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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处的心理学定义范文

时间:2023-10-09 10:54:13
独处的心理学定义

第1篇

Abstract: “was prudent when alone” is the ancient times Confucianist's important thoughts. In the modern society, was prudent when alone the thought still to have the vital significance, first, was prudent when alone the thought and society's development has the significant inspiration and the guiding sense to the individuality value to individual; Second, is prudent when alone the thought to be helpful to the modern people carries on the reasonable appraisal and the understanding again to the morals; Third, is prudent when alone the thought regarding the promotion social morals level, the construction harmonious society to have the great significance.

关键词:慎独慎独诚

Key words:Cautious Alone Being prudent when aloneHonest

作者简介:郭彩霞(1971-),女,河南省医药学校讲师,管理学硕士

一、“慎独”一词的本义

(一)“慎独”一词的本义

慎是看重、顺遂、谨慎、认真的意思。首先,慎有谨慎,慎重的意思。朱骏声《说文解字・坤部》云:“慎,假借为顺。”顺又有重的意思,也就是说看重是顺遂的前提。因此,慎就有看重、顺遂的意思。其次,“慎”字从心,从真,最贴切的解释是现代汉语中的认真的意思。独等同于特,指人所没有而己独有之个性,并且要保证这种个性不要在共同体中因同化而受到伤害或消失。所以,慎独就是认真对待自己的个性,由自身独特的思维方式和认识能力实现行为的特立独行,使自身的个性、特质都能够真实的呈现出来,而不是按照外界所谓的行为标准来规范自己的行为使自身的个性受到损伤。

由对“慎独”的词源考察可以得知,“慎独”的本义强调的是个体的独特性,注重发挥自己的个性,彰显特性,并不具有道德修养上的意义。但当“慎独”一词被儒家吸取,出现于《大学》、《中庸》时,它不再单单是指注重自我的个性,而是被赋予了道德修养上的意义,成为君子进行道德修养的重要手段。继此之后,“慎独”思想经过郑玄、朱熹等人的发展,与人性论、理学思想等相结合,成为儒家的一种重要思想,其内涵不断进行演变发展,获得新的意义。

《大学》中的“慎独”是一种经验的道德修养方法,与它的人性论密切相关。《大学》中的慎独的内涵,本质即是诚意,这是超越于个体所在的处境的,是以内心为切入点的,强调诚意是一切行为的出发点和前提,从而将道德真正落用于日常生活之中,做到独处之时行为的严谨和道德性。《中庸》的慎独是发挥自身个性的一种方法,是通过率性而为实现须臾不离道和行为中正的重要途径,是将善性应用到生活中的一种手段。继《大学》、《中庸》之后,郑玄把慎独解释为“慎其闲居之所为”[3]郑玄的慎独实际上可以看作是个体的自律行为,是强调由道德约束走向主体自律,实现无人之地的规行矩步,做到随心欲而不逾矩。朱熹的慎独就是指在心曲隐微之处遏制自己的不当欲望,不使其滋长,从而不使内心被欲望蒙蔽,做到清心寡欲,将人之善性彰显出来,循性之自然,进而实现大道流行。同时朱熹的慎独以诚为前提和要求,要求无论是显明处,还是隐微处都必须慎重的对待自己的内心,遏制不当欲望,不自欺,处处都以诚为要求,于一处不慎,就违反了诚的要求,就不是真正的诚,也影响了慎独的进行。而王阳明认为慎独的意义不只是道德修养上的,更主要的意义在于将良知这个本体推致于万事万物之中,王阳明不是把诚作为慎独的前提,而是把慎独作为诚实现的前提和基础。

(二)“慎独”思想的两个侧重点

总之,从“慎独”思想的演变来看,古代“慎独”思想主要强调了两个方面。第一、“慎独”必须以“诚”为前提,“慎独”是由内心的诚实现行为上的不偏不倚的。在“慎独”的心理和行为两方面内容中,心理是前提和关键,只有实现内心的诚,才能实现行为的中正,把“慎独”应用到生活之中。第二“慎独”必须以“隐”、“微”为切入点。《中庸》有“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意思是说,一个人的品性越是在隐微的地方,越能真实的显现,所以,君子越是在无人之地越要注意自己的行为。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往往在明显之处能保持警惕心,慎重对待自己的行为,而对于隐微之地,即闲居之地或是心曲隐微之处,随着道德约束力的减弱,以及无人对自己的行为做出道德上的评判,缺乏社会舆论的监督,个体则会放松警惕,使非理性因素的影响增大。因此,君子必须在隐微之地同样严格要求自己,使道德化为内心的需求,养成一颗道德心,做到无论何时都能规行矩步,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只有做到隐微之地行为的中正,才能真正实现慎独。所以,要“慎独”必须以“隐”、“微”切入点。

二、“慎独”思想的现代价值

通过以上对慎独的内涵的分析,我认为慎独思想在现代社会仍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它的某些思想可被我们所吸取并赋予新的时代意义,从而继续发挥其价值。慎独思想不仅是个人进行自身修养的重要理论指导,并且对于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也具有重大意义。

(一)“慎独”中个性思想的现代价值

慎独的本义即是认真对待自己的个性,强调个体的独特性,注重将自己的个性发挥的淋漓尽致。另外,《中庸》也强调“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认为道即是循性之自然,并且提出不可须臾离道来强调认真对待自己的个性的重要性。慎独思想中这种对待个性的态度对于现代社会中个人和社会都有重大的指导意义。一方面,现代社会竞争日益激烈,一个人要想在竞争中脱颖而出,靠的不仅仅是知识、技能等传统意义上的竞争力,个性已成为新型竞争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与众不同,鲜明的个性是新型人才的一个重要标志。个性所代表的不仅仅是性格上的与众不同,它更是个体独特的思维方式与行为方式的体现。社会作为一个共同体,个人在与他人的交流之中往往会受到共同体的行为准则及思维方式的影响,而个体自身的特性则受到一定程度的忽视和损害。因此,个体必须认真对待自身的个性,认识这种个性,保持这种个性,不使它受到损伤,并将自己的个性应用到工作与生活之中。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现在这个个性社会中凸显出来,超越他人,只有将自己的个性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才能真正的成就自己。另一方面,个性意味着多样性。一个社会的人们如果都能将自身的个性彰显出来,那么这个社会将是一个丰富多样的社会。所谓“和实生物,同则不继”[4],不同事物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形成一种和谐的关系,才能促进事物的发展,而否定事物的多样性,以一种来否定其他只能走向灭亡。因此,一个社会要想发展,必须注重多样性,提倡个性的发挥和张扬,让不同的个性在相互矛盾中吸取对方中有利于自己的东西,进而进一步创新,获得发展。所以说,社会的创造力,发展的动力都来自于不同的个体自身的特性相互之间的作用。个性的张扬,就是创新的开始。不同的个性,意味着不同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把它应用到工作与生活之中,也就会产生不同的理念,不同的创意。一个提倡个性张扬的社会,才是充满创造力和发展动力的社会。总而言之,慎独思想中独的思想对于个人成功和我国建设创新型社会及稳定健康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指导和启发意义。

(二)“慎独”思想对道德的重视在新时期的意义

郑玄把慎独释为“慎其独居之所为”,在这里,慎独强调的是个体的自制力,注重个体的自律行为。当个体处于无人之地时,所面对的不再是一个由他的各种社会角色所结成的种种社会关系构成的共同体,他的身份只是他自我,所面对的也只是他自身,不再具有复杂的社会关系,只是我与我的关系,个体自身既是主体又是客体。因此,道德处理各种社会关系的功能在个体面前降到最低,对个人的约束力也降到最小。这时,个体自身的主观自制力就成为道德的替代物,由从道德中产生的自制力来约束自己的行为,做到独处之时行为的中正与不偏不倚。并且,《中庸》更是有“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的说法,把道德作为人性善的体现。慎独思想中的这种对自律精神及道德的强调,对于现代社会中的个人对道德进行重新定位,从而更好的遵守道德具有重大意义。在现代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缺乏足够的信任和理解,彼此之间的坦诚交流越来越少。人们只是把道德作为一种交往的工具和方式,只是看到道德的工具性,忽略了道德中的人性思考和理性价值。道德不是被看作个体发自本心的要求,只是所处的生活环境要求的一种交往方式。因此,人们不会把道德看作是德性的体现,而只是把它看作是一种工具,甚至是一种虚伪的面具。故而,在无人之地,人们便会把道德抛在一边,不会顾虑用道德来评判自己的行为,甚至做出有违道德的事情。而慎独思想则认为道德是普遍的,它来自于对人性的思考,是有着深刻理论根源的,不只是一种交往工具,而是为了更好的实现人性之中善性的发挥,遏制不善的一面的,因此无论何时都不能抛弃,即使在道德的约束力将到最小时,也要由产生于道德的自制力来约束自我的行为。总之,道德是不能抛弃的,它蕴涵着人性的思考,不只是一种工具,人们应从慎独思想中吸取这一观点,重新对道德进行定位,进行理性思考,正视道德的价值和意义。

(三)“慎独”中诚的思想在现代的价值

慎独思想中诚的思想对于提升个人道德修养水平,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具有重大价值。《中庸》有:“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5]“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6]而在现代社会中,诚有了更为重要的意义。一方面,诚是道德建立的基础,只有立足于诚,道德才有了稳定的基础,才能真正的为人所接受,道德也才能在日常生活正常地发挥其作用。没有了诚,整个道德体系便会崩溃,其规范和约束人的行为的功能便会失去,从而失去其处理各种社会关系的功能。另一方面,社会关系也必须建立在诚的基础之上。人与人之间只有坦诚交流,在诚的基础之上建立社会关系,才能实现社会关系的稳定,进而实现社会的稳定。缺乏诚信的社会是不会建立稳定、和谐的社会关系的。总而言之,诚是处理好各种社会关系,取得人格尊严的基石。我们必须大力提倡诚的理念,鼓励诚信行为,从而实现社会的稳定。并且,我们的和谐社会实际上就是一个以诚为道德支撑的社会,只有实现了诚,社会交往才能正常进行,才能实现社会关系和社会结构的稳定,从而进一步实现社会的和谐。所以说,诚既是个人进行自身修养的关键,也是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关键。没有诚,就无法实现社会的和谐。

总之,“慎独”思想是儒家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的内涵不断的丰富发展。我们既要分析它在古时的内涵和价值,更要注重它在现代新的意义和价值,寻找“慎独”实现的途径,真正将“慎独”应用到生活中去,从而实现社会的稳定、和谐。这是我们研究“慎独”的最终目的。

注释:

[1]王媛,徐阳鸿译注.大学・中庸[M].广州:广州出版社,2004.128.

[2]王媛,徐阳鸿译注.大学・中庸[M].广州:广州出版社,2004.180.

[3]韦政通.中国哲学大词典[Z].北京:水牛出版社,1989.675.

[4]北大哲学系教研室.中国哲学史教学资料选辑[M].北京:中华书局,2003.8.

[5]王媛,徐阳鸿译注.大学・中庸[M].广州:广州出版社,2004.145.

[6]王媛,徐阳鸿译注.大学・中庸[M].广州:广州出版社,2004.148.

参考文献:

[1]冯达文,郭齐勇.新编中国哲学史[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第2篇

[关键词]慎独;致良知;王阳明;刘蕺山

[中图分类号]G1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3115(2009)24-0031-03

宋明理学有理学、心学之分。心学一系肇端于陆九渊(1139~1193,字子静,号象山),至明代中期王阳明(1472~1529,名守仁,字伯安,号阳明)渐至大成。王阳明致良知教,遥契孟子,近承象山,力辩明代前中期的学术之失,切中当时士风之要害积弊,有涤荡学风、重树人心之期许。阳明之学曾大行于明中晚期,成为当时的显学。后世学者于阳明学的研究中,多关注其“致良知”这一核心命题,很少涉及良知学语境中“慎独”一词的意义。诚然,“慎独”之义在阳明学体系中并不突显,但随着阳明后学的不断展开,逐渐呈现出重要的理论地位,尤其是明末刘宗周(1578~1645,字起东,号念台,学者称其蕺山先生)特揭“慎独”之学以矫王学未流之失,力图重新恢复学术风气之正,其中蕴育着深刻的内在逻辑。

“慎独”一说,出自先秦儒学经典《大学》、《中庸》。《大学・诚意》:“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中庸・首章》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慎独”之义为:主体在道德实践中,须时时刻刻保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审慎心态,即便是在隐微之处,亦不放松,切实地做道德实践工夫。

汉代郑玄(127~200)注《礼记》,他并未在《大学・诚意》中阐发“慎独”之意,只在《中庸・首章》处作了如下解释:“慎独者,慎其闲居之所为,小人于隐者,动作言语自以为为不见睹,不见闻,则必肆尽其情也,闲居者,独处也。”那么,“慎独”之义即为:君子即使在独处之时,也应持守谨慎。唐代孔颖达(574~648)在郑玄的基础上作了进一步疏解,囿于“疏不破注”的原则,故孔颖达的疏解亦无所发挥。孔曰:“故君子慎其独者,以其隐微之处,恐其罪恶彰显。故君子之人恒其独居,言虽独居,能谨慎守道,知晓道体之精微,并非独居之地戒慎恐惧。”笔者认为,郑、孔的注疏关键在于“独”字,二人认为“独”为“独处”,这种注疏稍显片面。《中庸》言道德主体之“隐微”之处,若只是解为“独处”,恐有失得当。从另一方面来讲,汉唐仍属经学时代,儒者多着力于寻章摘句、考据训诂之类,于古圣先贤之微言大义无所阐发,故郑玄、孔颖达作此番议论亦在情理之中,无可厚非。

在中国哲学史上,发挥“慎独”之义影响较大的是朱熹(1130~1200,字元晦,号晦庵),他认为:“独者,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地也。” 朱熹在“慎”字之义上仍保留了郑玄、孔颖达持守谨慎之义,但是在关键的“独”字之义上,突破了郑、孔二人的注疏,不再拘囿于“独居独处”。朱熹认为:“独者,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这是直接就主体内心上来说的,在此独知之处固然需要戒惧恐惧,谨恪持守。然而“独”在朱子处,已含有价值判断之倾向。就主体意识而言的“独”,即是“独知”。换言之,君子须在内心活动之隐微处体察,以其内心本有精诚恻怛抑其恶、扬其善,惟有如此方可意诚,方可达至内心的自慊。

朱熹解“慎”义,已包含善恶之价值判断,阳明继承这一思想,并把“独知”与“良知”、“慎独”与“致良知”结合在一起。阳明归越后,咏良知诗云:“无声无臭独知时,此是乾坤万有基。” 答人问良知二首曰:“良知即是独知时,此知之外更无知。” 这都是良知作为独知的意义。然而阳明一贯主张良知人所共有,而此独知即为良知,又为何义?诚然,良知为人所共有,这是就良知之普遍性而言,但这种普遍性不能空洞,普遍性的良知必须落实到每一个道德主体,这才是主体道德原则与道德实践之发窍处。内附于主体的良知,须直下地肯定与体悟,即知即行,才能成就圣贤人格。然而,对良知的肯定与体悟以及践履良知所达到的境界,人所不同;良知的践履与证悟以及主体达到的境界只能由主体独知,故良知即独知。良知是阳明学的本体概念,良知即是独知,换言之,独知即本体。就本体来说,阳明虽然指出良知二字,但良知作为本心的意味极其浓重,道德行为之发动、道德原则之制定皆导源于良知本体;且阳明认为世界万物以良知本心为灵明,通过主体对于一点良知的存养与扩充,可达至万物一体之境界。换言之,客观事物、社会道德规范皆融摄于主观之中,这难免会陷入唯心主义的窠臼。阳明的致良知教就理论本身而言,并无问题;然儒家学说却担当教化之责,阳明心学未免过于高妙,普通民众很难体悟良知本体,实现儒家所期许的圣贤境界。另外,该学说在实际的体悟与践履中也很难划清心学与禅宗的界限,很容易“直把良知当佛性看”,终成玩弄光景。因此,从本体上说,良知即独知,契证内赋予主体的良知,惟己独知,若无实地工夫来诠释此独知之本体,则本体将窒息于腔子里;若无实地工夫支撑这一本体之伸展,则此本体必为谈玄说妙之对象,断无其他意义。由此可见,“良知即独知”这一命题,在理论上存在多种诠释可能,亦是流弊造成的根源之一。

独知可谓本体,那么“慎独”则表现工夫之义。阳明曰:“谨独即是致良知。” 在此,“谨独”即“慎独”。众所周知,阳明致良知工夫主张在本体上着力,所谓“杀人须就咽喉上著刀,吾人为学当从心髓入微处用力”, 此可谓本体工夫。阳明所主张的本体工夫,虽有存养保任之义,然此义未免过于消极,他更强调对良知本体的扩充,所谓“致良知”的“致”便有扩充义与实行义。相对而言,慎独则为消极工夫,即存养保任良知本体。依王阳明豪雄的性格与气魄,消极工夫略显拘迫,全无本体上做扩充工夫那般简洁、快畅,拘迫之象亦无万物一体、天德流行那般境界。试想,阳明早年对此拘迫工夫不屑,那么到晚年化境之时,更不可能重提慎独工夫,作为他的学问宗旨了。

阳明良知一说是孟子学发展的最高阶段。黄宗羲(1610~1695,字太冲,号南雷,学者称梨洲先生)说:“无姚江,则古来之学脉绝矣。” 然而正如美丽的花朵容易凋谢一样,阳明没后,门下各种意见搀和,说玄说妙,几同射覆,非复上言之本意。其中主要以王畿(1498~1583,字汝中,号龙溪)、王艮(1483~1545,字汝止,号心斋)两派为主。黄宗羲曾言道:“阳明之学,有泰州、龙溪而风行天下,亦因泰州、龙溪而渐失其传。” 渐中王畿一派主张,良知当下圆成,更不须用消欲工夫,不须防检与穷索,取顿悟而入,即本体更是工夫,而天机常运,虽有欲念,一觉便化。按其所言即背越阳明宗旨,而走入狂禅之路,“直把良知作佛性看,悬空期个悟,终成玩弄光景”。泰州王艮一系,亦以现成良知立学,从日用见在处指点良知,不加修为,谓良知为天然率性、吃饭穿衣、饥食渴饮、冬装夏葛,无非妙道。泰州学派一传再传,心斋以降,至颜山农、何心隐、罗近溪、周海门,直到李卓吾等,大抵皆主顺性自然,忘却诚意持敬工夫,不重致知工夫,把个人道德和社会道德的一切樊篱全部打破,其道德性遂缺失不足,行为怪诞,异议纷呈。所谓上焉者习静谈玄以求顿悟,或作奇异之论以惊世骇俗,下焉者放荡恣肆,每出名教之外。影响所及,一批后学儒士举止言谈多放荡不羁,念头不在君父、百姓、世道上,只知清谈心性,不务实修实悟,不诉名节忠义。二王之失致使学术乖张,世道人心日降,有识之士莫不痛心疾首,以各种方法救治。刘宗周从心学的角度,大倡慎独之意,以矫正阳明后学的弊病。

刘宗周之学倡“慎独”之旨,其学说属心学范畴,此确然无疑。阳明后学之中,高明者谈玄说妙,终成玩弄光景;卑下者搀之以情识,鱼馁肉烂,非名教之所能羁络。道德的崇高性和严肃性在阳明后学的展开中不断受到减蚀,导致学术败坏,世风日下。刘宗周之“慎独”,正是为了对治阳明后学之流弊而提出,以期从心学的内在逻辑中矫正致良知教的缺失。

在刘宗周处,“慎独”既显本体义,又显工夫义,他曰:“独之外别无本体,慎独之外别无工夫。”针对阳明特重心体,由心体之扩充把天道性命收摄于心体之内,故蕺山拈出独体,认为独体即是心体,又是性体,尢重独体之天道性命的客观意义。牟宗三先生认为,刘宗周上承胡宏(1104~1161,字仁仲,号五峰)之学,以心著性,从天道性命之形层面上讲下来,再落实于具体的道德心体。这样的理论路径无非是试图重新恢复道德的严肃性和崇高性,使主体重新对道德原则心生敬畏,从而意识到修养工夫必须严谨踏实。独体之客观面意义显张,正是医治龙溪之玄妙、泰州之乖张的良药。故刘宗周曰:“独,一也。形而上者谓之性,形而下者谓之心。”

本体既明,则须实地做工夫。刘宗周认为,除却慎独,别无工夫。《圣学宗案》曰:“孔门之学,其精者见于《中庸》一书,而慎独二字最为居要,即太极图说之张本也。乃知圣贤千言万语,总不离悟二字,独即天命之性所藏处,而慎独即尽性之学。”刘宗周慎独工夫,真可谓严谨至极,典型的如他的“改过说”,甚至可以说很苛刻。慎独工夫尽显严毅清苦之相,如此工夫亦是用心良苦,刘宗周之意无非是纠正龙溪玄悟、泰州狂荡之风,真正做实修实悟的道德工夫。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宗周慎独之学未免失却了儒家宽裕活泼、鸢飞鱼跃的气象,似乎总会使人产生一种畏惧感。

在先秦原儒处,“慎独”一词以工夫之义为主,即道德主体须时时刻刻保持一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之心态,切实地做实修实悟的严谨工夫,以确保道德的崇高性与严肃性。经过朱熹、王阳明等人的发展,“慎独”之内容得到了不断丰富。然宋明理学之中,对慎独体悟之深、践履之实的应为刘宗周。刘宗周标举慎独之义,有明显的对治阳明后学流弊之目的,即以严谨的道德工夫来范域灵动的良知心体,保持良知心体不四处走作,或陷入高妙玄虚,终成玩弄光景;或掺之情识,导致鱼馁肉烂。

有“宋明理学之殿军”称号的刘宗周,深切感受到当时学风世风之败坏,如何重树学风、纠偏王学之弊,成为他重要的理论思考,“慎独”一说正是以此为基源问题,可谓用心良苦之极。然而从心学的内在逻辑之中,矫正阳明之学的偏失,本身值得商榷。析言之,自陆九渊提揭“本心”,王阳明倡“致良知”宗旨,刘宗周标举诚意慎独,心学的发展以《大学》条目而言,正好经历了“正心”、“致知”与“诚意”,这其实是一个不断地往人的意识结构深入的过程;再加上外在学风的败坏,心学发展至刘宗周处必然走向严毅高峻之路。慎独之学于当时学界到底有多大作用,亦未可知。涤荡学风之积弊,非赖一人之力,慎独之学进一步深入人的心性内部,于现实具体问题之解决无甚裨益,个人道德之挺立实现了,然明清鼎革之历史巨变面前,惟余一死,别无善法,是以后人有“无事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之叹。

[参考文献]

[1]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

[2]王守仁.王阳明全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

[3]刘宗周.刘宗周全集 [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7.

[4]黄宗羲.明儒学案 [M].北京:中华书局.1985.

[5]阮元.十三经注疏 [M].北京:中华书局.1980.

第3篇

论文摘要:“慎独”是儒家的一个重要概念,对该概念本义的解读学界始终未有定论。从“慎独”传统解读和本义入手厘清其含义,认为“慎独”意在强调内心对于仁义礼智圣的专注,并在此基础上分析“慎独”在当今社会个人道德修养方面的现实意义。

一、 何为“慎独”

“慎独”源于儒家的《大学》、《中庸》。《大学》有云:“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 ,此之谓 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舍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 于 中,形 于外,故君 子必 慎其 独也。”《中庸》中说:“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 闻。莫见乎 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东汉郑玄的解说中最早提出“慎独”一词,他说:“小人闲居而不善,无所不至也,君子则不然,虽视之不见,听之无声,犹戒惧恐怖自修正,是其不须臾离道也。慎独者,慎其闲居之所为。小人于隐者,动作言语自以为不见睹、不见闻,必肆尽其情也,若有觇听之者,是以为显见甚于众人之中为之。”由此可见,郑玄的所谓“慎独”就是指一个人在独居、独处时,在其行为不为他人所见所闻之处,也要时刻做到谨慎遵守道德规范。郑玄之说与刘向在《说苑 ·敬慎》中的说法相似,之后北齐刘昼的《刘子 ·慎独》、唐代孔颖达的《礼记正义》、南宋朱熹的《大学章句》、《中庸章句》中关于“慎独”的解读实际上都继承了郑玄对于“慎独” 的阐说。

而这其中朱熹虽然在一定意义上继承了郑玄的说法,但他的解读却是在前人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了“慎独”的传统理解。朱熹在《大学章句》中说:“独者,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地也。言欲 自修者知为善以去其恶,则当实用其力,而禁止其自欺。使其恶恶则如恶恶臭,好善则如好好色,皆 务决去,而求必得之,以自快足于己,不可徒苟且以殉外而为人也。然其实与不实,盖有他人所不 及知而己独知之者,故必谨之于此以审其几焉。 … …此言小人阴为不善,而阳欲舍之,则是非不知善之当为与恶之当去也;但不能实用其力以至此耳。然欲舍其恶而卒不可舍,欲诈为善而卒不可诈,则亦何益之有哉!此君子所以重以为戒,而必谨其独也。”在《中庸章句》中,朱熹又注:“独者,人所不知而己独知之地也。言幽暗之中,细微之事 ,迹虽未形而几则已动,人虽不知而己独知之 ,则是天下之事无有著见明显而过于此者。是以君子既常戒惧 ,而于此尤加谨焉,所以遏人欲于将萌,而不使其滋长于隐微之中,以至离道之远也。”… 通过对朱熹的章句集注以及其他文字的研习,我们不难看出朱熹除了沿袭自郑玄以来的传统看法,即认为“慎独”就是在独处时更要谨慎戒惧,在人所不知不闻之地加紧个人道德养成,不可自欺,要在个人修养上实当用力之外,还将“独”的内涵扩大了。例如,朱熹强调“‘慎独’之‘独’,亦非特在幽隐人所不见处。只他人所不知,虽在众中,便是独也”。朱熹还说“这独又不是恁地独时,如与众人对坐,自心中发一念,或正或不正,此亦是独处。”由此可以看出,朱熹的解读较之郑玄的进步之处在于使“独”包含了精神性与内在性的意义。在郑玄看来,“慎独”之“独”只是空间上的独处,是别人无法干预的地方。而朱熹理解的“慎独”之“独”除了上述之义外,还指一种内心 意念 刚刚萌发而众人不知我独知的“独”,由此可 以说,朱熹把“独”从个人独居的空间推致到了一个虽在众人中但缺乏外界舆论监督与压力 的空间。这是对于“独”的理解上的深化。

上述从郑玄到朱熹的关于“慎独”之义的传统解读,着力都在于强调“慎独”的实质是要慎重对待他人不知的隐蔽处之所作所为,努力地做到不欺暗室、不愧屋漏。

随着2O世纪 7O年代马王堆汉墓帛书《五行》篇及 20世纪 90年代郭店楚简《五行》篇的出土,学界在对简帛文献进行整理和解读的过程中,看到了与传统解读不同的“慎独”,由此对于“慎独”本义的讨论重新拉开了序幕。

清华大学的廖名春教授在其《“慎独”本义新证》一文中认为,庞朴先生《帛书五行篇校注》一书第 52到 54页的内容说明“帛书《五行》篇的‘慎独’说与《礼记 ·礼器》篇、《苟子 ·不苟》篇说同,而与《礼记 ·中庸》、《大学》篇迥异。”并提出,“‘慎独’就是不重外表,只重内心”[3]52。中国社科院历史所的梁涛先生通过对简帛《五行》篇原文和传文的解读与分析,认为该篇讲仁、义、礼、智、圣五行“……是形成于内心的,但它还有‘多’的嫌疑,还没有真正统一于心” ,所以,《五行》中的“慎独”实际是指内心的专注、专一,指内心专注于仁、义、礼、智、圣五种德行的状态。在梁涛的分析中我们看到,《大学》中的两个“慎独”,前一个是指“诚其意”,后一个强调只有“诚于中”,才可能做到“形于外”,由此可见“慎独”必须落实在“诚于中”上,这实际还是要“诚其意”,而《中庸》中的“慎其独”则从道人手,君子“慎其独”所需要戒慎的就是那个“不可须臾离也”的道,要时时保持内心的诚,这与《大学》的“诚其意”是一个意思。通过三者的对比分析,可以说三个“慎独”都是“诚其意”,强调要端正内心的意念,从本原上杜绝一切不善行为的出现,这些无一不在突出儒家“内省”的工夫。所以,《大学》《中庸》以及《五行》的“慎独”的本义均是指内心对于儒家涵含仁、义、礼、智、圣五行的完满人格的专一,指内在的精神状态。郑玄和朱熹的错误在于把“诚其意”的内在精神仅仅理解为“慎其闲居所为”的外在行为,把精神专一理解为独居、独处,因而造成整个意义发生改变。通过对“慎独”本义的追根溯源,以及对其传统解读的辨析,我们看到了儒家一贯的对于内省的重视,对于修己工夫的强调。

那么,对于身处现代社会的个人,在理解了“慎独”的本义后,我们该如何联系时代联系自身,深刻而又发展地理解它运用它呢?这个过程中我们既不能违背本义,也不必完全抛离传统解读。我们首先要确定这是一种强调内心对于道德境界和人生修养目的专一专注的功夫(本义强调对于仁义礼智圣的合一状态的专注),是对内心的关照,它具有形而上的超越意义。同时,我们也可以于传统解说中汲取其合理的因素,那就是把“慎独”的形上意义下达到形下层面。每一个人都有独居、独处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就要注意“慎独”传统解读中对于闲居时道德自制力的强调。这样才能将“慎独”更好地融人到当今社会,也才能更好地发挥这个儒家传统观念的现实意义。

二、“慎独”的现实意义

现在对于“慎独”的现实意义的分析大多是基于传统解读进行的。原因就在于《五行》篇中关于“慎独”的解释和郑玄、朱熹等人对于“慎独”的传统理解相比,在实践意义上缺乏可操作性。《五行》篇中将“慎独”归结为内心对于仁、义、礼、智、圣五行的专一与专注,进而统摄诸德而不失于性道之本质。这是具有形上意味的归结,在寻常百姓看来,这种说法不好理解难以践行,缺乏实践上的动力。而郑玄与朱熹的解读,强调闲居时要和有人监督时的行为相一致,这是将“慎独”下达到日用伦常层面后的一种道德自律,这样“慎独”就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道德要求,变为一般人修德修身时的途径,而不只是君子实现其圣人理想人格的专有门径。这显然比本义更能让世人接受,同时,在实践方面更具有效性。

那么,能不能将本义与传统解说结合起来指导我们的道德修养呢?笔者认为,我们可以将本义中内心对于儒家仁、义、礼、智、圣这一君子人格德行的专一,改造成对于现实中的完善人格与高尚的道德标准的专一与专注,以此形成一个牢固的内心信念,然后在这个诚于中的内心信念的统摄与驱动下,更好地形于外,这样我们就会不断修正自己在大庭广众下的显性行为,也会更为注重和调整独处时候的隐性行为。

这样一来,“慎独”就会成为一种随时随地都伴随我们的道德自觉和自律,成为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道德修养方法,有助于修身正心。培养“慎独”能力,实践慎独的修养方法,可以锻炼和加强一个人在道德修养方面的自我控制力,使道德修养成为自我的内在要求,从而达到理想的道德境界。此外,我们还应做到慎独而不唯“独”,也就是说我们要在有无人知晓,有无人监督时都同样注意自身的言行举止,绝不因为无人知晓而肆意妄为,也不能因为有人知晓而做表面文章,要时刻专注于内心信念。

对于当今这样一个已经存在道德失范问题的社会而言,“慎独”的修养方法更凸显其必要性。只有当每一个个体都自觉地做到“慎独”时,社会的道德水准与道德意识才会得到一个很明显的提升,至少会减少坏人坏事的出现。这一点正如刘少奇同志在《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一文中指出的“即使在他个人独立工作、无人监督、有做各种坏事的可能的时候,他能够‘慎独 ’,不做任何坏事。”虽然刘少奇同志讲的是共产党员,其实这对于每一个平常百姓的意义与影响是一样的。当我们心中已经拥有一个诚其意、毋自欺而诚于中的道德理念,我们就会自然而然地做到内外如一如是而行,做到时时处处符合道德要求。此外,朱熹把“独”从独居扩展到大众空间,对于当今社会更具现实意义。比较古今社会的外部压力不难发现,在中国古代社会,一个人要完全摆脱舆论压力,只会出现在真正意义上的个人独处时。而当今社会,由于人员流动性加大,我们很多时候都身处“陌生人社会”,没有熟人,也就缺少一种舆论压力。在这样的环境中很容易养成肆意胡为的习惯,认为反正做了不该做的说了不该说的也没有关系,反正没有人认识我监督我。由此可见,“陌生人社会”虽在众人之中实际也是独,在这种情况下更要注重“慎独”功夫,注重内心一念发动时别人不知我独知的独,绝不放松道德修养工夫通过“慎独”,我们要养成一种理想的道德人格凭借自己的内心信念,无论身处何种环境都能依靠理性做出正确的选择并付诸行动。

“慎独”,是儒家的传统观念与重要思想,是一种修养工夫,是一种自律品质。通过对“慎独”本义与传统解说的厘清,通过对“慎独”在道德修养方面的现实实践意义的分析,我们看到“慎独”永不会因为时代的变迁而失去现实意义。

参考文献

[1]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 ,1983.

[2]孔颖达.礼记正义[M].北京:中华书局,十三经注疏影印本,1980:397.

[3]廖名春.“慎独”本义新证[J].学术月刊 ,2004(3).

第4篇

论文摘要:“慎独”是儒家的一个重要概念,对该概念本义的解读学界始终未有定论。从“慎独”传统解读和本义入手厘清其含义,认为“慎独”意在强调内心对于仁义礼智圣的专注,并在此基础上分析“慎独”在当今社会个人道德修养方面的现实意义。 

一、 何为“慎独” 

“慎独”源于儒家的《大学》、《中庸》。《大学》有云:“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 ,此之谓 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舍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 于 中,形 于外,故君 子必 慎其 独也。”《中庸》中说:“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 闻。莫见乎 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东汉郑玄的解说中最早提出“慎独”一词,他说:“小人闲居而不善,无所不至也,君子则不然,虽视之不见,听之无声,犹戒惧恐怖自修正,是其不须臾离道也。慎独者,慎其闲居之所为。小人于隐者,动作言语自以为不见睹、不见闻,必肆尽其情也,若有觇听之者,是以为显见甚于众人之中为之。”由此可见,郑玄的所谓“慎独”就是指一个人在独居、独处时,在其行为不为他人所见所闻之处,也要时刻做到谨慎遵守道德规范。郑玄之说与刘向在《说苑 ·敬慎》中的说法相似,之后北齐刘昼的《刘子 ·慎独》、唐代孔颖达的《礼记正义》、南宋朱熹的《大学章句》、《中庸章句》中关于“慎独”的解读实际上都继承了郑玄对于“慎独” 的阐说。 

而这其中朱熹虽然在一定意义上继承了郑玄的说法,但他的解读却是在前人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了“慎独”的传统理解。朱熹在《大学章句》中说:“独者,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地也。言欲 自修者知为善以去其恶,则当实用其力,而禁止其自欺。使其恶恶则如恶恶臭,好善则如好好色,皆 务决去,而求必得之,以自快足于己,不可徒苟且以殉外而为人也。然其实与不实,盖有他人所不 及知而己独知之者,故必谨之于此以审其几焉。 … …此言小人阴为不善,而阳欲舍之,则是非不知善之当为与恶之当去也;但不能实用其力以至此耳。然欲舍其恶而卒不可舍,欲诈为善而卒不可诈,则亦何益之有哉!此君子所以重以为戒,而必谨其独也。”在《中庸章句》中,朱熹又注:“独者,人所不知而己独知之地也。言幽暗之中,细微之事 ,迹虽未形而几则已动,人虽不知而己独知之 ,则是天下之事无有著见明显而过于此者。是以君子既常戒惧 ,而于此尤加谨焉,所以遏人欲于将萌,而不使其滋长于隐微之中,以至离道之远也。”… 通过对朱熹的章句集注以及其他文字的研习,我们不难看出朱熹除了沿袭自郑玄以来的传统看法,即认为“慎独”就是在独处时更要谨慎戒惧,在人所不知不闻之地加紧个人道德养成,不可自欺,要在个人修养上实当用力之外,还将“独”的内涵扩大了。例如,朱熹强调“‘慎独’之‘独’,亦非特在幽隐人所不见处。只他人所不知,虽在众中,便是独也”。朱熹还说“这独又不是恁地独时,如与众人对坐,自心中发一念,或正或不正,此亦是独处。”由此可以看出,朱熹的解读较之郑玄的进步之处在于使“独”包含了精神性与内在性的意义。在郑玄看来,“慎独”之“独”只是空间上的独处,是别人无法干预的地方。而朱熹理解的“慎独”之“独”除了上述之义外,还指一种内心 意念 刚刚萌发而众人不知我独知的“独”,由此可 以说,朱熹把“独”从个人独居的空间推致到了一个虽在众人中但缺乏外界舆论监督与压力 的空间。这是对于“独”的理解上的深化。 

上述从郑玄到朱熹的关于“慎独”之义的传统解读,着力都在于强调“慎独”的实质是要慎重对待他人不知的隐蔽处之所作所为,努力地做到不欺暗室、不愧屋漏。 

随着2o世纪 7o年代马王堆汉墓帛书《五行》篇及 20世纪 90年代郭店楚简《五行》篇的出土,学界在对简帛文献进行整理和解读的过程中,看到了与传统解读不同的“慎独”,由此对于“慎独”本义的讨论重新拉开了序幕。

清华大学的廖名春教授在其《“慎独”本义新证》一文中认为,庞朴先生《帛书五行篇校注》一书第 52到 54页的内容说明“帛书《五行》篇的‘慎独’说与《礼记 ·礼器》篇、《苟子 ·不苟》篇说同,而与《礼记 ·中庸》、《大学》篇迥异。”并提出,“‘慎独’就是不重外表,只重内心”[3]52。中国社科院历史所的梁涛先生通过对简帛《五行》篇原文和传文的解读与分析,认为该篇讲仁、义、礼、智、圣五行“……是形成于内心的,但它还有‘多’的嫌疑,还没有真正统一于心” ,所以,《五行》中的“慎独”实际是指内心的专注、专一,指内心专注于仁、义、礼、智、圣五种德行的状态。在梁涛的分析中我们看到,《大学》中的两个“慎独”,前一个是指“诚其意”,后一个强调只有“诚于中”,才可能做到“形于外”,由此可见“慎独”必须落实在“诚于中”上,这实际还是要“诚其意”,而《中庸》中的“慎其独”则从道人手,君子“慎其独”所需要戒慎的就是那个“不可须臾离也”的道,要时时保持内心的诚,这与《大学》的“诚其意”是一个意思。通过三者的对比分析,可以说三个“慎独”都是“诚其意”,强调要端正内心的意念,从本原上杜绝一切不善行为的出现,这些无一不在突出儒家“内省”的工夫。所以,《大学》《中庸》以及《五行》的“慎独”的本义均是指内心对于儒家涵含仁、义、礼、智、圣五行的完满人格的专一,指内在的精神状态。郑玄和朱熹的错误在于把“诚其意”的内在精神仅仅理解为“慎其闲居所为”的外在行为,把精神专一理解为独居、独处,因而造成整个意义发生改变。通过对“慎独”本义的追根溯源,以及对其传统解读的辨析,我们看到了儒家一贯的对于内省的重视,对于修己工夫的强调。 

那么,对于身处现代社会的个人,在理解了“慎独”的本义后,我们该如何联系时代联系自身,深刻而又发展地理解它运用它呢?这个过程中我们既不能违背本义,也不必完全抛离传统解读。我们首先要确定这是一种强调内心对于道德境界和人生修养目的专一专注的功夫(本义强调对于仁义礼智圣的合一状态的专注),是对内心的关照,它具有形而上的超越意义。同时,我们也可以于传统解说中汲取其合理的因素,那就是把“慎独”的形上意义下达到形下层面。每一个人都有独居、独处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就要注意“慎独”传统解读中对于闲居时道德自制力的强调。这样才能将“慎独”更好地融人到当今社会,也才能更好地发挥这个儒家传统观念的现实意义。 

二、“慎独”的现实意义 

现在对于“慎独”的现实意义的分析大多是基于传统解读进行的。原因就在于《五行》篇中关于“慎独”的解释和郑玄、朱熹等人对于“慎独”的传统理解相比,在实践意义上缺乏可操作性。《五行》篇中将“慎独”归结为内心对于仁、义、礼、智、圣五行的专一与专注,进而统摄诸德而不失于性道之本质。这是具有形上意味的归结,在寻常百姓看来,这种说法不好理解难以践行,缺乏实践上的动力。而郑玄与朱熹的解读,强调闲居时要和有人监督时的行为相一致,这是将“慎独”下达到日用伦常层面后的一种道德自律,这样“慎独”就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道德要求,变为一般人修德修身时的途径,而不只是君子实现其圣人理想人格的专有门径。这显然比本义更能让世人接受,同时,在实践方面更具有效性。 

那么,能不能将本义与传统解说结合起来指导我们的道德修养呢?笔者认为,我们可以将本义中内心对于儒家仁、义、礼、智、圣这一君子人格德行的专一,改造成对于现实中的完善人格与高尚的道德标准的专一与专注,以此形成一个牢固的内心信念,然后在这个诚于中的内心信念的统摄与驱动下,更好地形于外,这样我们就会不断修正自己在大庭广众下的显性行为,也会更为注重和调整独处时候的隐性行为。 

这样一来,“慎独”就会成为一种随时随地都伴随我们的道德自觉和自律,成为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道德修养方法,有助于修身正心。培养“慎独”能力,实践慎独的修养方法,可以锻炼和加强一个人在道德修养方面的自我控制力,使道德修养成为自我的内在要求,从而达到理想的道德境界。此外,我们还应做到慎独而不唯“独”,也就是说我们要在有无人知晓,有无人监督时都同样注意自身的言行举止,绝不因为无人知晓而肆意妄为,也不能因为有人知晓而做表面文章,要时刻专注于内心信念。 

对于当今这样一个已经存在道德失范问题的社会而言,“慎独”的修养方法更凸显其必要性。只有当每一个个体都自觉地做到“慎独”时,社会的道德水准与道德意识才会得到一个很明显的提升,至少会减少坏人坏事的出现。这一点正如刘少奇同志在《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一文中指出的“即使在他个人独立工作、无人监督、有做各种坏事的可能的时候,他能够‘慎独 ’,不做任何坏事。”虽然刘少奇同志讲的是共产党员,其实这对于每一个平常百姓的意义与影响是一样的。当我们心中已经拥有一个诚其意、毋自欺而诚于中的道德理念,我们就会自然而然地做到内外如一如是而行,做到时时处处符合道德要求。此外,朱熹把“独”从独居扩展到大众空间,对于当今社会更具现实意义。比较古今社会的外部压力不难发现,在中国古代社会,一个人要完全摆脱舆论压力,只会出现在真正意义上的个人独处时。而当今社会,由于人员流动性加大,我们很多时候都身处“陌生人社会”,没有熟人,也就缺少一种舆论压力。在这样的环境中很容易养成肆意胡为的习惯,认为反正做了不该做的说了不该说的也没有关系,反正没有人认识我监督我。由此可见,“陌生人社会”虽在众人之中实际也是独,在这种情况下更要注重“慎独”功夫,注重内心一念发动时别人不知我独知的独,绝不放松道德修养工夫通过“慎独”,我们要养成一种理想的道德人格凭借自己的内心信念,无论身处何种环境都能依靠理性做出正确的选择并付诸行动。 

“慎独”,是儒家的传统观念与重要思想,是一种修养工夫,是一种自律品质。通过对“慎独”本义与传统解说的厘清,通过对“慎独”在道德修养方面的现实实践意义的分析,我们看到“慎独”永不会因为时代的变迁而失去现实意义。 

参考文献: 

[1]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 ,1983. 

[2]孔颖达.礼记正义[m].北京:中华书局,十三经注疏影印本,1980:397. 

[3]廖名春.“慎独”本义新证[j].学术月刊 ,2004(3). 

第5篇

论文摘要:“慎独”是儒家的一个重要概念,对该概念本义的解读学界始终未有定论。从“慎独”传统解读和本义入手厘清其含义,认为“慎独”意在强调内心对于仁义礼智圣的专注,并在此基础上分析“慎独”在当今社会个人道德修养方面的现实意义。

一、 何为“慎独”

“慎独”源于儒家的《大学》、《中庸》。《大学》有云:“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 ,此之谓 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舍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 于 中,形 于外,故君 子必 慎其 独也。”《中庸》中说:“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 闻。莫见乎 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东汉郑玄的解说中最早提出“慎独”一词,他说:“小人闲居而不善,无所不至也,君子则不然,虽视之不见,听之无声,犹戒惧恐怖自修正,是其不须臾离道也。慎独者,慎其闲居之所为。小人于隐者,动作言语自以为不见睹、不见闻,必肆尽其情也,若有觇听之者,是以为显见甚于众人之中为之。”由此可见,郑玄的所谓“慎独”就是指一个人在独居、独处时,在其行为不为他人所见所闻之处,也要时刻做到谨慎遵守道德规范。郑玄之说与刘向在《说苑 ·敬慎》中的说法相似,之后北齐刘昼的《刘子 ·慎独》、唐代孔颖达的《礼记正义》、南宋朱熹的《大学章句》、《中庸章句》中关于“慎独”的解读实际上都继承了郑玄对于“慎独” 的阐说。

而这其中朱熹虽然在一定意义上继承了郑玄的说法,但他的解读却是在前人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了“慎独”的传统理解。朱熹在《大学章句》中说:“独者,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地也。言欲 自修者知为善以去其恶,则当实用其力,而禁止其自欺。使其恶恶则如恶恶臭,好善则如好好色,皆 务决去,而求必得之,以自快足于己,不可徒苟且以殉外而为人也。然其实与不实,盖有他人所不 及知而己独知之者,故必谨之于此以审其几焉。 … …此言小人阴为不善,而阳欲舍之,则是非不知善之当为与恶之当去也;但不能实用其力以至此耳。然欲舍其恶而卒不可舍,欲诈为善而卒不可诈,则亦何益之有哉!此君子所以重以为戒,而必谨其独也。”在《中庸章句》中,朱熹又注:“独者,人所不知而己独知之地也。言幽暗之中,细微之事 ,迹虽未形而几则已动,人虽不知而己独知之 ,则是天下之事无有著见明显而过于此者。是以君子既常戒惧 ,而于此尤加谨焉,所以遏人欲于将萌,而不使其滋长于隐微之中,以至离道之远也。”… 通过对朱熹的章句集注以及其他文字的研习,我们不难看出朱熹除了沿袭自郑玄以来的传统看法,即认为“慎独”就是在独处时更要谨慎戒惧,在人所不知不闻之地加紧个人道德养成,不可自欺,要在个人修养上实当用力之外,还将“独”的内涵扩大了。例如,朱熹强调“‘慎独’之‘独’,亦非特在幽隐人所不见处。只他人所不知,虽在众中,便是独也”。朱熹还说“这独又不是恁地独时,如与众人对坐,自心中发一念,或正或不正,此亦是独处。”由此可以看出,朱熹的解读较之郑玄的进步之处在于使“独”包含了精神性与内在性的意义。在郑玄看来,“慎独”之“独”只是空间上的独处,是别人无法干预的地方。而朱熹理解的“慎独”之“独”除了上述之义外,还指一种内心 意念 刚刚萌发而众人不知我独知的“独”,由此可 以说,朱熹把“独”从个人独居的空间推致到了一个虽在众人中但缺乏外界舆论监督与压力 的空间。这是对于“独”的理解上的深化。

上述从郑玄到朱熹的关于“慎独”之义的传统解读,着力都在于强调“慎独”的实质是要慎重对待他人不知的隐蔽处之所作所为,努力地做到不欺暗室、不愧屋漏。

随着2o世纪 7o年代马王堆汉墓帛书《五行》篇及 20世纪 90年代郭店楚简《五行》篇的出土,学界在对简帛文献进行整理和解读的过程中,看到了与传统解读不同的“慎独”,由此对于“慎独”本义的讨论重新拉开了序幕。

清华大学的廖名春教授在其《“慎独”本义新证》一文中认为,庞朴先生《帛书五行篇校注》一书第 52到 54页的内容说明“帛书《五行》篇的‘慎独’说与《礼记 ·礼器》篇、《苟子 ·不苟》篇说同,而与《礼记 ·中庸》、《大学》篇迥异。”并提出,“‘慎独’就是不重外表,只重内心”[3]52。中国社科院历史所的梁涛先生通过对简帛《五行》篇原文和传文的解读与分析,认为该篇讲仁、义、礼、智、圣五行“……是形成于内心的,但它还有‘多’的嫌疑,还没有真正统一于心” ,所以,《五行》中的“慎独”实际是指内心的专注、专一,指内心专注于仁、义、礼、智、圣五种德行的状态。在梁涛的分析中我们看到,《大学》中的两个“慎独”,前一个是指“诚其意”,后一个强调只有“诚于中”,才可能做到“形于外”,由此可见“慎独”必须落实在“诚于中”上,这实际还是要“诚其意”,而《中庸》中的“慎其独”则从道人手,君子“慎其独”所需要戒慎的就是那个“不可须臾离也”的道,要时时保持内心的诚,这与《大学》的“诚其意”是一个意思。通过三者的对比分析,可以说三个“慎独”都是“诚其意”,强调要端正内心的意念,从本原上杜绝一切不善行为的出现,这些无一不在突出儒家“内省”的工夫。所以,《大学》《中庸》以及《五行》的“慎独”的本义均是指内心对于儒家涵含仁、义、礼、智、圣五行的完满人格的专一,指内在的精神状态。郑玄和朱熹的错误在于把“诚其意”的内在精神仅仅理解为“慎其闲居所为”的外在行为,把精神专一理解为独居、独处,因而造成整个意义发生改变。通过对“慎独”本义的追根溯源,以及对其传统解读的辨析,我们看到了儒家一贯的对于内省的重视,对于修己工夫的强调。

那么,对于身处现代社会的个人,在理解了“慎独”的本义后,我们该如何联系时代联系自身,深刻而又发展地理解它运用它呢?这个过程中我们既不能违背本义,也不必完全抛离传统解读。我们首先要确定这是一种强调内心对于道德境界和人生修养目的专一专注的功夫(本义强调对于仁义礼智圣的合一状态的专注),是对内心的关照,它具有形而上的超越意义。同时,我们也可以于传统解说中汲取其合理的因素,那就是把“慎独”的形上意义下达到形下层面。每一个人都有独居、独处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就要注意“慎独”传统解读中对于闲居时道德自制力的强调。这样才能将“慎独”更好地融人到当今社会,也才能更好地发挥这个儒家传统观念的现实意义。

二、“慎独”的现实意义

现在对于“慎独”的现实意义的分析大多是基于传统解读进行的。原因就在于《五行》篇中关于“慎独”的解释和郑玄、朱熹等人对于“慎独”的传统理解相比,在实践意义上缺乏可操作性。《五行》篇中将“慎独”归结为内心对于仁、义、礼、智、圣五行的专一与专注,进而统摄诸德而不失于性道之本质。这是具有形上意味的归结,在寻常百姓看来,这种说法不好理解难以践行,缺乏实践上的动力。而郑玄与朱熹的解读,强调闲居时要和有人监督时的行为相一致,这是将“慎独”下达到日用伦常层面后的一种道德自律,这样“慎独”就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道德要求,变为一般人修德修身时的途径,而不只是君子实现其圣人理想人格的专有门径。这显然比本义更能让世人接受,同时,在实践方面更具有效性。

那么,能不能将本义与传统解说结合起来指导我们的道德修养呢?笔者认为,我们可以将本义中内心对于儒家仁、义、礼、智、圣这一君子人格德行的专一,改造成对于现实中的完善人格与高尚的道德标准的专一与专注,以此形成一个牢固的内心信念,然后在这个诚于中的内心信念的统摄与驱动下,更好地形于外,这样我们就会不断修正自己在大庭广众下的显,也会更为注重和调整独处时候的隐。

这样一来,“慎独”就会成为一种随时随地都伴随我们的道德自觉和自律,成为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道德修养方法,有助于修身正心。培养“慎独”能力,实践慎独的修养方法,可以锻炼和加强一个人在道德修养方面的自我控制力,使道德修养成为自我的内在要求,从而达到理想的道德境界。此外,我们还应做到慎独而不唯“独”,也就是说我们要在有无人知晓,有无人监督时都同样注意自身的言行举止,绝不因为无人知晓而肆意妄为,也不能因为有人知晓而做表面文章,要时刻专注于内心信念。

对于当今这样一个已经存在道德失范问题的社会而言,“慎独”的修养方法更凸显其必要性。只有当每一个个体都自觉地做到“慎独”时,社会的道德水准与道德意识才会得到一个很明显的提升,至少会减少坏人坏事的出现。这一点正如刘少奇同志在《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一文中指出的“即使在他个人独立工作、无人监督、有做各种坏事的可能的时候,他能够‘慎独 ’,不做任何坏事。”虽然刘少奇同志讲的是共产党员,其实这对于每一个平常百姓的意义与影响是一样的。当我们心中已经拥有一个诚其意、毋自欺而诚于中的道德理念,我们就会自然而然地做到内外如一如是而行,做到时时处处符合道德要求。此外,朱熹把“独”从独居扩展到大众空间,对于当今社会更具现实意义。比较古今社会的外部压力不难发现,在中国古代社会,一个人要完全摆脱舆论压力,只会出现在真正意义上的个人独处时。而当今社会,由于人员流动性加大,我们很多时候都身处“陌生人社会”,没有熟人,也就缺少一种舆论压力。在这样的环境中很容易养成肆意胡为的习惯,认为反正做了不该做的说了不该说的也没有关系,反正没有人认识我监督我。由此可见,“陌生人社会”虽在众人之中实际也是独,在这种情况下更要注重“慎独”功夫,注重内心一念发动时别人不知我独知的独,绝不放松道德修养工夫通过“慎独”,我们要养成一种理想的道德人格凭借自己的内心信念,无论身处何种环境都能依靠理性做出正确的选择并付诸行动。

“慎独”,是儒家的传统观念与重要思想,是一种修养工夫,是一种自律品质。通过对“慎独”本义与传统解说的厘清,通过对“慎独”在道德修养方面的现实实践意义的分析,我们看到“慎独”永不会因为时代的变迁而失去现实意义。

参考文献:

[1]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 ,1983.

[2]孔颖达.礼记正义[m].北京:中华书局,十三经注疏影印本,1980:397.

[3]廖名春.“慎独”本义新证[j].学术月刊 ,2004(3).

第6篇

论文摘要:“慎独”是儒家的一个重要概念,对该概念本义的解读学界始终未有定论。从“慎独”传统解读和本义入手厘清其含义,认为“慎独”意在强调内心对于仁义礼智圣的专注,并在此基础上分析“慎独”在当今社会个人道德修养方面的现实意义。

一、 何为“慎独”

“慎独”源于儒家的《大学》、《中庸》。《大学》有云:“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 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舍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 诚 于 中,形 于外,故君 子必 慎其 独也。”《中庸》中说:“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 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东汉郑玄的解说中最早提出“慎独”一词,他说:“小人闲居而不善,无所不至也,君子则不然,虽视之不见,听之无声,犹戒惧恐怖自修正,是其不须臾离道也。慎独者,慎其闲居之所为。小人于隐者,动作言语自以为不见睹、不见闻,必肆尽其情也,若有觇听之者,是以为显见甚于众人之中为之。” 由此可见,郑玄的所谓“慎独”就是指一个人在独居、独处时,在其行为不为他人所见所闻之处,也要时刻做到谨慎遵守道德规范。郑玄之说与刘向在《说苑 ·敬慎》中的说法相似,之后北齐刘昼的《刘子 ·慎独》、唐代孔颖达的《礼记正义》、南宋朱熹的《大学章句》、《中庸章句》中关于“慎独”的解读实际上都继承了郑玄对于“慎独”的阐说。

而这其中朱熹虽然在一定意义上继承了郑玄的说法,但他的解读却是在前人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了“慎独”的传统理解。朱熹在《大学章句》中说:“独者,人所不知而己所独知之地也。言欲自修者知为善以去其恶,则当实用其力,而禁止其自欺。使其恶恶则如恶恶臭,好善则如好好色,皆务决去,而求必得之,以自快足于己,不可徒苟且以殉外而为人也。然其实与不实,盖有他人所不及知而己独知之者,故必谨之于此以审其几焉。此言小人阴为不善,而阳欲舍之,则是非不知善之当为与恶之当去也;但不能实用其力以至此耳。然欲舍其恶而卒不可舍,欲诈为善而卒不可诈,则亦何益之有哉!此君子所以重以为戒,而必谨其独也。” 在《中庸章句》中,朱熹又注:“独者 ,人所不知而己独知之地也。言幽暗之中,细微之事,迹虽未形而几则已动,人虽不知而己独知之 ,则是天下之事无有著见明显而过于此者。是以君子既常戒惧,而于此尤加谨焉,所以遏人欲于将萌,而不使其滋长于隐微之中,以至离道之远也。”… 通过对朱熹的章句集注以及其他文字的研习,我们不难看出朱熹除了沿袭自郑玄以来的传统看法,即认为“慎独”就是在独处时更要谨慎戒惧,在人所不知不闻之地加紧个人道德养成,不可自欺,要在个人修养上实当用力之外,还将“独”的内涵扩大了。例如,朱熹强调“‘慎独’之‘独’,亦非特在幽隐人所不见处。只他人所不知,虽在众中,便是独也”。朱熹还说“这独又不是恁地独时,如与众人对坐,自心中发一念,或正或不正,此亦是独处。”由此可以看出,朱熹的解读较之郑玄的进步之处在于使“独”包含了精神性与内在性的意义。在郑玄看来,“慎独”之“独”只是空间上的独处,是别人无法干预的地方。而朱熹理解的“慎独”之“独”除了上述之义外,还指一种内心 意念 刚刚萌发而众人不知我独知的“独”,由此可 以说,朱熹把“独”从个人独居的空间推致到了一个虽在众人中但缺乏外界舆论监督与压力的空间。这是对于“独”的理解上的深化。

上述从郑玄到朱熹的关于“慎独”之义的传统解读,着力都在于强调“慎独”的实质是要慎重对待他人不知的隐蔽处之所作所为,努力地做到不欺暗室、不愧屋漏。

随着20世纪 70年代马王堆汉墓帛书《五行》篇及 20世纪 90年代郭店楚简《五行》篇的出土,学界在对简帛文献进行整理和解读的过程中,看到了与传统解读不同的“慎独”,由此对于“慎独”本义的讨论重新拉开了序幕。

清华大学的廖名春教授在其《“慎独”本义新证》一文中认为,庞朴先生《帛书五行篇校注》一书第 52到 54页的内容说明“帛书《五行》篇的‘慎独’说与《礼记 ·礼器》篇、《苟子 ·不苟》篇说同,而与《礼记 ·中庸》、《大学》篇迥异。”并提出,“‘慎独’就是不重外表,只重内心”。中国社科院历史所的梁涛先生通过对简帛《五行》篇原文和传文的解读与分析,认为该篇讲仁、义、礼、智、圣五行“……是形成于内心的,但它还有‘多’的嫌疑,还没有真正统一于心” ,所以,《五行》中的“慎独”实际是指内心的专注、专一,指内心专注于仁、义、礼、智、圣五种德行的状态。

在梁涛的分析中我们看到,《大学》中的两个“慎独”,前一个是指“诚其意”,后一个强调只有“诚于中”,才可能做到“形于外”,由此可见“慎独”必须落实在“诚于中”上,这实际还是要“诚其意”,而《中庸》中的“慎其独”则从道人手,君子“慎其独”所需要戒慎的就是那个“不可须臾离也”的道,要时时保持内心的诚,这与《大学》的“诚其意”是一个意思。通过三者的对比分析,可以说三个“慎独”都是“诚其意”,强调要端正内心的意念,从本原上杜绝一切不善行为的出现,这些无一不在突出儒家“内省”的工夫。所以,《大学》《中庸》以及《五行》的“慎独”的本义均是指内心对于儒家涵含仁、义、礼、智、圣五行的完满人格的专一,指内在的精神状态。郑玄和朱熹的错误在于把“诚其意”的内在精神仅仅理解为“慎其闲居所为”的外在行为,把精神专一理解为独居、独处,因而造成整个意义发生改变。通过对“慎独”本义的追根溯源,以及对其传统解读的辨析,我们看到了儒家一贯的对于内省的重视,对于修己工夫的强调。

那么,对于身处现代社会的个人,在理解了“慎独”的本义后,我们该如何联系时代联系自身,深刻而又发展地理解它运用它呢?这个过程中我们既不能违背本义,也不必完全抛离传统解读。我们首先要确定这是一种强调内心对于道德境界和人生修养目的专一专注的功夫(本义强调对于仁义礼智圣的合一状态的专注),是对内心的关照,它具有形而上的超越意义。同时,我们也可以于传统解说中汲取其合理的因素,那就是把“慎独”的形上意义下达到形下层面。每一个人都有独居、独处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就要注意“慎独”传统解读中对于闲居时道德自制力的强调。这样才能将“慎独”更好地融人到当今社会也才能更好地发挥这个儒家传统观念的现实意义。

二、“慎独”的现 实意义

现在对于“慎独”的现实意义的分析大多是基于传统解读进行的。原因就在于《五行》篇中关于“慎独”的解释和郑玄、朱熹等人对于“慎独”的传统理解相比,在实践意义上缺乏可操作性。

《五行》篇中将“慎独”归结为内心对于仁、义、礼智、圣五行的专一与专注,进而统摄诸德而不失于性道之本质。这是具有形上意味的归结,在寻常百姓看来,这种说法不好理解难以践行,缺乏实践上的动力。而郑玄与朱熹的解读,强调闲居时要和有人监督时的行为相一致,这是将“慎独”下达到日用伦常层面后的一种道德自律,这样“慎独”就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道德要求,变为一般人修德修身时的途径,而不只是君子实现其圣人理想人格的专有门径。这显然比本义更能让世人接受,同时,在实践方面更具有效性。

那么,能不能将本义与传统解说结合起来指导我们的道德修养呢?笔者认为,我们可以将本义中内心对于儒家仁、义、礼、智、圣这一君子人格德行的专一,改造成对于现实中的完善人格与高尚的道德标准的专一与专注,以此形成一个牢固的内心信念,然后在这个诚于中的内心信念的统摄与驱动下,更好地形于外,这样我们就会不断修正自己在大庭广众下的显,也会更为注重和调整独处时候的隐。

这样一来,“慎独”就会成为一种随时随地都伴随我们的道德 自觉和自律,成为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道德修养方法,有助于修身正心。培养“慎独”能力,实践慎独的修养方法,可以锻炼和加强一个人在道德修养方面的自我控制力,使道德修养成为自我的内在要求,从而达到理想的道德境界。此外,我们还应做到慎独而不唯“独”,也就是说我们要在有无人知晓,有无人监督时都同样注意自身的言行举止,绝不因为无人知晓而肆意妄为,也不能因为有人知晓而做表面文章,要时刻专注于内心信念。

对于当今这样一个已经存在道德失范问题的社会而言,“慎独”的修养方法更凸显其必要性。只有当每一个个体都自觉地做到“慎独”时,社会的道德水准与道德意识才会得到一个很明显的提升,至少会减少坏人坏事的出现。这一点正如刘少奇同志在《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一文中指出的“即使在他个人独立工作、无人监督、有做各种坏事的可能的时候,他能够 ‘慎独 ’,不做任何坏事。” 虽然刘少奇同志讲的是共产党员,其实这对于每一个平常百姓的意义与影响是一样的。当我们心中已经拥有一个诚其意、毋自欺而诚于中的道德理念,我们就会自然而然地做到内外如一,如是而行,做到时时处处符合道德要求。此外,朱熹把“独”从独居扩展到大众空间,对于当今社会更具现实意义。比较古今社会的外部压力不难发现,在中国古代社会,一个人要完全摆脱舆论压力,只会出现在真正意义上的个人独处时。而当今社会,由于人员流动性加大,我们很多时候都身处“陌生人社会”,没有熟人,也就缺少一种舆论压力。在这样的环境中很容易养成肆意胡为的习惯,认为反正做了不该做的说了不该说的也没有关系,反正没有人认识我监督我。由此可见,“陌生人社会”虽在众人之中实际也是独,在这种情况下更要注重“慎独”功夫,注重内心一念发动时别人不知我独知的独,绝不放松道德修养工夫。通过“慎独”,我们要养成一种理想的道德人格,凭借自己的内心信念,无论身处何种环境都能依靠理性做出正确的选择并付诸行动。

“慎独”,是儒家的传统观念与重要思想,是一种修养工夫,是一种自律品质。通过对“慎独”本义与传统解说的厘清,通过对“慎独”在道德修养方面的现实实践意义的分析,我们看到“慎独”永不会因为时代的变迁而失去现实意义。

参考文献

[1]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 ,1983.

[2]孔颖达.礼记正义[M].北京:中华书局,十三经注疏影印本,1980:397.

[3]廖名春.“慎独”本义新证[J].学术月刊 ,2004(3).

第7篇

关键词: 独处 大学生 心理意义

长期以来的学校教育都强调作为社会组成部分个体的人,强调集体主义和社会性,进入21世纪,更加强调团队精神,强调大局意识、协作精神和服务精神。而我们很少提及独处这一传统的修身养性之道,甚至认为独处必然会导致孤独与寂寞,反倒忽略了独处的正面功能。

在人际交往的过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理空间需求,可能是知识上的“思考空间”或情绪上的“感觉空间”。在独处的时候,可以反观自己的喜好,发现对自己的看法,了解自己的信念和价值观,树立自己的思想、心态等。传统的心理研究多定位于独处的负向情绪,认为社会网络窄小、人际圈狭小的个体,在群体中容易落单,才会选择或不得不独处,这些人被认定是寂寞感较高的族群,对于个人的身体健康有着负面影响。

但是否独处真的像一些学者所研究的那样只有负面作用,对于心理健康没有好处呢?本文对大学生日常生活中的独处相关问题作探讨。

一、独处的概念

独处最简单明确的定义是“没有社会互动”。战国时楚人宋玉《对楚王问》中:“夫圣人瑰意琦行,超然独处。”《汉书·刘向传》中:“君子独处守正,不挠众枉。”唐·韩愈《韦公墓志铭》:“慊慊为人,矫矫为官……名声之下,独处为难,辩而益明,仇者所叹。”皆指独处为不与众偶,与《大学》、《中庸》中的“慎独”中的独一脉相承。

《大学》载:“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中庸》载:“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其中强调:君子独处时道德的自我约束。后人有实事以证之。

《后汉书·杨震传》记载:杨震“暮夜”拒贿,在夜深人静之时,在没有第三者知道的情况下,杨震坚决拒收重金,并且铮铮铁言,这是天理不容,法理不容,人理不容,情理不容的事。

我党领导人刘少奇同志在《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一文中对慎独作了更通俗的解释:“即使在他个人独立工作,无人监督,有做各种坏事的可能的时候,也能够‘慎独’,不做任何坏事。”慎独作为自我修身方法,不仅在古代的道德实践中发挥过重要作用,而且对今天的社会主义道德建设仍具有重要的现实价值。

然,独处与其有相近意义的孤独是两个具有不同倾向意义的词。

陈桃林在其《孤独与独处的语义分析》[1]一文中通过问卷调查的方法分析出二者的不同,“孤独是指个体渴望人际交往与亲密关系而无法满足时,产生的一种不愉快的体验。而独处是个体独自一人的客观状态,没有与他人进行交流的客观状态”,“孤独源于人际关系的不满意,社会支持和人际亲密的需要得不到满足,常常还伴随伤心、失落以及边缘化等负面情绪。在独处时,由于社交的短暂中断,个体能在独处时进行自省和洞察,也可进行自我调整和休息,这些都能使大学生体会到独处积极的一面。因而,在与孤独相比,独处对于个体身心健康而言更具有积极作用”。

二、独处对于大学生的心理意义

1.大学生需要独处

心理学认为,独处能力是情感成熟发展的重要指标,其与自我发现和自我了解有关,也就是关乎一个人能否察觉自己心底的需要、情感与冲动。同时也指出,独处能力被视为个体能否在独处时感到舒适自在,进而运用独处时光调适情绪、增加个人能量的重要指标。

在大学生思政工作实践中,我们发现大学生对于独处的需求与依附的需求同等重要,很多同学反映独处也是充满快乐的,并且从小学时期开始,每个阶段都充满对独处的渴望。

在接受心理咨询中,一位同学如是说:“偶尔静下来,一个人找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感觉非常放松。脑海中想过电影一样,想着很久以前或者不久之前、甚至是当天的事情,感觉就像整理电脑的内存一样。再次回到嬉闹的同学之间,心境完全不一样……这种行为隔一段时间总想来一次。”

当大学生独处时,在意识上与他人分离,信息或情感与外界失去交流,与外界有关的各个层面都不存在,此时社会束缚减少、心境开放自在,个体从人群中暂时退出,免于强迫性的接触,并获得自由,即,独处让大学生脱离被强迫的社会化。此时,个体并不感到自己缺乏与人接触或非要与人交往,而是精神上有所寄托,利用独处时光看待不同的自我,处理冲突的情绪,刻画出个人的自我认同,感情上与自我保持交流,内心充满令人满足的自我滋润经验。

从人的社会化的角度理解,能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思考与行动是独处最大的好处,即思想与行为的自由。在学校学生集体相对社会化的日常生活中,大学生常为了建立良好人际关系而刻意塑造、约束自己的行为,使得自己受制于社会或自我加诸的压力,以致变得拘谨、扭捏,即“戴着面具”,此我非我,但独处时可以使自我从所有束缚中释放出来,获得全面的最大自由,还原我的“真实面目”。

2.独处使大学生自我再创造

中国有句俗语“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其比喻心急就会得不偿失,做事情,应该按照程序、步骤,讲究方法和策略。从另一面来看,其要求人们做事情时需要静下心来,考虑周全,不可鲁莽、急急为之。

我国大学生多数处于青年中期(18—24岁)这一年龄阶段。在这个阶段,个体的生理发展已接近完成,已具备了成年人的体格及种种生理功能,但其心理尚未成熟。对大学生而言,所面临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促使心理日益成熟,以便成为心理健康的成年人。

此阶段的心理成长主要面临认识问题和自我调节两大类问题。尤其是在面临从高中阶段的依赖于父母和老师向大学期间独立自主处理身边日常事务的转折,面临着环境变化和人际关系在日常生活中的重要性加大,如对问题认识不足或自我调节能力不够会产生自我认知障碍、情绪障碍、学习障碍等心理问题,从而影响其生活、学习,并形成恶性循环。

从思维方面来看,大学生思维方式从经验型转向理论型,独立性、批判性和创造性增强。大学时期,由于脱离父母监护、生活空间扩大,大学生独立感、成人感增强,开始重新审视评估自己,并关注他人对自己的态度和评价。他们一方面自我评价和自我期望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另一方面又容易出现自我扩张、自我中心等自我认识的偏颇。在情感方面,随着大学生活各方面需要的日益增多,大学生的情感日益丰富而强烈。他们一方面对学习、对工作、对师长、对同学、对友谊、对爱情和对周围事物充满积极情感,另一方面又容易走向极端,出现各种不良或消极情感。

独处对于大学生来说,无疑是一剂良药。独立、自由和无扰的环境使其能够“静”下来,深入思考。其能使受挫的心灵获得治疗,藉此观察周遭环境认清问题、看清自我,进而增强自我效能,独处时静下心来,确实可发现许多新事物和新观点,使其自我更新。一项研究发现,青少年与成人在独处之后,再投入人群时的心情会变得更振奋、更机警,所以有时候选择远离他人,藉以释放负向情绪,有助于短期的情绪更新。独处时的独思、独创及独立的积极精神,对生命提升大有帮助。另一项研究也发现青少年花至少20%到40%的时间独处时,其适应比从不独处的人更好。

由以上可知,独处对个体的成长、发展和成熟都有重要意义。个体独处贯穿个体的人生全程,独处能协助个体顺利度过危机,同时当个体自己能顺利度过每个危机时,又能提升独处能力,形成良性循环。

人之所以需要独处,是为了进行内在的整合。所谓整合,就是把新的经验放到内在记忆中的某个恰当位置上。唯有经过这一整合的过程,外来的印象才能被自我所消化,自我才能成为一个既独立又生长的系统。所以,有无独处的能力,关系到一个人能否真正形成一个相对自足的内心世界,而这又会影响到他与外部世界的关系。[2]对于当代大学生的心理教育,不仅要注意到社会化的一方面,而且要注意到独处行为的一方面,提高自我检讨和自我修复的能力。从根本上讲,这也是大学生在心理上走向成熟、追寻自我和提高自我修养的重要的法宝。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