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优发表网,发表咨询:400-888-9411 订阅咨询:400-888-1571股权代码(211862)

购物车(0)

期刊大全 杂志订阅 SCI期刊 期刊投稿 出版社 公文范文 精品范文

登幽州台歌陈子昂(合集7篇)

时间:2023-03-15 15:04:22

登幽州台歌陈子昂第1篇

关键词: 陈子昂 《登幽州台歌》 悲凉心境 人生思考 超越时空

唐代诗人陈子昂(公元661―702年)流传至今的诗文很多,最令人赞赏推崇的是《登幽州台歌》。在这首短诗中,诗人抒写了自己怀才不遇、报国无门、知音难觅的孤独悲伤的心境,而这种心境,又常常为历代壮志难酬的仁人志士所共有,因而产生了共鸣。加上诗中那种对时空永恒无限、人生短暂易逝的深沉叹息,更是上升到了普遍的、哲学意义上的人生思考。正因为如此,《登幽州台歌》成为千古绝唱。

报史料记载,《登幽州台歌》作于武则天万岁通天元年(公元696年),当时陈子昂已三十五岁。陈子昂自入仕之日(武后至元年,公元684年)起,一直关注国家政治、心系民生疾苦,屡次上书言政,先后写过近十篇“犯上直谏”的谏文。但是武则天将主要精力花在权力之争与维护自己的帝位方面,将国家的治理和建设摆在无足轻重的位置,对陈子昂宠而不用。即使陈子昂有卓越的政治才华,也无从施展。万岁通天元年,武则天派建安王武攸宜征讨契丹,陈子昂以右拾遗随军参谋。武攸宜出身亲贵,不晓军事,昏庸无能、刚愎自用,屡战屡败,而建功心切的陈子昂屡献奇策未被采纳,他恳请分兵一万,自为前驱破敌也被拒绝,最后竟因出谋划策被贬为军曹。陈子昂的雄心壮志大受打击,政治理想几近幻灭,在抑郁怨愤的心境下出征回师后,独自登临历史遗迹幽州台(又名蓟北楼),慷慨悲吟,写下《蓟丘览古赠卢居士藏用七首》和《登幽州台歌》等诗篇。

在《蓟丘览古赠卢居士藏用七首》中,陈子昂对战国时代燕昭王礼遇乐毅、郭槐、燕太子丹礼遇田光等历史事迹表现出无限钦慕。他在《燕昭王》中慨叹:“丘陵尽乔木,昭王安在哉?”此时诗人独登高台,触景生情,感慨万千,想到自己怀才不遇、报国无门、仕途失意、知音难觅,迟暮之感与怨愤之情交织心头,既渴望燕昭王那样知人善用、礼贤下士的明主,又咀嚼自己那种宝马老死于厩中,良弓朽断于壁上的孤寂与悲哀。于是,一首悲歌像血一样流淌而出:“前不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流泪的诗人确实郁愤、孤独,不能自已。

《登幽州台歌》中“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是说像燕昭王那样求贤若渴的前代贤君既不可复见,后来的明主又不及见,真是生不逢时。“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登台远眺,宇宙茫茫,地老天荒,更倍感孤独,悲从中来,怆然泪下。前两句写俯仰古今,觉时间的绵长,第三句写登台远眺,感空间的辽阔;在时空无限的背景中,第四句直抒胸臆,一诉郁积于心的孤独悲凉。读这首诗,我们会深刻地感受到一种苍凉悲壮的气氛,面前仿佛出现这样一幅图画:北方苍茫广阔的原野,峭然耸峙的幽州台,凭栏悲歌的孤独诗人。

陈子昂在《登幽州台歌》中所抒发的孤独悲伤常常为历代怀才不遇、壮志雄酬的仁人志士所共有,所以产生共鸣,但《登幽州台歌》的艺术魅力不仅仅在于此,更重要的是诗歌抒发了时空永恒无限、人生短暂易逝的慨叹,表达了诗人对人生的哲理性思考。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艺术地揭示了时间存在的形式和人类对时间的认识,时间是无穷无尽的;“念天地之悠悠”,宇宙浩瀚辽阔、空间无边无际,人类永远只能把握“现在”。与没有穷尽的时间相比,人只是朝生暮死的蟪蛄,同浩瀚无垠的宇宙相比,人只是随风飘浮的一介尘埃。因此,在永恒无涯的时空之中,诗人感到了人的渺小与人生的短暂,继而感到了人生的孤独与悲凉,于是“独怆然而涕下”,情不自禁。

其实,中国历代文人常常抒发这种时空永恒无限、人生短暂易逝的思想感情。比如:屈原《远游》:“惟天地之无穷兮,哀人生之长勤。往者余弗及兮,来者吾不闻。”《古诗十九首》:“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曹植《送应氏》:“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阮籍《咏怀》:“人生若尘露,天道邈悠悠。”张若虚《春江花月夜》:“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李白《把酒问月》:“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相比下,陈子昂对时空的审视与对人生的观照具有更深远的社会现实意义,因为他的孤独感与悲凉感渗透着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焦灼与怨愤。陈子昂的慨叹还具有更强的感染力量和审美价值,因为他在表达人生感受时,舍弃了一切关于自己人生不幸遭遇的具体描述,而把人们引入“纯粹”的宇宙时空中,诗人的情感背景全然隐去,读者只能靠自己的历史知识补充。他的慨叹获得较高程度的抽象性、普遍性,成为最能激荡人心的“人类感受”,上升为人生的哲理性思考。

“形象大于主题”是可能的。作品的主题意蕴主要依靠具体可感的艺术形象表达,由于生动的艺术形象能够多方面地、深刻地反映社会生活、包含复杂而丰富的内容,因此形象所表达的客观意义往往超出文学家的主观思想。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也存在这种情况:诗歌的艺术形象不仅生动体现了诗人自身的境况――怀才不遇、壮志难酬、孤独悲伤,而且形象地展示了人类的生存境况――时空永恒无限而人生短暂易逝、人的渺小与孤独。诗歌不仅抒写了诗人具体的个人的孤独感,而且抒写了人类普遍存在的共性的孤独感。

人类是一种时空的存在物,在这种存在中,人类是不自由的,而且时时处处受到这种不自由感的压迫。“只有当我们感到生命之流受阻时,我们才会全神贯注地关注存在,这时孤独才以它的颤栗抓握我们的灵魂。在我们每一次的神经颤动中,在我们的每一次细微的情绪流注中,都会被孤独所牵引”。比如,在物质方面,人类孜孜以求自身的生存环境、生存条件的改善;在精神方面,人类不屈不挠地探索人生的价值、人的本质、归宿及宇宙的奥秘、事物的真理。但是,人类的理想追求、人类的改造世界、探索世界的种种行为总受到时空、现实的制约、阻滞,人类企图超越时空、超越现实实现理想,往往落空。孤独无可避免地成为一种生存状态,特别是对于自我意识强烈的人、强调人生价值实现的人,孤独是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的。正因为如此,当吟诵《登幽州台歌》时,我们总会被其中的孤独情怀所包围、感染,深深为之激动。

总而言之,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虽是诗人个人的感情体验和表露,但背后却暗寓人类情感的性质。它的深沉宏博和忧愤伤怀的程度,不仅仅是陈子昂个人对时光已逝、事业难成的伤感,也不仅仅是中国古代文人对生死荣辱的咏怀、感念,更是超越时空,成为人类在其发生、衍变、发展、死灭过程中无可奈何的叹息,甚至成为一种更博大悠远的人生思考。所以,《登幽州台歌》抒发的孤独感既有具体可感的个性,又有普遍概括的共性。正是这种典型性的情感使得这首短诗成为耐人寻味、震古烁今、超越时空的孤独者之歌。

参考文献:

[1]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

[2]朱东润主编.中国历代文学作品选.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

登幽州台歌陈子昂第2篇

陈子昂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注释

幽州台:即蓟北楼,又名蓟丘、燕台,亦即传说中燕昭王为求贤而筑的黄金台。幽州,唐时幽州治蓟,是古代燕国的国都,在今北京市西南大兴县。

古人:指古代的明君贤士,如燕昭王、乐毅等。这句表现了诗人对历史上君臣遇合,风云聚会成就一番事业的无限向往之情。

来者:指后世的明君贤士。这句表现了诗人苦于人生有限而不及见“来者”的无限伤感之意。

悠悠:长远得无穷无尽的样子。

怆然:伤感的样子。

涕:眼泪。

译文

先代的圣君,我见也没见到,后代的明主,要等到什么时候?

想到宇宙无限渺远,我深感人生短暂,独自凭吊,我涕泪纵横凄恻悲愁!

赏析

《登幽州台歌》这首短诗,由于深刻地表现了诗人怀才不遇、寂寞无聊的情绪,语言苍劲奔放,富有感染力,成为历来传诵的名篇。

陈子昂是一个具有政治见识和政治才能的文人。他直言敢谏,对武后朝的不少弊政,常常提出批评意见,不为武则天采纳,并曾一度因“逆党”株连而下狱。他的政治抱负不能实现,反而受到打击,这使他心情非常苦闷。

武则天万岁通天元年(696年),契丹李尽忠、孙万荣等攻陷营州。武则天委派武攸宜率军征讨,陈子昂在武攸宜幕府担任参谋,随同出征。武为人轻率,少谋略。次年兵败,情况紧急,陈子昂请求遣万人作前驱以击敌,武不允。稍后,陈子昂又向武进言,不听,反把他降为军曹。诗人接连受到挫折,眼看报国宏愿成为泡影,因此登上蓟北楼(即幽州台,遗址在今北京市),慷慨悲吟,写下了《登幽州台歌》以及《蓟丘览古赠卢居士藏用七首》等诗篇。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这里的古人是指古代那些能够礼贤下士的贤明君主。《蓟丘览古赠卢居士藏用》与《登幽州台歌》是同时之作,其内容可资参证。《蓟丘览古》七首,对战国时代燕昭王礼遇乐毅、郭隗,燕太子丹礼遇田光等历史事迹,表示无限钦慕。但是,像燕昭王那样前代的贤君既不复可见,后来的贤明之主也来不及见到,自己真是生不逢时;当登台远眺时,只见茫茫宇宙,天长地久,不禁感到孤单寂寞,悲从中来,怆然流泪了。本篇以慷慨悲凉的调子,表现了诗人失意的境遇和寂寞苦闷的情怀。这种悲哀常常为旧社会许多怀才不遇的人士所共有,因而获得广泛的共鸣。

本篇在艺术表现上也很出色。上两句俯仰古今,写出时间绵长;第三句登楼眺望,写出空间辽阔。在广阔无垠的背景中,第四句描绘了诗人孤单寂寞悲哀苦闷的情绪,两相映照,分外动人。念这首诗,我们会深刻地感受到一种苍凉悲壮的气氛,面前仿佛出现了一幅北方原野的苍茫广阔的图景,而在这个图景面前,兀立着一位胸怀大志却因报国无门而感到孤独悲伤的诗人形象,因而深深为之激动。

评析

这是诗人于神功元年(697年)随建安王武攸宜远征契丹,在幽州时作的一首著名的抒情诗。由于武攸宜在军事上的无能,刚一接战,先锋王孝杰等全军覆没。为了挽救危局,陈子昂请求分兵破敌,为国前驱,结果不仅没有得到武攸宜的支持,反而遭到降职处分,忠而见弃,悲愤填膺。当陈子昂登上幽州台的时候,举目四顾,大地苍茫,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古往今来多少历史兴亡的惨痛,一齐涌上心头,迸发出了这样一首声情激越,气韵沉雄悲壮的诗篇。这首诗虽只寥寥四句,并且还是化用了《楚辞・远游》中的诗句:“惟天地之无穷兮,哀人生之长勤。往者余弗及兮,来者吾不闻”,但陈子昂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结合着身世的强烈感受,用朴实苍劲有力的语言,深刻地揭示封建时代普遍存在的一个尖锐而严肃的主题,即人生有限而宇宙无穷,岁月易逝而功业难就。这对于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作为的人来说,该是怎样的难以忍受啊!黄周星说:“胸中自有万古,眼底更无一人,古今诗人多矣,从未有道及此者。此二十二字,真可以泣鬼。”(《唐诗快》卷二)

写作手法

《登幽州台歌》在艺术上也并不是没有什么可讲的。诗之取胜,途径非一。有以词藻胜的,有以神韵胜的,有以意境胜的,有以气势胜的……取胜之途不同,欣赏的角度也就不一样。这首诗纯以气势取胜,诗里有一股郁勃回荡之气,这股气挟着深沉的人生感慨和博大的历史情怀,以不可阻遏之势喷放出来,震撼着读者的心灵。我们如能反复涵咏、反复吟诵,自然能感受到它的磅礴气势,得到艺术的享受。

登幽州台歌陈子昂第3篇

陈子昂。字伯玉,梓州射洪(今四川射洪县)人,唐高宗龙朔元年(661)生。出身于庶族地主家庭的他,少年时“以豪家子,驰侠使气”(卢藏用《陈氏别传》),至18岁仍不知读书。有一次去乡校听到琅琅书声大受触动,于是“慨然立志”而“谢绝门客”,发愤攻读,几年内遍览诸子百家,诗文大进,而且立志达则兼济天下,报效国家。文明元年(684)陈子昂中进士,拜为麟台正字(秘书省典司图籍),后补右卫胃曹参军,30岁时迁为右拾遗(中书省谏官)。他从政的十余年,正值武则天执政之时。他敢于揭发暴虐贪婪的苛政,反对醛吏与淫刑,不满于对外的穷兵黩武,所以不但不得重用,反遭当权的皇亲国戚武承嗣之流迫害打击而锒铛入狱。

武则天万岁通天元年(696),契丹攻陷营州(今河北卢龙),出狱不久的陈子昂出于报国热情,为建安王武攸宜的参谋随军北讨契丹。武攸宜指挥无能,唐军屡战屡败,陈子昂多次进谏且愿为前锋,武攸宜不仅不予采纳,反而将其贬为军曹。陈子昂悲愤莫名,除在《感遇》诗中抒情寄慨之外,还写了传诵千古的《登幽州台歌》。

《楚辞,九辩》说:“慷傈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荀子・劝学》有云:“吾尝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是一首“登临诗”,也就是登高望远抒写怀抱之诗。幽州台,又名燕台、蓟丘、贤士台、招贤台,即蓟北楼,故址在今北京市西南。是燕昭王时期修筑、上置千金以招揽英才贤士的黄金台。陈子昂登临此台,慨然而歌。此诗《陈伯玉集》不载,载于他的友人户藏用所撰《陈子昂别传》,后为《全唐诗》收入,题为《登幽州台歌》,遂传唱至今。

此诗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者”读zha,与末句最后一字“下”xia押韵)的五言对仗句式领起。“古人”,指战国时代能招纳才俊的燕昭王之类的人物已不能见,此为实指;“来者”,指重视才俊的后来的人。即使有也不及见,此为虚写。“前”,是日寸间的过去式;“后”,是时间的未来式。它们分别与“古人”和“来者”相应,加之“不见”的重复使用,便在时间与空间所构成的辽阔苍茫的背景之前,突出了抒情主人公的孤独者与苦闷者的形象,抒发了他怀才不遇的愤懑与悲哀。怀才不遇是封建时代的士人或者说读书人的普遍遭逢与感受,陈子昂仅仅是如此抒写,也能引起“萧条异代不同时”的读者之共鸣。但是,不朽的诗篇之所以不朽,往往是因为作者能将个人的感受提升,并创造出一种具有普遍意义、普世价值的艺术情境,陈子昂此诗正是如此。

登幽州台歌陈子昂第4篇

关键词:陈子昂 复古 宫廷诗歌 汉魏风骨 盛唐气象

陈子昂是初唐时期最重要的文学家之一,而且在中国历史上也是一个有作为的人物。长期以来,学术界一直将初唐文学的革新之功归之于陈子昂,认为他是反对齐梁文学,提倡汉魏风骨,引领盛唐气象的革命功臣与标志性人物。其实,陈子昂为人们大加称赏的诗作主要是《登幽州台歌》与《感遇诗》38首,以及阐述其主张的《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序》。如果对陈子昂认真加以检讨,可以发现,作为武则天时期的一个京洛文人,他并没有摆脱宫廷的氛围。但他又不像珠英学士那样的近臣,因而在诗歌理论与创作上尽力追求复古从而力求体现出自身的价值。人生与创作的复杂性使得后人对陈子昂的评价莫衷一是,而通过对陈子昂的再检讨以探求唐诗演进的规律也就颇有必要。

一、陈子昂与武周政治

卢藏用《陈子昂别传》说:“年二十一,始东入咸京,游太学。历抵群公,都邑靡然属目矣。由是为远近所籍甚。以进士对策高第。属唐高宗大帝崩于洛阳宫,灵驾将西归,子昂乃献书阙下。时皇上以太后居摄,览其书而壮之,召见问状。子昂貌寝寡援,然言王霸大略,君臣之际,甚慷慨焉。上壮其言而未深知也。乃敕曰:‘梓州人陈子昂,地籍英灵,文称伟曜。’拜麟台正字。时洛中传写其书,市肆闾巷,吟讽相属,乃至转相货鬻,飞驰远迩。秩满,随常牒补右卫胄曹。上数召见问政事,言多切直,书奏,辄罢之。以继母忧解官。服阕,拜右拾遗。子昂晚爱黄老之言,尤耽味《易》象,往往精诣。在职默然不乐,私有挂冠之意。”从这里大致可以看出几个方面:(1)陈子昂的一生,与武则天执政相始终。(2)陈子昂赢得名声,是东入京城,进士及第,任职朝廷的结果。(3)陈子昂具有十足的书生气,故上书时“言多切直”。

武则天对陈子昂的赏识,是因为他上了《谏灵驾入京书》。他认为高宗灵柩西还,必大兴土木,“但恐春作无时,秋成绝望,凋瘵遗噍,再罹饥苦”。武则天“览其书而壮之”,说明了陈子昂刚走入社会,涉足政治,就与武周政权有一致性。他是在武则天打击门阀世族制度、不断改革政治时期成长起来的一代知识分子,因而对于武周统治始终寄予厚望。紧接着就是光宅元年(684)献书阙下,武则天召之金华殿,子昂“因言伯王大略,君臣明道”,随即授官麟台正字。这时,陈子昂写了一首《答洛阳主人》诗以明志,对于武周政治抱有极大的期望,因而“清晏奉良筹”,对于自己的前途更是充满信心:“再取连城璧,三陟平津侯。”其后,武则天也常召见陈子昂,以问政为要。

690年,武则天即皇帝位,改国号为周,改元天授,并作诗《上礼抚事述怀》,陈子昂有《奉和皇帝上礼抚事述怀应制》,对于武周革命大加颂扬。《新唐书》本传说:“后既称皇帝,改号周,子昂在《周受命颂》以媚悦后。”他在《大周受命颂表》中说:“今者凤鸟来,赤雀至,庆云见,休气生,大周受命之珍符也……臣不揣朴固,辄献《神凤颂》四章,以言大周受命之事。”又有《庆云章》说:“庆云光矣,周道昌矣。九万八千,天授皇年。”陈子昂为武周代唐作颂歌,一方面表现出他对武周政治的认同感,另一方面也说明他将在这一新兴的政权中大显身手。宋人叶适说:“子昂,终始一武后尔,吐其所怀,信其所学,不得不然,可无訾也。”清人潘德舆说:“谄武,而上书请立武氏九庙,皆小人也。”又说:“子昂之忠义,忠义于武氏者也,其为唐之小人无疑也。”潘氏以名教为标准非议陈子昂当然失之固陋,但说陈子昂“忠于武氏”,上书之事“皆事关君国”却是符合历史事实的。

二、陈子昂诗的再认识

(一)陈子昂与宫廷文学

我们检讨陈子昂现存的诗作,发现与当时宫廷文学具有很大的一致性,这和他将自己的政治生命与个人抱负跟武周政治紧密联结在一起密切相关,也与当时京城诗坛中心的氛围相联系。作为立志要为武后效力的陈子昂,他是无法脱离当时的环境的,因而在诗歌中有多方面的表现。一是应制。子昂现存应制诗有两首,即《洛城观应制》、《奉和皇帝上礼抚事述怀应制》。二是宴集。陈子昂《晦日宴高氏林亭序》颇能表现宴集的盛况:“夫天下良辰美景,园林池观,古来游宴欢娱众矣,然而地或幽偏,未睹皇居之盛,时终交丧,多阻升平之道。岂如光华启旦,朝野资欢,有渤海之宗英,是平阳之贵戚。发挥形胜,出凤台而啸侣;幽咱芳辰,指鸣川而留宴。列珍羞于绮席,珠翠琅;奏丝管于芳园,秦筝赵瑟。冠缨济济,多延戚里之宾;鸾凤锵锵,自有文雄之客。总都畿而写望,通汉苑之楼台。控伊洛而斜,临神仙之浦溆,则有都人士女,侠客游童,出金市而连镳,入铜街而结驷。香车绣毂,罗绮生风;宝盖雕鞍,珠玑耀目。于时律穷太簇,气淑中京,山河春而霁景华,城阙丽而年光满。淹留自乐,玩花鸟儿忘归;欢赏不疲,对林泉而独得。伟矣!信皇州之盛观也。”这样极度赞赏的文字,表明他对于武后时期宫廷诗风的认可与赞赏。此类宴集诗对当时诗坛的影响,应该比单以抒发个人情怀的《登幽州台歌》与《感遇诗》大得多。我们现在的研究往往把后人的认识搬到当时的环境中去,是不完全符合实际的。三是与宫廷诗人的关系。如赠宋之问《征东至淇门答宋十一参军》、《同宋参军之问梦赵六赠卢陈二子之作》;赠崔融《咏主人壁上画鹤寄乔主簿崔著作》、《送著作佐郎崔融等从梁王东征并序》、《登蓟城西北楼送崔著作融入都并序》。

(二)理论与创作背景

历来被誉为陈子昂诗歌革新揭纛之作是《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序》:“文章道弊,五百年矣。汉魏风骨,晋宋莫传,然而文献有可证者。仆尝暇时观齐梁间诗,彩丽竞繁,而兴寄都绝,每以永叹,思古人,常恐逦逶颓靡,风雅不作,以耿耿也。一昨于解三处,见明公《咏孤桐篇》,骨气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遂用洗心饰视,发挥幽郁。不图正始之音复睹于兹,可使建安作者相视而笑。”这段话,大凡研究唐代文学史者,多加以引用,并给予极高的评价。罗宗强先生说:“这序中表达的思想,实是他在创作实践中所追求的诗歌理想的理论表述。”一般认为,序中表现的风骨与兴寄的主张,在陈子昂的《感遇诗》与《登幽州台歌》中得到充分的表现。其实这种看法也失之偏颇。

清人朱庭珍在《筱园诗话》卷一就讲述了初唐诗的弊端:“骨有余而韵不足,格有余而神不足,气有余而情不足,则为板重之病,为晦涩之病,非平实不灵,即生硬枯瘦矣。初唐诸人,西江一派是也。”陈子昂当然也包括在内。余恕诚先生进一步阐释说:“朱氏所说的‘韵不足’、‘神不足’、‘情不足’,归根结底是性情不足。骨格离不开性情,离开了性情,作品就板重不灵了。贞观朝宫廷试有此病,陈诗在一定程度上亦有此病。”故《修竹篇序》虽然作于陈子昂卒前几年,但并不是他创作实践中追求的诗歌理想的理论表述。

同时,所赠予的对象东方虬,也是宫廷诗人中一员,作诗的总体环境应不能脱离当时的具体环境。故而陈子昂所说的“骨气端翔,音情顿挫,光英朗练,有金石声”,应该指的是诗歌体式方面的特征,而“汉魏风骨”与“风雅兴寄”,也是陈子昂读东方虬诗的称道感发之作,并不是理论意义上的批评,也未在陈子昂的创作中得到充分的体现。这一类诗序中体现的作者对于诗坛的看法,远不如学士诗人群体中人对于诗格、诗律探求著作的影响之大。

(三)《登幽州台歌》考证

陈子昂备受历代诗人称道的诗作《登幽州台歌》,历来被称为风骨高扬的标志,其实也是很值得怀疑的。怀疑的依据是这首诗并非陈子昂的原创。罗时进先生在其《唐诗演进论》一书中,有《〈登幽州台歌〉献疑》一节加以论述,颇可参考。

首先,这首诗不见于卢藏用编纂的陈子昂文集。明杨慎《升庵诗化》卷六说:“陈子昂《登幽州台歌》云:‘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其辞简直,有汉魏风,而文集不载。”罗时进进一步考证说,《陈伯玉集》最早的刻本弘治四年杨澄校正本不载《登幽州台歌》,至于后来《全唐诗》于中华本收入此作,并不能作为版本依据。

其次,从这首诗最早的出处看,也是值得研究的。卢藏用在《陈子昂别传》中说:“军次渔阳,前军王孝杰等相次陷没,三军震慑。子昂进谏曰……建安方求斗士,以子昂素是书生,谢而不纳……他日,又进谏,言甚切至,建安谢绝之,乃署以军曹。子昂知不合,因箝默下列,但兼掌书记而已。因登蓟北楼,感昔乐生、燕昭之事,赋诗数首,乃泫然流涕而歌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时人莫之知也。”然《本事诗・嘲戏》记载了这样一段话:“宋武帝尝吟谢庄《月赋》,称叹良久,谓颜延之曰:‘希逸此作,可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昔陈王何足尚耶?’”周本淳先生阐释说:宋武帝在“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前面加上“可谓”字样,表明这两句是当时人所熟知的话,后续两句的意思比较常见。而《登幽州台歌》精彩集中在前两句,前人评说“胸中自有千古,眼底更无一人”,也是就前两句而言的。而这两句点睛所在却是晋宋时的熟语,因此在卢藏用看来,这不是作诗,而是古人长歌当哭以发抒悲慨。所以编集时期而不取。

(四)复古的偏颇与艺术的不足

唐代时期的诗坛,受齐梁诗风影响较深,在改变诗风方面,人们也做出了很多探索和努力,一个重要的标志就是提倡复古,至陈子昂而大力张扬。其实,就复古而言,初唐所走的并非是一条成功的路。闻一多、林庚、叶嘉莹……不少研究者对陈子昂都有这样的定位,认为他是沟通了“汉魏风骨”与“盛唐气象”的一座桥梁,而“风骨说”与“兴寄说”亦可作为陈子昂之代言。其实,在唐太宗时,此二者已引起关注,《置文馆学士教》说:“引礼度而成典则,畅文辞而咏风雅。”这是在置文馆学士时,皇帝对臣下的要求,这样的影响应该比单个文人的提倡效果更大,但事实却不尽如人意。理想的提倡与创作的背离形成巨大的反差。唐初实际的诗歌创作因为因袭而仍有齐梁旧风的余波,太宗所提倡的风雅,因为只在宫廷实施而偏向于对开国伟业的歌颂。诗歌以歌颂作为主旋律,成为御用的颂体诗。其时的作品大多是君臣文士们的应制、酬唱、咏物、宴游,即便写道个人遭遇,也是宦游、隐逸、征戍、登临等境遇的叙述。其复古的初衷不仅没有达到,反而造成诗界的混乱。

陈子昂提出“汉魏风骨”与“风雅兴寄”的口号虽很明确,但其偏颇却不亚于太宗时复古带来的弊端。首先表现在他对建安文学的内涵缺乏深刻的认识。建安是文学自觉的时代,风骨的高扬与教化的减弱是相辅相成的。加以这一时期的诗坛以曹氏父子为代表,以邺下文人为主干,形成了一个群体,开创了一代诗风。这也是陈子昂所无法替代的。故而陈子昂提倡的“建安风骨”只是借用了这一旗号,而在创作实效上并不能取得多大的成绩。其次,在文学观念的表现上更为狭隘。上文谈到,陈子昂的一生,是与武周政治共命运的一生,尽管他也有不平和哀怨,但并没有政治上的对抗。从文学与政治的关系来衡量,陈子昂是更偏重于政治的人。这样,他在复古并提倡“汉魏风骨”与“风雅兴寄”时,特别强调儒家的入世精神,过分发挥其中的教化思想,有意无意地忽视了诗歌的艺术价值。而其实,陈子昂所说“骨气端翔”应这样理解,骨实而气虚,“骨”指诗歌应该有一种劲健刚直的思想力量,故言“端”,“端”者,端直,刘勰有言:“结言端直,则文骨成焉。”意类此。气,指诗歌应有一种浓烈昂扬的感情力量,故言“翔”,“翔”者,高扬俊爽,刘勰又言:“意气俊爽,则文风生焉。”意亦近此。可知“骨气”实指风骨而言。风与骨,是各有侧重的。风,指强烈的感情的感染力、鼓动力,骨则是指义理的逻辑力、说服力。而盛唐诗人们对于风骨的追求,是与陈子昂不同的。由于他们的着眼点是放在诗上,为诗的特征所决定,所以侧重在情,而不在理。盛唐人所言之风骨,实偏指风;所言骨气,实偏指气。而风与气,都是情的范畴。相较之下,陈子昂的风骨说则缺乏相应的性情予以充实,故作品艺术感染力不强,显现出文不胜质、理过于辞的缺憾。他的功利心远在其诗性思维之上,即便是《感遇诗》,后人也有以为是“多感叹武周革命”之作。这样的结果是与唐诗主情韵的格调不吻合的。至于盛唐人对他的称颂,则往往出于自身的需要或对前辈的尊重,而不全是对其诗歌的赏识。这就是陈子昂的风骨说与兴寄说备有称赞,而其诗并未脍炙人口的原因。

三、结语

由于复古的偏颇与艺术的不足,使得陈子昂与盛唐诗并无必然联系。初盛唐诗的演进主线还是应该为以京洛为重要环节的文人学士群,陈子昂虽得盛名于京师,亦为武后时期珠英学士群体成员,但他只是自始至终都未进入其枢要核心,其理论创作,尤其是近体诗的创作,基本偏离了唐诗的发展主线,因而不得不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他的成就。盛唐以后的李白、杜甫等人,对于陈子昂虽然大加标矜,然细读其诗,受陈子昂的影响却并不明显。故而对陈子昂做进一步的研究时,于成说之外细致关注推敲其本来面貌与真实地位,便更显重要了。

参考文献

[1] 陈子昂.陈子昂集[M].北京:中华书局,1960.

[2] 董诰.全唐文[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

[3] 刘.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4] 欧阳修,宋祁.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5] 叶适.习学记言序目[M].北京:中华书局,1977.

[6] 潘德舆.养一斋诗话[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

[7] 罗宗强.唐诗小史[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78.

[8] 罗宗强.隋唐五代文学思想史[M].北京:中华书局,2003.

登幽州台歌陈子昂第5篇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幽州台,即蓟北楼,又称燕台、黄金台,故址在今北京市西南。蓟城是古代燕国的国都,唐代幽州的州治设在这里。

陈子昂登幽州台做诗的背景,其友人卢藏用的《陈氏别传》中有记载:万岁通天元年(696年),武则天命建安王武攸宜率军讨伐契丹之反叛,屯兵幽州。武氏缺乏将略,军事失利,当时陈子昂为随军参谋,屡次进言,对战事提出自己的意见,但不仅得不到采纳,还被武攸宜贬为军曹。他“因登蓟北楼,感昔乐生、燕昭之事,赋诗数首,乃泫然涕流而歌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所谓“乐生、燕昭之事”,是指战国时燕国的故事:燕昭王为雪国耻,采用郭隗的建议,在燕都蓟城筑高台,置黄金于其上,招揽天下贤才,终于得到乐毅等人,使国家臻于富强。因为卢藏用同陈子昂关系密切,大家都相信他的说法。一般人解释“前不见古人”,多认为它的意思是指像燕昭王那样尊重贤士的君主已经不复存在。

中国传统的诗歌阐释方法,非常重视查考“本事”,即一首诗的产生,究竟缘于哪一桩具体事件。这种做法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是容易以偏狭的眼光理解诗,认为诗中的情感与内涵只是与某一具体事件有关。拿本篇来说,如果说陈子昂当时的处境、他与武攸宜的冲突确实是写作的导因,但诗中表达的人生感受,其实已经上升到更高和更具哲理性的层面,它传达给读者的,是一种对生命的孤独的强烈体验。所以,“古人”、“来者”云云,不宜作为实指来理解。

实际上,在陈子昂诗中,抒写渗透着高傲情怀的孤独感,并借形象的描绘暗喻某种哲理性的内涵,是很常见的现象。组诗《感遇》之二十二中有这样几句:“登山望宇宙,白日已西暝。云海方荡涌,孤鳞安得宁!”诗中以宇宙的广大、云海的变幻来衬托“孤鳞”激动不安的情绪,境界极其阔大,同样很难用日常生活中的具体事件来解释。

这种特点源于魏晋诗人阮籍,陈子昂非常喜爱他的诗歌风格。说到《登幽州台歌》,需要注意到它和阮籍的《咏怀》之十七有一定的继承关系。阮籍是这样写的:“独坐空堂上,谁可与欢者?出门临永路,不见行车马。登高望九州,悠悠分旷野。孤鸟西北飞,离兽东南下。日暮思亲友。晤言用自写。”诗中开头说坐在空堂上无人可以相聚欢谈,好像是描写一种实在的生活场景,但接下来写在长长的大路上看不到人,甚至登上高山遥望“九州”(这等于说整个世界),也只见一片荒莽,读者自然会意识到这不可能是实在的生活经验,而是用象征的手法来抒发生命的孤独感。作者将这种感受一层层推到极端,使之成为哲理性的表达。

阮籍的《咏怀》诗是诗史上的名作,上引第十七首也确实写得很出色。但要说对读者情感的震撼力量,它却比不上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它也不如后者传诵至广,几乎无人不知。那么,陈子昂之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魅力呢?它看上去是那么短小,语言也非常简单,毫无修饰。

首先,两首诗都是抒写极端化的孤独感,这是一种非常强烈的情绪。阮籍用一层层推进的方法来写,情绪的表达有一个过程,因而多少有些平缓。陈子昂却是用毫无铺垫、直接切入的方法来写,突兀而起,高度集中。简短的四句诗,一句紧接一句,毫无间隙地撞击着读者的心灵。“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是从时间意义上说,“念天地之悠悠”是从空间意义上说,然后归结到“独怆然而涕下”。在永恒的时间与无垠的空间中,耸立起一个孤独的形象。这种写法能够达到最大的情感强度,令人不能不感到震撼。

登幽州台歌陈子昂第6篇

《登幽州台歌》是诗人陈子昂杰出的代表作,全诗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首诗正是他随武攸宜出征时受到排挤所写。陈子昂独对幽州台,苍凉长啸,一吐心郁――自己从前未曾识见圣贤之君,后世亦不能遇到贤明之主了。想起天地茫茫悠悠无限,深感人生之短暂,而今独自凭吊,不由涕泪纵横凄恻悲愁!

当陈子昂登临幽州台那一刻,心中久久被压抑的情感汹涌而出。俯仰今古,瞻望未来,一种生不逢时、理想无法实现的痛苦和悲哀,奔溢胸外,泪湿衣襟。追思千年前燕昭王曾在这里(今北京市西南)建幽州台,置金于台上,延请天下奇士,招乐毅等贤能之士兴国定邦的幕幕史实,不禁悲叹自己无知音相遇。陈子昂面对着无边无际的苍天、空旷无际的四野,喊出心中抱负难施的寂寞,深深悲叹自己被不幸埋没的怨忿。

“独怆然而涕下”表达了他侠气铮铮、英雄难酬壮志的呐喊。特别是当他面对悠悠沧桑,其对时空流转而人生瞬息而过的悲叹情结,铸造了一个永恒千古的怆泪绝响,可谓齐梁以来两百多年间没有听到过的洪钟巨音!

诗中,陈子昂运用长短不齐的句法,苍劲奔放的语言,抑扬变化的音节,慷慨悲凉的调子,把寂寞苦闷的情怀晾晒给读者,使许多怀才不遇的人士产生心灵上的共鸣,增添了心心相通的艺术感染力。诗中的“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一句其实并非陈子昂首创,而是对晋宋间已有熟语的沿用。陈子昂却能把此句写进诗里,与“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相联袂,可谓言简而意远,诗歌的内涵得到了质的扩展。“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这一句熟语,也因篇佳而名,成为千古绝唱。

登幽州台歌陈子昂第7篇

1、登幽州台歌原文: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2、译文:往前不见古代招贤的圣君,向后不见后世求才的明君。想到只有那苍茫天地悠悠无限,止不住满怀悲伤热泪纷纷。

3、陈子昂(公元661~公元702),字伯玉,梓州射洪(今四川省射洪市)人,唐代文学家、诗人,初唐诗文革新人物之一。因曾任右拾遗,后世称陈拾遗。陈子昂存诗共100多首,其诗风骨峥嵘,寓意深远,苍劲有力。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有组诗《感遇》38首,《蓟丘览古》7首和《登幽州台歌》、《登泽州城北楼宴》等。陈子昂与司马承祯、卢藏用、宋之问、王适、毕构、李白、孟浩然、王维、贺知章称为仙宗十友。

(来源:文章屋网 )