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方式创新是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动力。国务院办公厅的《关于新时代推进普通高中育人方式改革的指导意见》指出，中学教育应积极探索基于情境、问题导向的互动式、探究式、体验式等课堂教学，注重加强课题研究、项目设计、研究性学习等跨学科综合性教学，认真开展验证性实验和探究性实验教学。据此，有必要在高中起始年级开始探索一种新的学习模式———项目式研究性学习。这种学习方式的特点是基于项目引领、问题驱动、小组互动、学研结合，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可以解放学生思想，营造和谐、宽松、开放的学习环境，活跃学生思维，促使学生的思维由低阶思维向高阶思维发展。

一、项目式研究性学习在培养高中生批判性思维中的作用

（一）项目式研究性学习和批判性思维的内涵

1.项目式研究性学习的内涵。第一，研究性学习是一种以研究为主的学习，一般是指在教师引导下，由学生自主策划、实施及自我展示评估的学习方法。它分为基于“问题”的渗透式研究性学习和基于“项目”的专题式学习[1]。第二，项目式研究性学习是以学生为中心，通过教师引导，学生主动探索现实问题，获得更深刻的知识和技能的学习方式。该学习方式有两个关键点：一个引发活动的问题，另一个是学生自主创造出一个成果以解决问题[2]。第三，项目式研究性学习将“项目”应用于学习领域，形成基于项目的研究性学习方式。即学生围绕某一个具体项目，立足于开发产品或制定方案，充分利用学习资源，在实践体验、内化吸收、探索创新中获得较为完整而具体的知识，形成专门的技能。其优势是学习情境真实化、学习内容开放化、学习途径协同化、学习手段多样化、学习成果综合化。2.批判性思维的内涵。批判性思维是一种基于客观事实的理性思维，包括洞察、分析和评估等思维活动。“批判”的含义是辨明或判断的能力和判断标准，即基于标准的有辨识能力的判断。批判性思维的质疑批判是寻求真理、寻求理性的依据，是建设性的思维，是为了突破束缚思维的某些条框。

（二）项目式研究性学习在培养高中生批判性思维中的作用

1.以项目为依托，发挥项目研究全程培养批判性思维能力的作用。批判性思维能力的培养是一个系统的工程，其核心技能是由“解释”“分析”“评估”“推论”“说明”“自我校准”构成。项目式研究性学习作为一种基于项目、以研究性为特点的学习模式，其作用就是将批判性思维核心技能放在一个闭环系统中培养，效果十分明显。项目的申请可以培养学生的说明和解读技能；项目的研究分析可培养学生的推论能力；项目的总结评价可以培养学生评估分析和自我校准能力[3]。例如，在“《红楼梦》艺术特点研究”中，学生通过背景说明、问题解读、分析作品、研究资料参与项目研究活动，并按照文学作品评论的基本准则，进行自我校准，提出自己的认识和见解，促进了批判性思维的发展。

2.以研究为抓手，发挥研究性学习深度培养批判性思维能力的作用。批判性思维是基于充分的理性和事实的高阶思维，其关注逻辑知识与逻辑思维能力之间的联系，以及各种知识和能力之间的复杂关系，是一种研究性思维[4]。研究性学习是由学生完成策划、执行及自我评估，具有跨学科的特点。学生通过研习一个特定的专题，综合运用现有的知识和技巧，开展一系列特定的研究活动，自主建构知识，继而学会自主研究解决问题，可达到学会学习的目的，养成研究性学习的习惯。在研究性学习中，充分发挥“研究”属性可以直接作用于学生批判性思维的发展。研究性学习活动总是伴随着质疑、说明、解释、实证、推论、分析、评估、校正等一系列批判性思维活动，这是其他学习方法无法替代的。例如，针对“关于府南河治理的方案的调研”这一项目，学生小组申报项目时，就围绕“府南河污染了吗？”“污染情况如何？”这两个问题思考，开始调研、分析，解释说明；接着针对“如何进行综合治理”这个问题，提出化学、物理、生物、法治、文化等手段，进行推论，在综合分析后，得出一套完整治理方案，并按照综合治理要求，进行解释、说明、校准、自我评估。由此可见，以“研究”为抓手，项目式研究性学习发挥了培养学生批判性思维的作用。

3.以项目为载体，发挥项目式研究性学习固化批判性思维知识的作用。批判性思维是一种隐性思维能力，其显性知识很难理解。通过项目式研究性学习这个载体，学生在亲身参与和体验中能够深切领会批判性思维的知识体系[5]。批判性思维是一种分析性思维，仅凭教师传授学生很难形成。在项目式研究性学习中，对于现象、问题、他人结论、观点都不能轻易相信，必须实事求是，找出依据，即任何观点都必须基于事实讲道理，以理服人、以事实服人。例如，在“中国当代漫画作品的正能量”这一项目中，学生首先采用对比的方法分析了正负能量的特点和不同，接着综合分析判断正能量的基本标准，然后从中国当代漫画作品中分析出符合这个标准的地方，这就是一个分析批判的思维活动。此外，项目式研究性学习的积极作用还表现在学生积极主动进行批判上，在研究性学习活动中，学生始终带着怀疑、研究、分析、求证、校正的心理。

二、项目式研究性学习的特点与批判性思维发展的适切性

项目式研究性学习是基于项目规定的任务，以活动为载体的研究性学习，目的是培养学生的理性思维能力。而批判性思维是一种科研实证思维，表现为对问题和现象的实证分析与批判，这是项目式研究性学习的思维之魂。下面笔者将分析二者之间的适切性。

（一）批判性思维体现在项目式研究性学习过程之中

项目式研究性学习就是学习者围绕某一个具体项目，充分选择和利用最优化的学习资源，在实践体验、内化吸收、分析批判、探索创新中获得较为完整而具体的知识，促进批判性思维能力发展的学习[6]。例如，在“如何提高记忆力”项目中，有人认为提高记忆的最好方法是“反复刺激法”，即死记硬背。学生用实验案例证明这种方法只能获得即时记忆，久一点就忘了，而理解记忆又快又持久。这说明项目式研究性学习有以下四层意思：一是验证别人的看法、观点；二是新的发现和发明；三是分析、判断（诊断）问题和现象；四是提出新的创造性的观点、方法和作品。可以说，批判性思维贯穿于项目式研究性学习的始终。

（二）项目式研究性学习与批判性思维培养目标高度契合

实施项目式研究性学习的目的是通过整合项目式学习和研究性学习的优势，培养学生的研究思维能力，使其学会应用批判性思维方法分析问题，成为有批判性思维的基础创新人才。例如，“环境与成功关系研究”项目中，学生通过大量实证研究论证了环境与成功没有必然联系，顺境逆境都出人才，批判了“逆境出人才”的片面性，提出了只要主观努力，客观环境是可以改变的观点。这也是批判性思维教育的直接目标：提高学生敏锐批判思维能力。

（三）项目式研究性学习与批判性思维方法高度契合

批判性思维技能包括解释、分析、评估、推论、说明和自我校准。在实践中，项目式研究性学习流程分为“确定项目、学习探究、总结成果、交流评价”四个步骤，这四个步骤都要用到批判性思维方法，其中“确定项目”“总结成果”需要分析、评估和推论，都要运用批判性思维。例如，制定项目计划需要分析可行性，要用到批判性思维；学习探究和评价交流更离不开解释、说明、分析、判断和自我校正等批判性思维[7]。

（四）项目式研究性学习的理论与批判性思维理论契合

项目式研究性学习的基本理论是研究性学习理论，这是一种以研究的方法进行综合学习的方式。其最根本的理论就是“问题学习”，即通过设置驱动性问题、合作性探究、多元评价等环节，让学生主动参与真实情境的学习。而项目式学习也是基于社会生活中的问题，将问题转化为任务，以任务立项研究的学习方式。归根到底同样是“问题学习”理论，只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存在差异。董艳等在《项目化学习的“非常1＋7”模式》中提出“项目的根本特色是探索”[8]。例如，“成都圈层经济发展的利与弊”项目就是机遇问题探索的项目。近几年，关于成都发展有两种看法：一是圈层发展，二是经济带发展。“究竟采用哪种方式好呢？圈层经济发展的利弊如何呢？”等问题驱使学生采用批判性思维方式进行探究。基于“问题”探究的批判性思维几乎贯穿整个研究过程，即首先解释“圈层经济”的含义，分析“圈层经济”的利弊，评估“圈层经济”的影响和意义，接着推论“圈层经济”的趋势，说明存在的问题，提出自己的建议等，这都发挥了批判性思维的作用。

三、基于项目式研究性学习的高中生批判性思维能力培养策略

（一）项目选择中培养学生批判分析能力的策略

分析是辨识陈述中意欲的和实际的推论关系，辨识问题、概念、描述或其他表达信念、判断、经验、理由、信息或意见的表征形式的批判性思维方式。在立项阶段，教师可以启发学生对概念进行比较分析，辨识问题的核心，分析问题组成部分，通过确定概念之间的关系，把握部分和整体之间关系，以便从整体掌握研究方向和内容。一方面，可以从解读项目名称的内涵入手，分析项目的目标、83内容、研究方法和程序，以及预判成果；另一方面，要分析项目实施的价值、意义及可行性，并分析学习小组是否对项目感兴趣，以及其现有知识和能力是否能胜任该项目研究。这是一个运用批判性思维解决问题的手段，也是一个培养和发展批判性思维的过程[9]。例如，在“关于成都水资源污染现状的调研”项目中，学习小组采用可视化工具———概念图，从国家环保政策、城市生态、古今对比、城市危害、城市发展、市民的呼声等维度，描述了治污的重要性和治理的必要性，用批判性思维分析了这个项目的价值和意义。在用第二个概念图分析可行性时，学生发现这个项目需要调查不同河段水质，涉及取样化验、植物培养、鱼类生存环境和污染源的分析调查。通过这些活动，锻炼了学生的批判性分析能力，为项目研究奠定了基础。

（二）项目实施中培养学生批判推论能力的策略

推论是批判性思维的核心技能，是一种推测和论断，目的是辨识和把握得出合理结论所需的因素，形成猜想和假说，并考虑相关信息及其表征形式导出逻辑推断。一方面要寻求证据，了解需要的支持性前提，并谋划可支持性信息的策略；另一方面要推测办法，设计可选假说和计划、描述预见、设计决策等。在项目式研究性学习中，学生要在教师的引导下针对问题转化的任务，回归问题、寻求解答，分析支撑观点的事实和理论依据，做出符合逻辑的推论和判断，提出自己的论断。通过这个过程可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能力。在具体求证和推断中，就是让学生用可视化工具和策略性思维工具，描述发现的问题及批判分析的依据，严格推论，批判错误的观点，解释自己的创见。例如，在实施“成都‘农耕文明’中的客家文化研究”项目中，学生用因果分析法，以果推因，列举了朱德、陈毅、郭沫若等客家人为寻求真理，不畏艰辛，远渡重洋的事例；列举了王铭章死守藤县壮烈殉国、易明道喋血南口等实证，提出客家文化是一种具有开放气度、公勇诚朴、开放基因的文化的观点。

（三）项目评估中培养学生批判校准能力的策略

自我校准是自觉监控自己的认知活动，以及用于那些活动中的元素和结果。这种批判新思维技能就是将分析和评估技能应用于自己的推论，以质疑、证实、确认或校正自己的推理结果。在项目式研究性学习的最后阶段，就是运用和锻炼学生的批判性思维。一是在项目研究总结阶段，学生应自我审查、反省、验证自己过去推理的正确性，将自己的观点做实，并借此发现问题和错误，尽可能做到公正、透彻、客观、合理和尊崇真理。二是在项目研究的结尾，学生应反思研究过程中的问题，做好自我校正，批判错误或不足，并设计补救或校正措施。在项目式研究性学习的成果总结中，学生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质疑、思辨和批判，这会制约其批判性思维能力的发展[10]。因此，应该采用的基本策略就是回到准则上进行评估和校准，即按照标准对研究结果进行评价，判断结果的优劣和价值高低，而这就需要发挥批判性思维的校准作用。例如，“成都空气污染情况及治理措施研究”成果交流中，学生发现过去单从某一个角度出发解决污染问题都是有问题的，不合乎致空气污染的综合性标准，于是运用批判性思维从多个角度提出了20种方案，其中包括植物种植、动物养殖、改变水环境等方案，并向有关部门写了若干份综合治理的建议信。可见，这一阶段提高了学生的思辨能力，培养了其批判精神。可见，改变评价思维方式，一方面，采用可视化思维工具，实现隐性思维显性化和思维载体图示化，鼓励学生用思维导图描述和表达发散性思维，用概念图技术开展“头脑风暴”，激活学生思维，能让学生的批判性思维变得明朗、简单和可视化，进而提高综合学习效率。另一方面，将核心思维工具用于评价解说过程，客观、公正、理性、科学地分析问题，发挥批判性思维能力在研究性学习中的作用，能让学生的批判性思维建立在客观公正的基础上，排除个人主观因素。

四、结语

在研究过程中，通过对初测和后测结果数据的对比分析可以发现，开展基于项目式研究性学习的高中生批判性思维能力培养主要有以下成效：改变了传统教学的成效，引发了学生深层次思维活动，促进了学生批判性思维的发展。此外，基于项目式研究性学习的高中生批判性思维能力培养是一个系统工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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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巴赞.思维导图[M].李斯,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99.

[4]陈龙泉.思维发展型课堂60问[M].成都:中学学生思维训练基地,2021.

[5]赵国庆,熊雅雯,王晓玲.思维发展型课堂的概念、要素与设计[J].中国电化教育,2018(7):7-15.

[6]谭佩玉.高中生批判性思维培养策略[J].中学教学参考,2021(34):6-8.

[7]卢克娟.提问式书面反馈在英语议论文写作中对高中生批判性思维能力培养的影响研究[D].济宁:曲阜师范大学,2021.

[8]董艳,张媛静,王宇,等.项目化学习的“非常1+7”模式[J].数字教育,2021,7(3):66-72.

[9]张晓倩.高中生批判性思维能力培养研究[D].信阳:信阳师范学院,2020.

[10]王海燕.高中生地理批判性思维的培养策略研究[D].兰州:西北师范大学,2019.

作者:伍凤芝 郑朝晖 程学超 单位:成都列五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