念可理解为世界上的事物和事件类别的反映。从结构上说,本体论是一系列的构架,或一系列被命令的属性-价值对子。”[11]它为要表征的词项的意义作本体论的定位,即说明它属于哪一类存在,其特点、性质、边界条件是什么。例如当有一词“pay”输入进来,首先就要经过本体论这一环节,换言之,该词首先要被表征为一个本体论概念,要被放进本体论的概念体系之中,一当这样做了,它的属性、值便被规定了。有了本体论概念框架,在这种静态知识资源上就可以不断生成各种含有意义表征的动态知识资源。动态的知识资源是在应用所提出的任务、要求的基础上所产生的知识。

有了关于人类加工自然语言所需条件比较清楚和量化的认识,就有可能通过建立相应的网络让计算机也获得这样的条件,进而让机器表现出对意义的敏感,最终具有语义加工能力。本体论语义学相信:这不是没有可能的,至少有巨大的开发前景。对此,本体语义学进行大胆地尝试,并建构出典型的语义加工模型。其具体操作就是:先让加工器具备静态和动态的知识知源,然后让其有相应的加工能力。在实践的基础上,尼伦伯格等人通过分析公认的自然语言加工Stratified模型,详细说明了机器进行语义加工的基本原理与过程。

在尼伦伯格等人看来,智能主体要理解文本意义离不开至少六个基本环节的加工。第一步是文本分析,即要对输入的文本产生一个表征了文本的意义的正式表达式。由这任务所决定,它必须有分析器和生成器。从文本分析过程来说,文本要输入到系统之中,首先要经过“前加工”将文本加以重新标记,并区别分析不同语言、不同体裁和风格的不同文本,以便让文本能为系统所分析。第二步是对标记过的文本动用生态学、形态学、语法学、词汇学的静态知识资源作形态学分析,形成关于文本单词的引用形式分辨。例如碰到“书”这个词的输入,形态学分析会这样来分析:“book,名词,复数”,“book,动词,现在时,第三人称,单数”等。第三步就会把它们送给词汇学分析器,并激活这一分析器的入口。这个入口包含有许多类型的知识和信息,如关于句法的信息,关于词汇语义学的信息,其作用是检查、净化形态学分析的结果。例如英文文本中可能夹杂有法、德、意等语言的单词,还有一些模棱两可的单词,更麻烦的是,有些词在词汇分析器中没有出现过,因此无法予以检查。在这些情况下,就要予以查检、甄别,如对不熟悉的词,它有一些处理的步骤和办法。第四步是句法分析。第五步是决定基本的语义从属关系,例如建立未来的意义表征的命题结构,确定哪些因素将成为这些命题的主题,并决定该命题的属性位置。

在此基础上,本体论语义学提出了语义加工机的完整构想。尼伦伯格认为,机器要完成文本意义表征,必须有加工器和静态知识资源。首先第一步,借助静态知识资源(生态学、句法、形态学、词汇学、词源和本体论及事实材料)对输入文本作出分析,然后又借助这些知识资源产生文本意义表征。分析模块和语义生成器都离不开静态知识资源。知识资源是如何得到的呢?要靠学习。“本体论语义学必须涉及到学习:它们越起作用,它们储存的关于世界的知识就越多,它们可望达到的结果就越好。”[12]除了静态知识之外,计算机要完成语义表征,还必须有动态的知识,它们是关于意义表征的程序方面的知识以及推理类型的知识。另外,加工器还要有这样的动态能力,即把所储存的知识动态地提取出来,运用于知识表征。尼伦伯格等人说“在本体论语义学中,这些目的是通过把文本意义表征、词汇和本体论关联起来而实现的。”[13]“我们关于表征文本意义的方案动用了两种手段,一是本体论概念的例示,二是与本体论无关的参数的例示。前者提供了与任何可能的文本意义表征例示相一致的、抽象的、非索引的命题。这些例示是这样得到的,即提供了基本的本体论陈述,它们有具体的情境的、包含有参数的值,如方面、方式、共指等。”[14]在这里,本体论的概念之所以抽象但又必要,主要是因为它提供了对存在和语词的分类,如对于要表征的意义,它首先要借助这种本体论范畴确定它是属于物体、属性、方面、方式、过程、活动、数量中的哪一种。简言之,对于任一词的意义或所指,首先要借助本体论概念确定它应包含在哪一类存在范畴之中。在此基础上,再用非本体论参数分析它的具体的、情境方面的值。

三 特点与问题

本体论语义学与其他人工智能理论、自然语言加工系统相比有自己的一些鲜明特点。其一,它强调对意义的处理无需通过句法分析,至少主要不是通过句法分析。在它看来,机器对意义的接受、表征、加工、生成和输出,或者说,让机器的句法加工具有语义性或意向性,靠的主要不是原先的关键词匹配,句法转换,而依赖的是对人类智能的全方位模拟。其二,本体论语义学认识到了人类心理状态具有意向性、自然语言具有语义性依赖于复杂的因素,并在这种认识的基础上形成了研究意义的一种综合性方案。在具体的工程学实践中,它关注到了意义处理中的多方面因素,即不仅仅注意到了知识性因素,而且还重视潜藏在人类智能中的非知识因素,并通过特定的方式将它们“内化”到他们所建构的人工智能系统之中。第三,本体语义学非常重视本体论图式在人类心理状态意向性、自然语言语义性中的作用,并在将这一认识成果向工程技术领域转化,进而让自然语言加工系统获得这一语义生成的重要枢纽、机制方面做了大胆探索,取得了富有启发意义的初步成果。第四,本体论语义学的确有重要的实践意义和广阔的应用前景,最重要的应用价值是它能产生文本意义表征。因为它的语义处理系统可以借助静态知识资源对输入文本作出分析,借助加工器的动态能力将所储存的知识动态地提取出来,并运用于知识表征, 然后借助这些知识资源产生文本意义表征,并由特定输出设备完成在意义交流层次的人机对话。

可以说,本体论语义学面对当前人工智能发展的瓶颈问题,基于工程学实践和哲学反思,不仅在构建现实的语义机方面做出了极富价值的探索,也为揭示人类自然语言处理的基本原理提供了可资借鉴和进一步反思的研究成果。因此本体论语义学对于人工智能的发展来说是必不可少的选择之一。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本体语义学就是完备的、无懈可击的人工智能理论,非但如此,它尽管是为了回应塞尔中文屋论证和其他关于人工智能责难而提出的一种方案,但仍会受到这样的责难:它的自然语言系统所处理的意义、所生成的意义,好像仍离不开设计操作人员的解释,如果是这样,那么它充其量只有派生的意向性、语义性。其次,最大的问题是:这种理论建立的系统仍没有主动性、自觉性、意识性、目的性,而这些性质恰恰是人类固有的意向性的特征。因此要让机器成为像人类那样的有意向性的自主系统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注 释

[1][4][6][7][8][9][10][11][12][13][14] S. Nuremburg and V. Raskin, Ontological Semantics, Cambridge, MA: The MIT Press, 2004, xiii, xiii, pp.138-139, p.154, p.111, p.88, p.135,p191, p160, p160,p1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